超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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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廖没有疑虑地选择了文科，又是新的一年，他去外婆家过了年，这次李阔没去，他也只住了两三天。

于缘和张逢源过年都没回家，听说是一起在学校附近找了实习工作，学校寒假不能住，他俩就一起租了房子，舅妈还挺高兴这俩人可以互相照顾。

几天后回来就开学了，这一届高二选文科的人突然变多，将近一半，特别是两个实验班，所以实验班就直接拆分成文科实验班和理科实验班，超过45人就往下移去普通班。

大部分人都互相认识，任课老师也没变，对于方廖而言，改变的只有他不用再当小组长了。之前每天早上收作业真是一场折磨。

开学有场运动会。

一中每年有两场运动会，秋季和春季，春季这场可能是为了让学生们刚开学更朝气蓬勃一些，不然在总是阴雨连绵的春天想选择一个固定的时间举行运动会是有点难度的。

但除了高一，高中部少有人参加，学校想了个办法，不参加的通通要在运动会当天在操场上打拳表演，这也意味着还得在之前频繁集中训练。

所以周一体委把报名单拿进来，在讲台上咳了两声，说，“要报名春季运动会的现在来报名。”

就被人海淹没，谁都不愿意去打拳。

方廖还在低头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错过了第一时间。直到赵应观上完厕所回来，才摇着他的脑袋，跟他一起挤进讲台的人潮中。

轮到方廖和赵应观的时候，大部分简单项目的名额都被报完了，20*50接力这种热门项目当然被抢光，方廖拿起报名表一看，还剩什么扔铁饼，扔铅球，3000米长跑。

方廖果断选了3000米长跑，就赶紧回座位上继续刷题。

他在教室里向来很认真学习，效率颇高。

赵应观选了跳高，看着方廖又继续低头写题，感叹他的魄力，很容易就被激励了，也跟着找了今晚的作业出来写。

这学期李阔被强制性要求晚自习，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所有高三学生都在学校晚自习，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

因此方廖也报名了晚自习，晚上和李阔一起回家，方廖班人少，所以常是李阔过来找他一起学习，怕他一个人写作业会无聊。

吃完晚饭就回教室，赵应观已经回家，方廖早跟他打好招呼了，把赵应观的桌面收拾干净，等李阔待会儿晚自习前点个名就过来。班里只有不到十个同学。

最近倒春寒，方廖畏寒，直吸着鼻子，晚自习前到教室后面给暖手袋充电，暖手袋还是企鹅形状的，赵应观总说这和方廖平时冷酷得满眼只有卷子的气质不太相像。又被方廖锤了几顿。

方廖今天困得很，晚自习前出去跑了会儿步，想在运动会开始前练一练，到时候不至于太丢脸。

跑得他现在腰酸背痛，给个床就能直接趴下睡觉。

方廖从抽屉里拿出厚重的红楼梦，均匀地找个中间页码，打开，把脸放上去，还算舒服。

桌旁用来午休的小枕头是不能用的，用红楼梦枕一枕，万一被段长抓到，还能编个借口，说都是因为看红楼给看困了，他也不会怀疑。

方廖半张脸贴在书面上，又把厚外套披在身上，手里捂着热水袋，很快就睡着了。

李阔一从后门进来，就看到方廖难得地在睡觉，坐在位置上的时候也放轻了脚步，心想，方廖是不是感冒了。

方廖一张脸睡得扑红，脸颊一侧被书压出了弧度，偶尔还在睡梦中吸吸鼻子，李阔刚坐下就感觉到方廖身上散出来的热度。

他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把书放在桌上，随便打开一本练习册铺着，就抬手背去贴方廖额头，想看看方廖有没有发烧。

方廖额头刚被碰触，就被吓醒了过来，还以为是段长又来抓晚自习睡觉了。

看到李阔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把李阔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抓住，将自己揣在怀里，还烫着的暖手袋塞到李阔手里。李阔这才恍然，难怪他身上有点热。

然后小声在他耳边说，“你好冷。”说的是李阔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李阔拿热水袋捂着手，上面估计还残留着方廖身上的温度，很快就被李阔的冰手捂冷了，他把热水袋又拿到教室后面充电。

方廖等他回来，用自己的手给李阔捂。

方廖的手其实和李阔一样，骨节分明，手背上看得到有些凸出的青筋，瘦的人似乎都这样。

但方廖的手心又和他人一样软乎，李阔看着方廖的眼睛想。

没几分钟，李阔的手就热了起来，甚至有些发烫。方廖放开后又自顾自地趴在红楼梦上睡，李阔写了两题，就写纸条问方廖：你今天很困吗？

又画了个笑脸＾Ｏ＾。

然后把纸条呈现给方廖看，方廖懒得起来，用左手在李阔桌上的草稿纸上写：报名了3000米，晚自习前去跑步了，有点累。ToT

字歪歪扭扭，但是可以看出来字型。

李阔看着这个字莫名地有些熟悉。

他一向不会扔了别人写给他的东西，而是收在卧室底格的抽屉中，上次准备把抽屉里的信拿回家放，到家就忘记拿出来了，也忘了这件事，现在还在书包里。

李阔打开书包，找到了那封粉红色的鼓励信，方廖一看掏出来的东西，满脸惊恐地看着李阔，李阔瞬时间明白了90%。

方廖不敢去阻止，阻止不就是默认了，但又尴尬得很，他把脸朝另一边睡。

李阔拿出来对比了字迹，果然差不多，有些写反的笔画是非常相似的。例如报名的报，最后一笔往里面折了，信封上学长的长，最后一笔也是这样。

他看了看背对着他的方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廖很生气，又怕打扰到其他同学，话也不说，又锤了锤李阔的肩膀，把粉色的鼓励信抢了过来。

李阔讨好地在草稿纸上写：我很喜欢的>∀<

然后又求了几分钟，方廖就给了。

主要还是怕耽误他学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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