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雯珺 x 李英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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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舞台是直播，大家在心里一万次这么对自己说。但当毕雯珺看到自己第一次坐的那把椅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酸涩感。

四个月以前，他们乐华娱乐的人走进房间，所有人用或敬畏或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最终决定在最后一排坐下，既不想太过张扬，也是提醒自己要不忘初心。

转眼就到了总决赛的现场，自己也成为了那个，距离出道只有一步之遥的二十分之一。舞台灯光已经调试完毕，摄像机开始就位，工作人员来回穿梭着准备最后的彩排。

“我好像在做梦一样。”毕雯珺坐上椅子以后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编导没有听清，便问了一句“什么”，毕雯珺摇了摇头，换上了往常那个冷酷而不屑一顾的冰山脸，调侃道：“你们好会哦，一开始就这么催泪真的合理吗？”

过了一会毕雯珺又问：“没有别的了吧？”毕竟上次镜子的那一次真的把他吓得够呛。

多愁善感如李英超和李希侃，几乎在看到那把椅子的时候就要落下泪来，要不是因为惦记着是直播，说不定就直接罢拍然后出去抹眼泪了。

李希侃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伤感，开玩笑道：“我总感觉背后有一股凉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工作人员笑了，李希侃也笑了，这才抑制住即将落下的眼泪。

坤音娱乐，一个原本毫无名气的小公司，居然能有两个人走到最后的出道舞台。李英超低头沉思了好久，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说：“我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在得知要朗读自己四个月前写的信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手都颤抖了一下。

“这样公开处刑真的好吗，我都忘记我当初是不是有写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了。”毕雯珺开玩笑地说。

选管姐姐毫不留情地拆穿：“比如说在这四个月内一定要搞定一个漂亮小男生？”

“我们在直播哎姐姐！”毕雯珺撅起嘴，对着编导说，“这一段有办法掐掉吗！”毕雯珺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马上就要落泪了。

他展开信，对着工作人员笑：“对，我写的是没有出道的自己。”

李英超拿到四个月前写给自己的信的时候，手指不可见地微微颤抖，接了好久才把纸接到自己手里。我离我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过了今晚，我的未来或许一片明朗或许重归混沌。

想到这里，李英超本能地想到了已经离开的李振洋和岳明辉。他小声地叹了口气：或许，我的未来已经注定了吧。

李希侃盯着手里拿的这张纸，小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声地读了出来：“......你现在怎么样？有为什么事烦恼或头疼的吗？......告诉我真的努力过，若是那样便原谅你......”读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

“第一次站上舞台的时候，我觉得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说真的就觉得有点中二的话，就是觉得血液在沸腾。你会觉得，那个地方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就活该这辈子都站在上面，你就应该站在那边一刻不停地跳舞。”实在说不下去了，李希侃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真矫情啊。”

被问到如果没能出道会怎么办，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李英超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把手里的信纸揉皱了又打开，才回答：“更多的只能说怪自己，最愧疚的一件事就是对不起全民制作人。”

李希侃扁了扁嘴：“我会把我的表现力全都拿出来，让他们知道，我值得。”

毕雯珺早就偷偷背过身去擦了无数次眼泪，这时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看着镜头：“以这样的目标去努力，给这个节目画上一个最圆满的句号。”

我是真的，很想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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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亮起，二十位练习生分成两边对着台下的舞台，剩下的已经离开的练习生们也站在台上，舞台上终于恢复了一百个人的热闹。「EiEi」的声音响起，大家不由自主地跟着唱了起来，台下的粉丝也大声跟唱，李英超又差点落下泪。

毕雯珺趁着灯光没有打到他们，快速地拉了拉李英超的手：“别哭，有我在呢。”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跳这个舞了吧。”李英超笑着说，声音里却饱含哭腔。

练习生们摆好姿势，等着前奏过去。不管还有几次，都要把这一次当成最后一次来对待。享受舞台，享受跳舞给予我们的快乐。

一曲舞毕，大家的脸上有汗水，眼里有泪花。一百个穿着大厂校服的练习生，就像刚进大厂一样，满面骄傲地站在舞台上，保持着各自的ending pose。

休息室里，毕雯珺没看到李英超，他几乎下意识就走出了休息室，往阳台走去。李英超果然在那里，望着远处的星空，肩膀微微颤抖。

毕雯珺从背后抱住李英超：“怎么了？”

李英超没有回头，却伸手拉住了毕雯珺的手：“雯珺，你就这么抱着我，好不好，一直这么抱着我。”

毕雯珺轻轻咬了一下李英超的耳垂，李英超红了脸。毕雯珺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就一直在。”

李英超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雯珺，我觉得我出不了道了。”

毕雯珺的身体僵了一下，脸上是一脸悲戚，声音却丝毫也听不出悲伤的感觉：“别乱想了，你不是一直在上位圈么，你不会有事的，你和卜凡，一定会一起出道的。”

李英超回头，看到了毕雯珺眼中没来得及隐藏的悲伤。李英超伸手抚上毕雯珺的脸，温柔地说：“雯珺，要是你不出道，我出道还有什么意思？”

毕雯珺捂住他的嘴：“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就更难过了。你要出道，你一定会出道，你会一直走花路，永远这么火下去。而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出道了最好，没出道也没关系。我会回公司继续当练习生，可惜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站在舞台上了。”

“今天过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李英超看着毕雯珺眼睛里自己的影子，仿佛是在问自己一般，小声地问。

毕雯珺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在李英超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李英超只闻到了一阵芒果的香味，于是弯起嘴角笑了。

“咳咳。”门口传来声音，毕雯珺和李英超立刻分开了，待看清来人后，毕雯珺立马松了口气。

李希侃冷冷地说：“快回去吧。”

毕雯珺点点头，拉着李英超回到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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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舞台的两首歌已经练习过一万遍了，大家几乎都没有出错。马上就要公布出道的九人名单了，而此时，PD已经公布了出道的男团的名字：Nine Percent，百分九男孩。

毕雯珺的手握成了拳，用余光瞟着站在他左边的李英超，他也是一样的紧张。

第八名，王琳凯。

毕雯珺无意识地被人潮推着去跟小鬼拥抱，他只觉得自己开始耳鸣了，听不清四周的人恭喜的声音。他趁乱拉了李英超的手一下，换来了李英超同样的迷茫的表情。

第七名，王子异。

毕雯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揪了起来。后几名没有自己的名字的话，前面的希望只会越来越小。而王子异的名次本该不只有这么低才对。毕雯珺拥抱王子异，在他耳边留下祝福的话语。王子异也微笑着对他说了声加油。毕雯珺没有放心，他从没放下心来。

第六名，朱正廷。

朱正廷和毕雯珺的关系一向很好，而此刻，平时一只很沉着冷静的朱正廷也流泪了。毕雯珺捏了捏朱正廷的脸，朱正廷的面容是欢快的，语气却怎么也愉快不起来。

“我在上面等你，雯珺。”

毕雯珺下意识地点头，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第五名，林彦俊。

大家包括林彦俊自己都震惊了。林彦俊苦笑着表示自己并没有准备获奖感言。林彦俊几乎下意识就冲下来拥抱了尤长靖，尤长靖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在林彦俊的怀里哭着。林彦俊露出了从没对别人露出过的温柔表情，小心翼翼地摸着尤长靖的头。

毕雯珺拉了拉他的衣角，林彦俊和他拥抱了一下：“毕雯珺，加油。”顿了顿又说：“李英超也要加油。”

第四名，黄明昊。

02年的Justin眼中满是慌张，获奖感言也可以用杂乱无章来形容。毕雯珺的心基本已经没什么波澜了，知道自己出道无望，就回头望李英超。李英超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眼妆也花了。卜凡正拿着餐巾纸给李英超擦着眼泪。

毕雯珺几乎立刻想要过去，却被李希侃拉住了，卜凡也用眼神制止了他。李希侃小声在他耳边说：“现在是直播，你不要命了？”

第三名，范丞丞。

前三名几乎没有变过，大家也没有多大的波澜。毕雯珺的嘴角绽开微笑，至少，我们公司有三个人出道了，不是么。

而李英超却早已泣不成声，卜凡这个192的大高个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毕雯珺在心里给他们打气：加油，还有一个第九没有公布呢。

第一名蔡徐坤，第二名陈立农。

大家全部都在等着第九名公布。尤长靖和卜凡站在一起，身高差有点可爱，可惜毕雯珺笑不出来，只是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李英超，而李英超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外套。

当PD说有四个人竞争第九时，毕雯珺心中一颤。抬头望向屏幕却与自己对视了。毕雯珺，尤长靖，钱正昊和卜凡。

毕雯珺朝林彦俊望了一眼，林彦俊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似乎要把毕雯珺生吞活剥了一般。毕雯珺又回头看向李英超，李英超用力挤了一个微笑给他，就转头紧张地看着卜凡。

第九名，尤长靖。

毕雯珺下意识地看了林彦俊一眼，林彦俊眼中是根本遮不住的狂喜。等尤长靖发表完感言以后，林彦俊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拥抱住了他。

“差不多得了，我们还要抱呢。”有练习生调侃道。

林彦俊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尤长靖。尤长靖开玩笑：“怎么办啊，还要跟你呆一年半呢。”林彦俊破涕为笑，捏了捏他的脸。

李英超忙着安慰卜凡，毕雯珺想要过去却找不到理由，只能无力地垂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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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后，出道的九人出去开庆功宴了，其他人都各自回到宿舍。李英超把卜凡送回宿舍后，正想出门找毕雯珺，被卜凡喝住：“现在外面正是媒体最多的时候，你现在出去找毕雯珺就是找死。”

李英超想了想，只好作罢。

卜凡躺在床上听着歌，脸上眼泪的印子还没擦干，李英超坐在旁边看书，思想却没有一刻是在书上的。

突然听到敲门声，李英超断定是毕雯珺，下意识就要去开门。卜凡抢先下床去开了门，李英超只好坐回位置上。

“哟，是毕雯珺啊，有什么事吗？”卜凡的口气疏离却有礼貌，毕雯珺一愣，却立刻就明白了，笑着说：“我来给你送点零食，毕竟我们俩都是差点就出道的人。”

卜凡笑着收下零食，和毕雯珺拥抱的时候，用小声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最近狗仔盯得很紧，你和小弟最好少些走动。”

毕雯珺点点头，离开了。

卜凡关上门，把零食都扔到李英超边上。李英超有些不好意思，拿起一包芒果软糖，贴在了胸口。

“德行。”卜凡笑了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躺回床上。

那天晚上，李英超枕着那包芒果软糖睡着了，梦里是毕雯珺的笑容，还有那个没能实现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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