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捏就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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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人开始陆陆续续来了。
周春棠一到就往李荀身边坐。
李荀见是他,瘪了下嘴,拿起杯子起身找大白:“换个位置。”他很烦这个人。
大白憋住笑,“好啊。”
“唉,荀哥!”周春棠面对李荀,莫名有点畏惧的样子,不敢让李荀干什么,就叫了大白边上的乔渝,“我们也换、我们也换,你这个地方视野好,风水好。”
乔渝眼里冷漠,嘴上还是笑道:“周公子,你才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周春棠不吃她这套,理所当然道:“你不换我让你们老板开除你。”
大白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周春棠摊开手,不计较,也不在乎。
哪怕八竿子打不着,周春棠这种人要针对一个小律师还是很容易的。乔渝没办法,只能无语地站起来。
而就在周春棠要坐过去之前,阮元元快步占据了乔渝空出来的座位。
他眼疾手快地按住李荀正要抬起的手,开玩笑道:“咱们荀哥现在火了,在座好多他粉丝,都想坐他旁边那得打起来了。”
大概是经历过大刷哥那种氛围破坏者,大家实在不想再纵容一个特权者出现,而且李荀本人又在这,群友们说话也有了几分底气——
“大家都是游戏粉,在这里就一个身份,同好,对不对?怎么还为了一个位置仗势欺人了呢。”
“荀哥都避开了,干嘛还故意黏上去?我们是来庆祝的,别把氛围搞得不愉快。”
“春棠,咱们平时玩得挺愉快的,这样真被必要。”
……
周春棠不像大刷哥那种草包,还算很能读懂空气,实在把李荀惹毛了,他是真的会把自己踢出群。而他这个赞助商身份其实也不那么牢靠,仗着曹从安不知道以前的事而已,要李荀计较起来,对方大概赔违约金都不会让他继续贴牌。
算了算了,慢慢来吧。
他说服自己,歪着嘴在边上坐下。
说完祝福的客套话,周春棠倒酒给李荀:“你做什么都这么厉害。以前上学出勤率就一半也能拿第一,一个游戏冠军,对你来说太容易了。”
阮元元捂住杯口,“你们不太熟,他不喝酒。”
周春棠这话得罪了桌上大部分人。这个冠军对大家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年又一年的期盼,一年又一年希望落空,被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好像李荀一个人的功劳一样。
但大家也知道,国内俱乐部商业化困难,很需要这种赞助商的支持,所以没几个人真出言怼他。
“你就是他那个便宜弟弟啊?”
“你不了解他。他可凶了。当时我被人打劫,他路过遇上了,把两个壮得跟牛似的红脖子打个半死。起手落脚干净利落,旁边的混混喔喔喔地猴子叫。我当时就一见钟情啦,这辈子非他不可。”
李荀不愿搭理他。周春棠这个人脸皮很厚,他给与任何回应,怒斥也好辱骂也好,对方都能打蛇上棍缠过来。
但他放在腿上的左手忽然一痛。阮元元抓住他手,毫无意识地死死捏紧。他端坐不动,眼角瞥到阮元元抿成一线的嘴唇。
阮元元在忍耐,靠捏着李荀的手,确认人在自己身边去忍耐另一个人说着他完全不知道的关于李荀的故事。
李荀的确出手十分干脆,但在他眼里,李荀是羸弱的,需要人照顾的,而不是在异国他乡搞什么英雄救美!
李荀为阮元元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愤怒而心跳不已。
他在吃醋。
因为一个傻屌吃醋。
可吃醋又怎样呢?又不是第一次了。
甚至有很多次。在吃完醋,亲了他、或者做更亲密的事后又把一切责任推还给他。
李荀因阮元元轻微颤抖而僵硬的身体、飞速加快的心跳通通平静下来。
设想中的失望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要捏就捏吧。
李荀冷漠地看了一眼桌下发白的指节。
周春棠还在滔滔不绝:“你作为弟弟,应该替大哥终身大事想想吧。他一个无性恋,找我这种痴情人,太合适了,互补!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他是那种不感兴趣路边死个人都不会眨眼的类型,当时出手救我,就证明他至少能接受我不是吗?”他显然非常聪明,吃定了李荀根本不会搭话。
“你说得对,李荀的确不爱管闲事。”他语调颤抖却高亢,“酒我替他喝了。来,这杯我敬你。你是他难得管过的闲事。”阮元元不仅快速喝完一杯白酒,还给周春棠满了一盅。
而当他站起来用左手给周春棠倒酒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右手紧握着李荀的手,并将之按在桌上。
李荀不动声色,眸光却已在闪烁。
这是阮元元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暧昧地牵着他。
可他感受到的不只有心动,还有害怕。仿佛那只手是深渊,正要撅住他,将他拉下。
他大口喘息,用尽全身力气抽出被阮元元握住的手,“我去上个厕所。”
阮元元忽然醒了一样,顾不上和周春棠针锋相对,急忙追出去。
周春棠只是上身动了一下,却没有真的跟过去。
到了洗手间,李荀突然转身,推了追过来的阮元元一把,“离我远点。”
阮元元此时提出了他完全未曾设想的要求:“李荀,让我住回去!”
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得太急还是情绪过于亢奋,阮元元眼眶很红,崩得死紧。
“为什么?怕你不在周春棠会上门?”李荀拿了张纸巾,轻轻擦着嘴角,“不用担心,他不敢。”
“你提他做什么?不关他的事,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李荀随口说着:“你不用拿他当假想敌。当年他天天在我公寓下面摆阵,买广告大屏贴偷拍的我的照片告白,做发表致辞没完没了地提我,整个社区整个学校都觉得我和他是一对。我根本没法澄清,加上一半时间都在住院,烦不胜烦,就构陷他告他猥亵。他进去蹲了好几天。所以现在他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但绝对不敢直接来找——”
“你能不能不要提他!”
李荀歪着头,平静地问:“你吃醋了吗?”
阮元元突然怔住,随后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对。”
“所以呢?”
阮元元忽然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什么兄弟之间陪伴到最后啦,不要李荀结婚啦,只要有彼此就可以啦……在连感情都不愿承认的前提下,说这些实在是混账。
可现在说得在直白,李荀又能信几分呢?
他选择了更为简单的方式。
“你艹我吧。”
李荀愣了一下。可他也并没感到欣喜。
苍天啊,瞧瞧这副就义的表情吧!
他牺牲的可是作为直男的荣耀和自尊啊!
只为了挽回一个病愈的不再需要他的兄弟!
“就在这里都可以。”
厕所。我不可以。
李荀扫视这个干净整洁散发茉莉花香的卫生间,露出淡淡的嘲讽表情。
见李荀没反应,阮元元觉得必须用行动证明了。于是他扑过去,“嘭”一声把李荀撞到墙上,搂住他腰,张嘴要亲他。
李荀张开手掌,盖住阮元元整张脸,往后一推。
阮元元被拒绝,着急大吼:“我知道很多人喜欢你!是,一直有很多人,从来没断过!可他们救不了你!只有我可以!”
李荀气笑了。“他们救不了我,救得了我的你,只会让我生不如死。滚开!”
他再次推开阮元元,阮元元趁机抓住他的手,推拉间两人一道被塞进进了厕所隔间。
门还没锁,阮元元慌慌张张去拉他裤子,态度坚定得像要就义,又像饿鬼急色。
李荀对他下不了狠手,但下得了狠脚。他膝盖一弯,直接撞上阮元元下身。
阮元元“嗷”一声,疼得虾一样弯起来。
李荀一句话没说,推开门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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