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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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喝酒。”
林蔚然刚打算和秦雨生做点什么的时候接到了祁明熙的消息,秦雨生拉开窗帘往楼下看了一眼,看到楼下明晃晃的车灯。
“祁律什么时候能有对象?”秦雨生穿好衣服,临出门又抓了几下林蔚然的头发。
“不知道,这么晚去哪喝酒?”林蔚然气得想下楼暴揍祁明熙。
“酒吧。”秦雨生指了指刚刚重新开业没几个人灯光昏暗的酒吧。
装修后重新开业的酒吧坐着零星几个人,林蔚然半天没看明白前台有没有人,带着祁明熙找到了一个空着的卡台,坐下后过了一会有服务生过来。
今天上班的服务生林蔚然也不认识,他甚至怀疑这家店是不是换了老板。
他大致扫了一眼酒单就递给了祁明熙,祁明熙看了一大圈选择了一打啤酒。
秦雨生愣了一下:“喝啤酒为什么不在家里喝?”
他没等到回复,再低头的酒单上只有某几种酒还可以点单。
“来太晚了吗?”秦雨生随便点了一个以前点过的鸡尾酒,就把酒单递给了服务生。
晚些时候服务生端了酒过来,祁律收到了他爱的青岛啤酒。
“为什么不喝乌苏?或者百威?”秦雨生看着啤酒反问道。
“因为我是山东人。”祁明熙用山东话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考编呢?山东人不特别喜欢考编的吗?”秦雨生脑子里全都是刻板印象。
祁明熙有些无语地转过头来看着林蔚然,林蔚然踩了一下秦雨生的脚。
秦雨生为掩尴尬,低头喝了一口还带着冰块的甜酒,又一言难尽地看着林蔚然。
林蔚然端过来喝了一口,又默默低下了头。
“这也太……”秦雨生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难喝了吧。
“现在谁调酒啊?”林蔚然默默嘀咕道。
“这家酒吧什么成分啊?你之前就在这里工作嘛?”祁明熙难以理解。
酒吧重装之后选择了略微明媚的色调,灯光选用了较为和煦的黄色暖光灯,但是眼看着生意就不如之前。酒吧的背景音乐是摇滚民谣,但小舞台上跳舞的女孩穿了一身齐胸襦裙。
哪里都不搭。
服务生小心翼翼走过来。
“老板说……客户意见和建议反馈可以随时反馈……”年轻服务生战战兢兢。
没想到林蔚然真的往吧台那边走去。
隔着老远林蔚然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他现在才知道这么难喝的酒出自谁手。
贺朝童当初学了一点,但不太多,玩玩可以,但营业一般。
他大概调了四五种放在吧台上,顾轻宇每喝一口都会提些建议。眼瞅着贺朝童要往杯子里加生鸡蛋,林蔚然着急走了两步,眼睁睁看着那个鸡蛋滑进杯子里。
林蔚然:。
顾轻宇、贺朝童:!
谁都没说话,林蔚然看着那一杯粘稠恶心的奶黄色液体扁了扁嘴。
“我以为你和秦雨生分手之后悲痛万分离家出走要从此换个城市生活。”顾轻宇缓慢说道。
“或者离开本地去看看挂念的人然后去江边了此余生。”贺朝童看到了林蔚然最后一条朋友圈补充道。
林蔚然:?
“你们俩真的没病吗?”林蔚然感叹之后眼看着顾轻宇拿起了那杯打了生鸡蛋的酒,又从他手里抢了过去,“鸡蛋也不是这么用的呀,也不能啥都往里面放啊。我和朋友一起来的,还有秦雨生,要一起坐坐吗?”
贺朝童没给他答复,转过头看着顾轻宇,顾轻宇点了点头。
老板来之前帮他们换了更大的卡座,顾轻宇坐在旁边看林蔚然调酒。
“你前段时间遇到困难了?”顾轻宇还像是之前一样敏锐。
“有一点吧,但是现在全都解决了。”林蔚然笑了笑。
他照着以前贺朝童他们习惯的饮酒习惯调了酒,又给祁明熙选了他能喝的。
坐过来的时候贺朝童已经帮他们把东西移了过来,和秦雨生简单聊了两句又和祁明熙握了握手。
顾轻宇帮着他端过去的时候秦雨生又帮祁明熙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啊?久仰大名,祁律。”顾轻宇和他握了下手。
“你怎么又认识了?”贺朝童觉得难以置信,自从顾轻宇上班到现在,他好像谁都认识。
“总公司那个产设总监,去年她老公岀轨,是祁律打的官司,她当时要介绍给我来着,我寻思我和我爸都不需要。”顾轻宇这边风轻云淡,“当时好像是祁律千里追车,还在他们家别墅里里外外装了监控,生生守了三天,官司赢了之后就给我推荐了。”
“祁律还干这种事啊?”秦雨生皱了皱眉。
“祁明熙,你到底是律师还是私家侦探?”林蔚然咋舌,看祁明熙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偷窥狂。
“我只是完成委托人的要求,别老是看不起离婚律师,那个案子结束我的抽成可是比一个主任医师的年薪还高。”祁明熙在林蔚然的审视下解释道。
那边贺朝童去插薯条的叉子掉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
“我现在准备法考还来得及吗?”他哆哆嗦嗦拿起叉子。
“来不及了。”顾轻宇捂住了他的嘴,“你年纪大了,现在考只能等我进了总公司给你走后门去法务打杂。”
秦雨生致力于偷偷把林蔚然的酒往自己杯子里移,祁明熙看到林蔚然杯子空了还递过去一瓶啤酒,被秦雨生瞪了一眼。
“我们不是来喝酒的吗?不是你哥上午邀请我晚上吃饭吗?”祁明熙反问道,“林蔚然他自己都忘了吧。”
“可是林蔚然这种一杯倒的类型,你让他随便喝两口就算了,你给他一瓶他今天就要睡在这里了。”秦雨生反驳道。
一桌人都陷入了沉默,祁明熙把目光移到了林蔚然脸上。
林蔚然有些心虚地遮住了眼睛。
“我研二的时候和林蔚然谈心,我俩喝了两瓶洋酒,那天他把我送回家我都没能从门口爬到床上。”贺朝童缓慢说道,“所以你说林蔚然一杯倒说出去真的有人信吗?你见哪个调酒师一杯倒啊?”
林蔚然掩着脸笑,不知不觉间他坐的离祁明熙近了些。
“你真的这么哄他?”祁明熙小声问道。
林蔚然笑着点头。
“那很坏了。”祁明熙给林蔚然倒了一杯酒,然后在他杯沿碰了一下。
“那很坏了。”林蔚然一口干掉,低着头重复道。
秦雨生愤怒、尴尬的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林蔚然身上,以至于林蔚然错过眼神又和贺朝童碰了碰杯。
端着鸡尾酒喝了一口的秦雨生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
第一次是在他表白之后,林蔚然跟着他回了家,却在进了家门之后抱着秦雨生不肯撒手。
他就是借着装醉说些平常说不出口的话。
第二次是他带林蔚然从法院回来,林蔚然做了很好吃的饭,第一次当着秦雨生的面给他一个人调酒看,可秦雨生晕了头之后又缠着秦雨生做爱。
现在想想更是借着喝多了酒撩拨给他看。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顾轻宇见桌子上气氛不太对,随便找了一个话题继续道。
“没什么打算。”林蔚然摇了摇头,“先休息几天,然后……贺老板能给我上三险吗?”
他给贺朝童问懵了,贺朝童想了一下,大概林蔚然打算接着干。
“五险,让顾轻宇出钱,给你交最高的,公积金也给你交。”贺朝童疯狂点头。
“为什么不是你出钱?”林蔚然又板起脸来。
“这不一样。”贺朝童叹了口气,“我们公立医院主治医师月薪六千,自己的五险都是最低档的。”
桌上陷入第二波沉默。
“接点私活吧哥。”秦雨生悄悄总结道。
他们散了之后林蔚然带着喝多了的祁明熙回了自己家,他给祁明熙收拾了客房,专门摸出来他的药放到了旁边。
回卧室的时候秦雨生拉上了卧室门又被林蔚然拉开一条缝。
“干嘛?”秦雨生抓着他的手,把他压在门上吻他,“怎么了?祁律来了都不让我关门了?你又要关我的耳蜗了吗?”
“别闹。”林蔚然咬他嘴唇,轻轻推他的腰,“我怕他晚上不舒服,关上门的话听不到。”
“那我不太舒服了,林蔚然。”秦雨生把他推到床上,把脸埋在他肚子上,“本来今天要干点什么的。”
“明天。”林蔚然向他保证,“明天。”
开着门谁都没脱衣服,秦雨生收拾完林蔚然又收拾自己,收拾完了躺到林蔚然身边,手臂环住林蔚然的腰,把脸贴在林蔚然后颈上。
折腾了一天的林蔚然已经昏昏欲睡,他抬了抬手又放了下去。
“嗯?”秦雨生半撑起身体看他。
“把你的小海螺摘了吧。”林蔚然翻了个身把手搭在秦雨生身上,“我知道你很长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了。”
秦雨生好久没说话。
“我不走了。”林蔚然揉了一下他的侧脸,在秦雨生怀里找了一个舒服姿势,“我再也不走了。”
秦雨生心脏酸了一下,又感觉身体都慢慢暖了起来。
“好,”秦雨生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需要的时候随时叫醒我。”
摘掉了耳蜗后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他怀里的林蔚然亲了亲他脖颈的皮肤,又缩进他的怀里。
林蔚然缓缓抬起一只手,在他眼前用国际手语缓慢笔划道:
我、爱、你。
秦雨生忽然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学的还是国际版的?”秦雨生笑得停不下来,“我还反映了几秒钟。”
因为方便,只需要一只手。
林蔚然默默想到。
他说了什么,秦雨生听不到,但是胸前的气流仿佛在说:“你烦不烦?”
他猜得很准。
林蔚然还加了一句:“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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