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

-----正文-----

“莫兰？请坐吧。你的主人已经和我说过你了，你将来会成为他的女仆，所以未来的一段时间，你会在画室训练一段时间。”

“我相信你的主人也已经和你说过了，女孩？”年轻的男人坐在旁边的高背椅上，温和向有些局促地坐下的女孩缓缓说。

“嗯……是的，画师先生。”

“那么很好。你已经是分化后的猫型兽人了，而且你的主人很满意你的分化方向，所以你不必担忧我是否会拗转你的性格。”

“同时，你以后的身份是女仆，所以我们也不会有很多超出限度的训练。或许现在和你说这个，会令你安心一点？”画师的语速不快，音调也没有很大的起伏，定定的，让人安心。

女孩的耳朵抖了抖，略略向前歪了些。

“我希望我们能够开启一段算是舒心的训练，所以我需要亲口了解你。你希望我如何称呼你呢？你喜欢我怎样的称呼呢？”

莫兰眨眨眼，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尾巴尖轻轻的晃着。“主人一般叫我丁香，心情好的时候会叫我紫罗兰。”

女孩的尾巴在说到后面的称呼的时候，尾巴小小的翘了一下，画师自然捕捉到了，眼角微微也弯了弯。“好的，那么，丁香，之后大概两周，你会住在旁边房子的二层，每天的上午九点至十一点，下午三点到五点，会有人来教导你。”

画师又补充，“当然，大部分时候是我，小部分时候会是我的助手，他会关照你日常的练习，不过最后成果的验收，我会亲自把关。”

莫兰乖巧点头。

“紫罗兰小姐，那么，我们明天正式开始。舟车劳顿，去休息一下吧。”画师最后优雅一笑，半站起来送人，门外的男仆领着莫兰离开了。

画师又坐了回去，半靠着靠背，继续翻看一些资料，又调出显示屏，核对雇主的信息。

后面伸出一双手，将一副平光镜轻轻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您这次接受了霍尔先生的订单。”

“嗯，上次他看中的一只小猫后来的分化方向不满意最后退了，但是我们已经把猫拿下了，所以他多少也该表示些，作为退单的赔礼。”

“所以这只小猫的价费用才会这么高？”

“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鳞山，现在那只买回来的猫还在二楼？”

“是，他说除您以外不想和任何人谈。”鳞山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有些冷，信子游动了一下。

“晾着总是要挠人的，还是要见。”画师站起身来，一边的鳞山把椅子稍稍向一旁抽开。

将外套顺着画师的动作披上，单膝跪在他身侧，半仰着头将扣子系好。“您是偏袒新人。”

画师挑挑眉，没管他这句话嗔怨，下楼进了房间。

房间被大致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打着各种铁环，并固定着家具的生活区，另一部分则更空些，墙上内嵌了很多柜子，看着放了不少东西。

一个已经又些兽化的男人听到推门的声音，立刻走到了靠近门边的位置，警觉地看着来人。

“你想谈些什么？我想上次我已经说清楚你的选择了。”

画师又接着，“是你自己自愿将自己兽人公民的身份出售，更改为兽奴，那么我就应该以这个标准对待你，不是么？”

“何况我自认足够仁慈，给予了你工作的机会，为自己赎身更改身份。”

“我拒绝用那种……那种事来支付。”男人开口。

画师似乎是笑了“哪种？不过你好像把画室当成了窑子？”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画室里只有主仆。”他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如果你有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么我倒是也没什么要反驳的。”画师摊手，“不过这也有一些刻板印象，比如画师们也会为雇主‍‍调‎‌教‌‍‎真正的仆人。”画师，或者说灰白，回答。

“所以，你希望以什么身份自赎？我仍然为你保留两个选项。”

兽人沉默半晌，“我选择……”

“另外鉴于你是我亏本买回来的，所以我要求你服务我七个月。同时，你的培训的费用我也会一并收取，折算成三个月零八天。所以你需要留在这里十个月零八天。”

灰白见他不回答，也不催促，只是提醒“我会给你七天的时间考虑，这七天内你会接受一定的训练，各方面，七天之后你给我最后的回答。”

话音落地，有轻微的摩擦声传来，兽人长长的尾巴轻轻在地面上滑动，显得有些躁动。

“我拒绝以这种方式向你支付，我之前学习过一些文法知识，可以用这些向你支付报酬。”兽人不悦皱眉。

“你似乎有些忘记了，你的身份下面已经不再是公民。所以，你做什么，由我决定，我希望你能先明白这一点。今天说了错话，罚三棍，晚饭后领罚。”

兽人看着白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动。

白灰推门离开时，一根尖锐的东西被甩了出来，直直冲着白灰的肩膀。

白灰轻轻一错身，叹了口气。而那根尖锐的东西被门后的鳞山接住，是被打磨尖锐的牙刷。

“锁链还是太轻了，主人，您应该直接用束缚带的。”

兽人看到一击未得，便兴味阑珊坐回了床上，链节因为动作轻轻作响。

“再加十三鞭，晚上一并。”阖上门。

白灰睨了鳞山一眼，鳞山从善如流跪在一旁。

“我不应该擅自想替主人做主，我错了，主人，请求您的责罚。”

“再想。”

“我不该因为担心新人抢走主人故意刺激新人，也不该惊吓您的客人。”

“嗯，明天给莫兰小姐道歉。另外晚上三鞭子。”

“是，谢谢主人。”随后虔诚亲吻灰白的衣角。

……

刀叉无声切割开餐食，只有最后放下餐具时轻微的碰撞声。灰白稍稍偏头，鳞山用餐巾轻轻试过灰白的嘴角，保证主人餐后绝对的整洁。

一边的兽人虽然并没有吃完，但是见灰白用毕，莫名也顺从的放下了餐具。

灰白将拴在桌角上的锁链解开，松松在手上挽了两道，拉着兽人下楼。

他平时是不太喜欢太过阴冷的地方的，但是同时也受不了太多汗液的黏腻，所以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画室放到了地下室。

灯光是日光灯，消解了一些冷意。灰白在墙上轻轻按了一下，墙壁后的东西缓缓浮了上来。墙上挂着的东西很多，甚至有些超出了常规器械的范畴。

棍子不同质地、不同长度的就排了不少，更别说桨、锏 之类。

“鳞山。”灰白淡淡开口。

鳞山利落地把上衣的扣子解了，最后只留了下半身的装束。

或许是因为还有一个兽人在场，他只是跪得很规矩。

他听到主人的脚步移动的声音。尽管整间屋子都铺了厚实的地毯，但是只要是灰白，他都会清晰感知。

卡扣松开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声音，活动手指的声音。

按照规矩，奴隶在这个时候没有回头窥探主人的资格，于是他只能想象。

鞭尾划过腰侧，是主人告诉他要开始了。

其实说是鞭子，也不完全。它是由几股绳子编织而成的粗绳。

第一下有些轻，从他的左肩胛向右下，堪堪停在右臀。

除去了上衣，他能很好地感知每一股粗粝的尼龙绳的舔舐。

“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略有些哑。

紧接着就是第二下，这次很重，轨迹完全碾压着第一次，一道红肿的鞭痕很快就从皮肤上隆起。

“二。”鳞山其实很喜欢这种强硬的手段，信子快速吞吐了一下。

鞭尾似乎很是怜惜，第二下结束之后在鞭痕上拂过——但这是假象，第三下接踵而至，这次是从右肩胛开始，贯穿了整个后背。

三次鞭痕在第七对肋骨处交叉，留下了一点血痧。

“三。谢谢主人。”鳞山就着跪姿转身，亲吻灰白的指尖。

“好了，你回去吧。”白灰松手，让鳞山把东西收好。

鳞山见灰白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参与对兽人的‍‍调‎‌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放弃了。

“我教给过你什么？你带着口球么？”灰白冷淡开口。

地下室里的灰白是不一样的。这里是祂的神国，登临至高的神祇睥睨这里的一切，也洞察着每一个信徒。

“鳞山错了。奴隶对主人要绝对坦诚，绝对信任，不得有任何隐瞒。我只是想主人一会要和兽人独处，担心您的安危……”他眼神闪了闪，“我也讨厌您和其他人的独处。”

“小山，乖孩子。掌掴五次，自己数。”

“是”，鳞山抬手，毫不留情给自己掌掴五次。他知道灰白平日里罚人十三次以内都不是生气，所以贪恋着与灰白之间这种带着一点痛的调情。

灰白有些凉的手掌从额头一路向下，捏了捏鳞山的脖颈，作为最后的收尾信号。鳞山虽有不甘，但还是被安抚下去，离开了地下室。

灰白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把兽人的链子牵到了一旁的铁环上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