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涂的御虎术
-----正文-----
最近寅跃景有笔外贸生意,海内外两边跑特别忙,原本规定每天要打一个小时的视频的时长生生减少到十几二十分钟。
我回到a市的公寓,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给寅跃景发了条信息:
【寅跃景,结束这段权色交易吧,今年的年终奖就算了。】
发完信息,上飞机前没收到回信,把手机关机,一路过了安检。
晚上九点多,我回到了家,老妈在客厅看电视,见到我很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诶,被开了回来啃老。”
我换上鞋,放下背包。
我妈一脸狐疑,又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和对象吵架了?”
“哪来的对象,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从冰箱找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
“得了,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吹干头发,直接躺床上睡,手机没开过机。
第二天,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完,从客厅里的零钱罐拿出两张十块的纸币,趿个拖鞋,去外面吃早餐。
正午的早市没什么人,我随便进了一家店,点了大碗的皮蛋馄饨,两根油条,一个酸菜煎饼,一个牛肉煎饼,一杯豆浆。
昨天没吃晚餐,今天又没吃早餐,我埋头一顿吃。
吃完了,没手机,不知道孙皓在不在家。想着来都来了,多走两步路到他家附近。
他的姨奶奶坐在门前择菜,我喊了声:
“姨奶奶!。”
她眯起浑浊的眼睛,努力地辨别我是谁:
“咦,胡涂涂是不啦!”
“是我!孙皓在不在。”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找了个小凳子坐上,帮她择菜。
本来她咧着嘴笑,在一听孙皓的名字后,面上显出一股惋惜,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皓皓啊,他走了。”
手里的菜被折断,我紧张的开口:
“走?”
“诶呦,就是走啦,离开家了,不回来了。”
我松口气,这老太婆说话真是……
“为什么走了?”
我重新开始择菜。
“他谈了个知识分子,对方父母家里不同意。没办法啊,他们就一个女儿,非要和他在一起,僵了两年,松口了,说要孙皓入赘。”
姨奶奶适时作了一个嫌弃咋舌的动作。
“孙皓一听人父母松口了,立马颠颠地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结婚去了,他父母晓得了哇,气得苦的哟,他爸抡起凳子砸了他一顿,说和他断绝关系,让他滚出去。他被砸的头上都流血啦,出门的时候一拐一拐,街坊邻居都瞧见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如果世界上说孙皓最怕谁,那一定是他爸。
孙爸从小贯奉棍棒教育,下起手来打人是绝对不心软,小时候好几次孙皓被打得断了骨头住医院,我很不喜欢他,所以我宁可在楼下择菜问姨奶奶,也不想上楼和他打交道,他简直就是一暴力狂。
现在孙皓为了小徐,开始反封建反压迫,第一次主动面对暴力,不怕流血,不怕断骨。
小徐究竟有什么魔力?
和姨奶奶告别,我揣着兜里剩的几块钱进了一家小超市,自从开始健身后,我就戒烟了,现在瘾突然上来,买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来到附近一家公园,小孩在互相追逐,老人围观下棋,我坐在秋千上,想了很多,又想不起来想了什么 。
天上只挂着三分之一的太阳,周围的人渐渐离去,各自回家吃晚饭。
我打开门,家里没人,残阳如血铺在地面沙发上。
我打开电视,背对门躺在沙发上,播放一个悬疑剧,看得入迷,听到开门声,我喊了一句:
“妈——”
我妈没理我,习惯了。
“妈,晚上吃什么。”
脚步声混着悬疑剧的背景音乐响起,站定在我脑后。
她不声不响地站在后面,直到片尾曲开始。
我头往头一倒,眼睛和寅跃景对了个正着。
“WC——”
我猛的坐起来,调转身体面向他。
他穿着一件红黑色拼接的外套,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v领上衣,裤子很眼熟,一条灰色棉质的运动裤,踩着我家的拖鞋。
电视发出的光照亮了寅跃景的脸,他漆黑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我。
比悬疑剧更恐怖的事发生了。
我们两两相望过了很久,久到电视剧第二集进度条过半。
电视里犯人的歇斯底里衬托出他冷的像冰碴子的声音: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吗……”
我抿了一下嘴,喉咙有点干,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喝。
没喝两口,寅跃景一把夺过瓶子,甩在地上。
“神经病啊——”
水溅我一脸,顺着下巴流入胸口,瓶子里的水流在地上。
寅跃景一把把我推倒,压在沙发上,埋头吸我脖子上的水,他舌头湿湿软软的,弄的我有点痒。
我推了推他,没推动,算了,随他吧。
亲够了,他起身作势要脱我的裤子。
我立马护住裤头,抓住他的手:
“喂喂喂,我妈等一下会回来。”
他恨恨地瞪着我:
“不会回来。”
我的声音陡然沉下来:
“你干什么了。”
他还是一脸愤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阿姨说,她有事晚上不会回来。”
我放下心,轻推了他一把:
“下去,我不想做。”
“为什么?”
没等我说话,他接着说:
“这是你的义务,我们签了合同的。”
我皱眉,心下烦躁,用了更大的力气把他推开:
“不是说结束了,我不要你的钱了。”
寅跃景突然暴起,抓住我的领子,作势要动手,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把脸侧过去。
他冲我发火:
“胡涂涂!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要你的钱了。”
这人是傻子吗,听不懂人话吗。
“那你要什么?”
他像泄了气的轮胎,整个人显得很沉重,自言自语道:
“我和你谈感情你不要,和你谈钱你不要,和你谈性,你也不要了。”
“那你要什么。”
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和我谈感情了?”
他的眼角发红,嘴唇发抖,嗓音发颤:
“八年前。”
八年前……
高二的时候……
我轻笑了一下:
“这么久,我还真没看出来。”
“为什么之前不说?”
衣领上的劲原本已经松了,听到这句话又紧了起来,他咬牙切齿:
“你心里有人,手上还带着戒指。”
我立马反问:
“我还纳闷戒不见了,你知道哪去了吗。”
寅跃景扭头,不看我。
我拍拍他的手安抚地意味很浓:
“戒指我早就丢了,那个戒指是大学赚的第一笔钱,花了半年的工资,对我来说挺有意义的。”
“虽然也有部分其他的原因。”
寅跃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好了好了,先下来,饿不饿,先吃饭吧昂。”
“我不饿!你到底什么意思。”
寅跃景反应过来了,琢磨出我话里的意思。
我大叹一口气,双手握住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
“我们好好谈恋爱行不行,别签合同了。”
寅跃景像是遭受了重击,脑子发懵。
我继续说:
“当然你要是作为男朋友给我钱,我是不会拒绝的。”
“你……”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和他在床上高潮过后的那样。
“你说真的。”
“胡涂涂不骗人。”
此话只对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特定人物生效,其它时候要是信,够胆你可以把当真话。
“我饿了,给你做饭吃不吃。”
我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回神。
寅跃景有点害羞,耳朵上一抹红:
“那晚上我们可以做吗。”
这如狼似虎的年纪。
“没辅助工具。”
我不无惋惜地说道。
然后寅跃景拉着我的手往他的口袋里伸,我摸到一管冰凉的膏体和一个小方盒。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寅跃景,他刚刚出去是为了买这些吗?
还是先吃饭了,他在沙发上一直盯着我的背影,我在厨房忙忙碌碌。
“过来吃饭!”
我冲寅跃景招手,他连忙过来。
餐桌上摆着一碗金灿灿的蛋炒饭。
“试试,这可是隔夜饭。”
寅跃景眼睛又红了,小可怜似的湿漉漉的抬眼看我。
这次米不硬了,我硬了。
饭还没吃上,我们吻作一团,互相推搡进了卧室。
我抬起他的腿,从腿根开始咬一路到膝盖留下牙印。
今天晚上的寅跃景很敏感,我们只做了一次。
等从床上爬起来再洗完澡回到餐桌,饭早已经凉了,不过我们还是吃干净了。
收拾完桌子,回到床上,寅跃景趴在我身上,我问他记不记得孙皓了,他说记得,我和他讲了孙皓的事。
“你会为了和我结婚偷户口本吗?”
“我两不能结婚。”
“国外可以的。”
“我伍京超话十级。”
“什么意思?”
“就是爱国的意思。”
“哦,假设我是女生你会吗?”
“不会,我是gay。”
寅跃景气得咬了我的下巴一口。
“让一下。”
“干嘛。”
寅跃景一个转身,我起床,拿下挂在门后的背包,在夹层里找到被压扁的药盒,扔给他。
寅跃景打开小药盒,从里面倒出了一枚戒指。
“一年工资。”
曾经在北方认识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磨了他小半年,一有空就去找他,手机上信息不停。
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我做出来戒指,当然,上面简笔画的小老虎是我刻的。
看着寅跃景把他戴入中指,我忍不住开口:
“笨蛋,没发现它戴中指太小了吗。”
于是他戴入了无名指,刚刚好。
我无奈摇头:
“高兴了吧。”
怎么可能不高兴,爱因对比有差异。
“胡涂涂。”
他不停摸着手上的戒指,喃喃地说:
“合同继续吧,全年无休,待遇翻倍。”
我忍不住笑,没像当初军训逗他玩一样憋着:
“诶,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用你的钱买的,就急着给我送钱。”
好吧,其实是用我以前的存款忍痛买的。
他举起手,对着窗外的月光,怎么看也不够似的:
“我有钱,家里的公司都是我的,我喜欢给你钱。”
以前我认为爱情是对等的,你出一份力我出三分情,我和萧沐羽注定会分手,因为他给的比我能接受的范围还多。
后来我确实贪心了,得了他的好,还想要他的人,想要他的人,又不愿意和他走,最后只能是一拍两散的结局。
后面遇到寅跃景,他给我钱,我予他色,在知道他对我有了爱,我开始焦躁了。
我们之间如果有了情,那么欲是双方的,他便多给了我钱。
那我能给他什么呢?
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的悲苦吗?
我能给他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忠诚吗?
再次遇到顾多多时,我释然了。
为什么我要想着给寅跃景一些冗杂的东西,他有豪华的车,富丽堂皇的房子,昂贵的饰品。
他给我所有的东西我都应该尽情地收下,担心不被爱的人是他。
倘若有一天我要是不花他的钱,他找到我又在我面前哭怎么办。
身为一个男人,我不想让自己的小男朋友掉眼泪。
我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寅跃景仍旧精神亢奋仔细打量戒指的模样,心情愉悦:
“想我胡图图也是勇猛的很啊。”
“怎么说。”
我从背后抱住寅跃景,在他耳边笑着说:
“古代武松打虎,当代胡涂涂压虎,你说猛不猛。”
“那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虎骑难下。”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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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