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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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步在邻居家门前的邱翼在深呼吸间抬手摁响门铃,客厅里的三人皆潜意识地稍稍转动下巴,Edward下意识朝Maggie看去,只见Maggie带着一脸坏笑故弄玄虚般说道“会是谁呢?”
Edward提了提眉便起身走去应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
白日里的一幕重新出现在夜晚里,邱翼带着礼貌的笑容抬了抬握着酒瓶的手说道“我想你们或许需要这个。”
Edward在微张双唇的呆楞间明白眼前的男人是谁,他随即抿笑朝邱翼伸去握着空气的五指。
二人在互相认识的话语间迈步,又一同落进沙发里。
邱翼在后知后觉的自责里抿进一口酒,又带着从容的笑容加入到三人的聊天中。
在旁人家中见到毕忱的那一刻邱翼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愚不可及,他在无意间让毕忱成为旁人眼里那一个饱受折磨的人,也让他自己变成了一个衣冠禽兽。
毕忱颈部上那些不止一星半点的性爱痕迹与双臂上不清不楚的青红都会让人多想,邱翼太清楚毕忱平时是何种状态,不时的走神与低落更会使人误会。
邻居只是邻居,何况毕忱刚搬过来没多久,邱翼太清楚邻居不会问,毕忱更不会说。
这晚的邱翼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忽略了对方的交友情况,忽略了毕忱除他以外的世界。
他是那般理所当然地在毕忱的不在意下毫不克制自己,以至于习惯到完全没有想过对方以后面对的人不再是那些混迹在酒池肉林里的人,不再是那些不会对其身上存有痕迹而大惊小怪的人。
一个什么都会替毕忱考虑的人独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让邱翼深深陷入自我问责中,以至于他和毕忱一离开邻居家就弯腰将人抱起。
毕忱不甚在意地挂在邱翼身上,软绵绵的双臂随着步伐一下下轻撞背部。
“这次不装醉了?”毕忱抿笑调侃道,脑袋随之在邱翼肩上蹭动一下。
回应话语的是不变的步伐与一声闷应,酒气似过往般萦绕在二人间,但二人的不语却不再是过往里的各怀心事。
他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对方其实是装醉?
问题在步伐间无声地出现在毕忱脑里。
是对方很用力抱住他却沉默不语的那次,还是对方借着醉态嚣张地吐出那句‘是不是兄弟’的那次。
他不知,他只知过往的自己曾刻意留意过对方喝进肚里的酒量,这无疑让他更加肯定对方是在装醉,又一直在他面前装醉。
他从未深究过对方为何装醉,是为显自身酒量差也好,是为凸显自身的恶劣也罢,彼时的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心思,谁也无从辨别自己亲眼所见的表象下到底藏着什么。
毕忱从来无心过问邱翼装醉的原因,更没必要揭穿对方的伪装,直到对方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伪装,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何要装醉,又为何总是借着酒意黏在他身上。
他彼时的社交圈子不乏男性,更避免不了与男性产生肢体接触,在那样躁动的年纪里他不知咬牙忍下过多少生理性冲动,又不知面对过多少次于他而言是赤裸裸勾引的时刻。
彼时装醉的邱翼对他来说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当酒精漫进血液又侵袭大脑时,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落在颈部的呼吸逼疯。
可他能怎么办?
他若和对方说‘没人了,不要再装了’,那对方势必要和他解释一番或演得更用力,他不想听亦不想面对,他不想听对方为藏起真实想法而编造的谎言,亦不想让对方怀疑自身的演技,更不想让对方那接近完美的伪装产生败笔。
他能怎么办?
他还记得自己将对方带回家后是如何自行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又是如何在一门之隔的浴室里拼命抑制自己的声音。
彼时的毕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带着混有酒精的身体与一个直男同床共枕过一夜又一夜,更不知为何总是醒在对方的臂弯里,或许是自己真的不胜酒力,又或是那一次又一次的自行解决耗尽了他在酒后所剩无几的精力。
彼时的二人总不乏同床的机会,可毕忱也只有在酒后才会在邱翼怀里醒来,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邱翼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要给他开苞。
曾经的二人一个装醉,一个装傻,如今的邱翼再也不用在毕忱面前装醉,而毕忱也无需再对邱翼的任何行为装傻。
抱着毕忱停步在家门前的邱翼稍稍侧身放下毕忱就伸手开门,他不管刚踏进家门扭头去看毕忱就被对方用力地推动几步,家门随之闭合在推搡的动作里。
两把钥匙接连落在矮柜上敲出声响,矮柜也因突然撞来的腰臀而微微晃动。
邱翼略显茫然地被毕忱往矮柜推,他稳住身体定睛去看就见对方抓着他的衣襟贴上来。
“你以前是不是一直都在试图勾引我?”毕忱勾着笑似调侃般吐道。
“是。”邱翼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回得那般干脆又平稳。
毕忱轻笑一声便用双手扒开那正装外套,双手在不容拒绝亦不想拒绝的湿吻中撕扯着衬衫,衣钮崩坏在歪歪扭扭的褶皱间。
邱翼顾不上衣物,他在毕忱伸手触及他裤裆的那刻就忍不住托起对方的腰臀转身将人放到矮柜上,双手顺着动作一气呵成般将毕忱的裤子脱下,五指不过随意摸索就摸到那理所当然的润滑剂。
“唔…”
一声轻浅又无力的哼唧随着直接塞进体内的瓶口吐出,冰凉的润滑触及滚烫的嫩肉就似发烧的人贴上退热贴,倍受刺激的同时又感到舒适。
邱翼松开挤压瓶身的五指就将润滑剂抽离,两指随之钻进那又热又冷的体内。
黏腻的润滑剂顺着挤压从缝隙溢出,就像那随之出现的哼吟。
毕忱难耐地一手扣着邱翼的后颈,一手越过自己的大腿想要触及对方的性器,可他抓到的也只有衣物,他似不甘心般用力拽着手里那点面料,试图表示自己的不满,可下一刻碾压在小栗子上的指尖便让他失去所有力气。
促急的呼吸与无力的呻吟不停出现在邱翼面前,他咽了咽喉就伸手解开自己的裤头,被匆匆往下推的橡筋就像猛然撞进体内的性器,橡筋卡在臀下,而性器嵌在体内。
舒叹出现在上扬的下巴上,亦消失在那充满侵占性的亲吻下,邱翼是那般如狼似虎地想要占有眼前的这个人。
不停抽动的腰胯让承受重量的矮柜频频晃动,钥匙伴着呻吟与墙体迸出几重奏。
邱翼全然不顾毕忱有无着力点,他只知一手护住对方的后脑,一手抵在面前的墙面上,毕忱不得不在摇晃的矮柜上攀住邱翼的颈脖又虚扣对方的腰。
“邱…邱翼…”毕忱在湿吻中艰难地吐道。
“嗯?”邱翼叼着毕忱的唇含糊地应道,下身的动作却不见半点含糊。
“你他妈是不是抱不动我了?”毕忱侧过脸略显恼火地说道。
摆动的腰胯在挺进后便稳稳地停在其中,邱翼无声地亲了亲毕忱脸便抬动双脚踩掉早已落于脚踝处的西裤,双手顺着捧住后脑的动作就将毕忱抱起。
嵌在体内的性器因落在其上的重量更深入两分,邱翼只觉得怀里的人软了又软,耳边那绵软的呻吟就似猫舌般随着上楼的步伐一下下舔过他的背脊。
其实哪里不能做,但他知道他的忱忱想要上楼,想要在床上做,在那张只有他们二人躺过的床上做。
紧致的腰胯在短暂的停歇后重新摆动在床上,绷紧的臀肉让仍卡在臀下的橡筋都自愧不如。
随着摆动晃动的衣摆挠得毕忱更加难耐,他稍稍用力一推便推开伏在他身上邱翼,衣钮随之一同崩坏在那用力撕扯的双手间。
他可以软得似水,亦可以凶猛如野兽。
邱翼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被人撕坏衣物是何时,他只记得眼下的人当初是如何带着恼怒的神情扯坏他的衣物,又是如何气急败坏般带给他激烈的深吻。
欲望纵情漫溢在床被间,亦流转在拥吻中。
毕忱终是撕开那件他想扯坏的衬衫,终是获得最想要的满足。
一个明明不想要延时的满足的人却莫名其妙地没有即时满足自己,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像他想不明白大脑为何会在激烈的性爱里维持着不常有的清醒。
泡在浴缸里的毕忱忽然无厘头地问道“爱是什么样子?”
正在迈步的邱翼随手放下擦过头发的毛巾便走到浴缸旁,他弯腰凑到毕忱面前含笑轻吐道“毕忱。”
“嗯?”毕忱稍稍提眉应道,满脸写着愿闻其详。
邱翼不禁合眸抿笑,他边将毕忱从浴缸里捞起边说道“爱的模样是毕忱。”
收到回答的毕忱无奈又无语地躲在眼帘下翻了个白眼,他任由对方将他擦干又任由热风落在那早已凉透的湿发上。
他曾说,一个不知道爱是什么的人是不可能真的爱上一个人。
他曾说,你愿意给,我刚好需要,这就够了。
但此时的毕忱看着那个正在收风筒的身影只觉得爱的模样是‘我需要,你愿意给,又一直愿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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