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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话语的只有一室的沉默，毕忱边落笔边平缓地说道“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关注，没有礼物，没有私家侦探，什么都没有。”

“你想帮我？”毕忱忽然嗤笑道，手里的笔随着稍垂的脸轻沾颜料又顺着双眸抬起。

“你拿什么帮？”毕忱持着笔稍稍歪头注视着画板讥笑道，他似在考虑落笔般嘟了嘟嘴又笑道“你自己都忍不了又凭什么要我忍？我忍得还不够吗？还是你邱翼觉得自己忍得还不够？”

毕忱垂脸吐出一声笑便顺着抬起的视线落下笔，话语随着落在画板上的颜料漫不经心地吐出。

“邱翼，别傻了，你忍得了我一时忍不了一世，我不会好的，你想要浪费时间是你的事，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你当我是什么？常年的告白和你所谓的爱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就能抹平我经历的一切吗？”

无声的苦笑随着话落出现在邱翼嘴角，他望着毕忱轻声吐道“我没有这么想，你知道的。”

无情的嘲笑随之出现在毕忱嘴边，他停下笔笑道“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你了解的是哪个毕忱你自己知道吗？”

邱翼略显宠溺地笑道“不是我了解你，是你了解我，如果你觉得我在浪费时间，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你浪费的。”

“连自己的老二都浪费了是吗？”毕忱勾笑讥讽道。

邱翼顿时失笑，他稍垂着脸站起朝毕忱伸去双掌轻吐道“做吗？”

毕忱勾了勾冷笑吐道“不是不乐意和我做吗？”

此时的毕忱落进邱翼眼里就像一个闹别扭的小朋友，他抿了抿笑便弯腰将对方抱起，全然不顾对方手中仍持着笔。

啪-

画笔随着离地的脚心落于地面砸出细响，毕忱似孩子般在臂弯里晃了晃双脚，他百无聊赖地趴在邱翼肩上懒懒地吐道“我不想动。”

“什么时候让你动过？”邱翼含笑吐道，双脚随之迈过门框。

毕忱不满般动了动嘴角，闷声不响地任由对方将他放到床上。

浑身泛着懒意的人连衣服都不愿自己脱，邱翼却似看不到毕忱眼里的挑衅与嘲弄般为其脱掉衣物。

线条清晰的背部随着垂落的脑袋掩住毕忱的身体，裹着润滑钻进体内的手指就像那出现在耳边的呼吸，惹得毕忱燥热难耐，伴着喘息的轻吟早已盘旋于空中。

“忱忱。”邱翼伏在毕忱耳边哑声唤道。

毕忱模糊不清地回应一声，语调里满是‍‌‎情‍‌‌欲‍‍，下身不自觉地频频蹭动贴上邱翼。

“别推开我。”邱翼轻轻蹭过毕忱脸颊哑声吐道，下身随之缓缓挺进那滑腻又滚烫的肉道。

黏腻的呻吟顿时从持续微张的双唇间跑出，被‌‎‍‍‌肉‍‎‎‍‌欲‌‍‎‎‍裹挟的毕忱全然无法思考邱翼在说什么，双臂下意识地拥紧臂弯里的肩背。

一点点偏移的光线持续落在互换体液的二人身上，映得褶皱的床被是那般光影斑驳又那般明暗分明。

逐渐消失的夕阳见过二人共枕一处喘息的模样，见过二人头抵着头平静沉默的一幕，见过似无骨的人被另一人抱起，见过床体裸露在空气里的样子，但它终是没能看到是何样的床单将床体重新裹住。

厨房里的毕忱枕着手臂趴在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未能触地的脚尖，惬意得就像午后躲在屋檐下窃取阳光的猫，脸上写满餍足。

邱翼在动作间不经意瞥见毕忱微翘的嘴角，他边坐到对方身边边含笑吐道“舒服了？”

毕忱漫不经心轻应一声说道“舒服了。”

“吃饭。”邱翼抿笑吐道，随即将餐具送到毕忱脸前。

毕忱无声勾了勾笑轻吐道“喂我。”

邱翼无奈地垂眸抿笑说道“坐起来。”

递出的餐具未能被接走，终是直接触上餐食，继而被那勾笑的双唇含进。

“坐好。”邱翼在动作间沉声吐道，只因毕忱边嚼着食物又趴往台面。

毕忱不满地动了动嘴角却没言语，倾斜的身体随之坐直，背脊不过挺直一息就塌得无型。

悬在脚踏外的双脚随着一口口喂进嘴里的餐食不时晃动两分，满脸写着无聊的毕忱落进邱翼眼里是那般可爱，惹得他在喂食间不自觉抿动浅笑，他边喂边问道“胃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毕忱嚼着嘴里的餐食满不在乎地吐道“没有。”

回应话语的是邱翼露出的怀疑神色，毕忱随之嗤笑一声说道“就这么在乎吗？别装了。”

邱翼不禁皱动眉心嗔道“忱忱。”

毕忱笑着讥讽道“你邱翼不会放弃能够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哪怕你觉得我会对你应激，你还是会来抱我，亲我，‍‎‎‍肏‌‎‍‎‌我，说什么别推开你？我推你你就真的会走吗？别装了邱翼，你的爱建立在自身得益之上，我只是吐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喝大了会吐，吃错东西也会吐，但你抱不到想抱的人就会疯掉，对吗？邱翼。”

回应满脸讥讽的是邱翼回避的垂眸与手部动作，毕忱挑眼稍稍仰脸吐出一声轻笑说道“所以我才不喜欢和生意人谈情说爱，计算和权衡是你们的惯性，没有生意人会选择放弃到手的机会，更不会因为自身得益损害到对方就收手，因为洗湿头的生意人只会想怎么把头洗干净，然后把头吹干再做个造型。”

邱翼缓缓勾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抬眸看向毕忱，手里的餐食随之送往对方嘴角，毕忱稍稍侧脸避开便抽出一张纸巾站起身，他边迈步边说道“没必要装得那么在乎，心疼我你就真的会消失在我世界里吗？想帮我你就真的会想尽办法帮我吗？别骗自己了邱翼，说得有多爱我，你根本就不在乎。”

邱翼头也不转地垂脸抿笑，他轻缓地放下餐具便起身收拾，淡然又平静的身影就像被人揭露心中丑陋之人不是他一般。

置身厨房的人无言地收拾，立于阳台的人无声地抽烟。

邱翼轻轻抛下擦手纸便抬脸看向毕忱，他无声抿动笑容注视着那个背影，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出他未察觉的事实，但比起他的龌蹉与恶劣，他更在意的是对方想伸手时抓住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痛苦也好，阴影也罢，他深知自己能做的甚少，也知自己的存在于对方而言是刺目的，但他不会放弃出现在对方生命里，那是他能为对方做的唯一一件事。

不管是拴在身上的安全绳还是地面的充气垫，那都是奋身跳下悬崖之人的最后一点安全感，邱翼太清楚自己在毕忱的生命里充当着什么角色，他如果彻底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会疯的不只是他，还有对方，

可能他早就疯了，疯在身为安全绳或充气垫的每一刻里。

说他不在乎，他又要拿什么去在乎，他只在乎自己会不会半路崩断，在乎自己能不能成功接住跳下悬崖之人，他又要怎么在乎对方跳下去的时候会不会崴到脚，会不会被断壁上的树枝划伤，他什么都做不了，又什么都不敢做。

彼时怯于吐露爱意之人如今亦怯于暴露自己的软弱，他是那般怯于摘下长于悬崖峭壁上的花，他怕花死于半路，也怕其养不活于温室中，但他却不怕跌下悬崖粉身碎骨，于是终日爬上峭壁为其进行浇灌。

邱翼缓步至毕忱身边，他看着那张侧脸缓声吐道“我的存在，让你很难受吗？”

毕忱咬着烟轻笑一声说道“你当你是什么？能让我难受的只有我自己。”

微湿的五指轻缓又无声地触上毕忱的脸颊，他随之稍稍侧脸看向邱翼露出询问的神色。

“我走了。”邱翼轻抚着手里的脸哑声说道。

毕忱轻应一声便稍抬下巴，一吻随之落于任人撷取的双唇上。

毕忱抬眸就见邱翼眼中的不舍，他勾笑揶揄道“要不就别走了，住下来啊…”

邱翼无奈般垂脸叹笑，五指轻轻顺着颈部滑落，不舍的指尖终是从其身上离开。

含笑的眼终是在明暗参半的阳台目送在其岁月里留下诸多痕迹的人消失在门板后，毕忱脸上玩味的笑意随之一点点消散，他垂眸看着脚前的地面顺着背脊的栏杆滑坐在地，随意放置的双腿处处写着颓靡，衬得那低垂的脑袋是那般落寞。

夜间的风带着低于白日的温度从毕忱身上经过，伴着一声又一声信息提示音，毕忱终是被一个接一个来电提醒惹动脑袋，他烦躁地抿动嘴角朝手机走去。

“干嘛？”毕忱不耐烦地接听道。

通话里随之出现松懈心神的吐息，邱翼闭着双眼哑声问道“刚刚在干嘛？”

“上床，你真的很扫兴。”毕忱仰着脸不爽地吐道。

“抱歉…”

邱翼的话被迫中断在挂断的提示音下，他疲惫般放下手机往后靠去，脑袋重重地落在沙发上，满室的光亮一点也钻不进闭合的双眼里。

同处一片天空下的毕忱在昏暗的房间里随手抛下手机便仰倒在床上，钻进鼻腔的味道明明是他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的洗涤剂味，但他却还是嗅到邱翼的气息，就似这床被并不是洁净的，而是被他们蹂躏得褶皱又泥泞的一般。

毕忱皱动眉心便猛然起身，灯光随之出现又消失，就像那被满足又出现的‌‎‍‍‌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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