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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交给陈之岁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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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前

-----正文-----

日子也就这样平和地过下去,贺予年依旧拧巴,陈之岁依旧是整治拧巴小孩的大师。

一转眼,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贺予年已经和陈之岁差不多高了,陈之岁是天底下最好的花匠,他养花不仅靠养料,还有一颗比所有人都要真的真心,贺予年自然长得很好。

贺予年随了他爸爸的样貌,冷峻又锋利,骨相深刻,眉眼深邃,看人的时候总觉得深情,可瞳孔深处又是令人胆寒的冰冷,他招人又厌人,因为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人,上初中的时候个子就接近一米八了,俊朗又高大。

贺予年也聪明,成绩虽然说不上第一第二吧,但也有个前十名,每年都能拿奖状,陈之岁乐呵呵地把所有奖状收起来,然后带着贺予年出去吃大餐。

贺予年十五岁的时候,初三升高中,陈之岁经过七年辛苦工作,终于是把正规平台上的账单还得七七八八了,手里还有了余钱,他便不再去工地了,他找了个稍微轻松点的工作。

早九晚五,工资少点就少点,他想多留点时间。一方面,打算拾起老本行做审计,今年打算准备考证去;一方面,贺予年在关键期,陈之岁就不让他住宿了,办了走读,他要好好照顾贺予年。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今年的雨水异常多,经常阴雨连绵小半个月,周六给贺予年做完早饭陈之岁就出门上班,他怕贺予年一个人在家无聊不仅在家装了电视,还给贺予年配了手机。

中午天气阴沉得厉害,也很闷热,人呆得很不舒服,每个人的脖子上像是裹了两斤泡过热水的重海绵,陈之岁中午在值班室睡着了,他是被响雷惊醒的,他的额头一片湿哒哒的汗,乌云压境,下午三点黑的跟晚上六点一样,细密的雨砸在窗户上闷闷作响。

陈之岁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贺予年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还发了很多信息。

年年:家里来了很多人。

年年:他们让你还钱。

年年:你的电话打不通,他们在家里乱砸。

年年:他们让我去找你。

陈之岁看到消息一惊,平台上不是还完了吗?他之前还在其他地方借了钱?我操蛋的原主,留了这么大一坑,哎,他应该再谨慎一点的,贺予年还是一个小孩,遇见要债的可不得吓坏了,想到这里陈之岁的心里立马揪了起来。

陈之岁看消息的时候窗外忽然出现一只湿淋淋的大手,陈之岁立马开门让他进来,是贺予年,贺予年身上几乎湿透了,嘴角、眼角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青紫,陈之岁拽过贺予年的胳膊,仔细端详着贺予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自己养大的孩子,陈之岁从来都不舍得动一下,现在让催债的打成这样,陈之岁的心在往下滴血,值班室很逼仄,贺予年再进来空间就更加紧张,他们之间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陈之岁看向贺予年的眼睛里充斥着心疼、悔恨、悲伤、无奈、愤怒,其中心疼占了大头,贺予年却始终漠然,从陈之岁赌博开始,他就知道有这一天,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晚。

没等贺予年开口,陈之岁先捧起了贺予年的脸,他小心翼翼地抚过贺予年脸上的伤口,陈之岁的手指很软,陈之岁已经心疼到连说话都很小声,生怕会冲撞到贺予年的伤口。

“贺予年,你是不是呆子,你应该报警。”

“我知道你能处理的。”

自从陈之岁从泳池里爬出来和告诉他“舅舅会对你好”开始,他就没有受过伤了,贺予年深深地望着陈之岁只有他的眼眸,他心中竟有些荒唐的满足感,如果可以获得陈之岁这样的眼神与关照,受伤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陈之岁跟贺予年一起回了家,家里黑压压一片人,他们正方言讨论着什么,见到陈之岁回来,他们连忙把陈之岁围了起来,陈之岁将贺予年护在身后。

“你真是不要脸啊,拖这么久!还躲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找不到你?!”

他们将一张张欠条甩在陈之岁脸上,陈之岁拿起欠条仔细看了起来,吗的,还真他妈的是他借的,那时候陈之岁还没成为贺予年的监护人,手印字迹都是他的,陈之岁认栽,他只能挨个还钱。

他的存款很快见底了,陈之岁还要保障贺予年的生活,还有几个人陈之岁只能约定等他拿到工资再还,那几个人看见别人都有了自己却两手空空,他气不打一出来居然对陈之岁动手了。

陈之岁没反应过来,脸颊上顿时出现一道青紫的印记,贺予年眼里积满沉郁的阴鸷,怒火重重,他一脚踹飞那人将陈之岁护在身后。

陈之岁本来很温和一个人,现在也有点愠怒,“你不想好好解决那就都麻烦点!我现在打电话报警,我和我外甥都去验伤,前面那么多人我都还了怎么会缺你的,只是时间长了点,你今天也别想走,你把你老婆孩子也一并叫过来,反正我就剩我外甥,我们在警局调解,调解不好就别回去,让你老婆孩子去警局给你送饭。”

提到老婆孩子,那人气势也弱下去了,他留下一句“你再拖别怪我不留情面。”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们的背影都一瘸一拐的。

所有人离开后,陈之岁终于有机会喘口气,家里没开灯阴沉一片,但也能看得出来被砸得乱七八糟。

事已至此,那就先吃饭吧,陈之岁有屯食物的习惯,家里有很多好吃的菜,陈之岁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亮堂堂的,陈之岁在厨房做饭,贺予年在外面打扫。

陈之岁做的很好吃,但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吃完他们开始相互处理伤口,就像动物世界里两个失去妈妈的狼崽,在相‍‍‎‎‌互‌‎‌‍‍舔‌‌‍舐伤口。

贺予年身上的伤口多一些,陈之岁每贴上一个创口贴,他的鼻头就酸一分。

陈之岁也没忘记他要从反派转型‎‍成‎‌人‌‍‎‍‎生导师的任务,这个场合太适合说一些充满导向的话了,陈之岁的鼻音重重的,他说:

“予年,舅舅没本事,被人欺负成这样是活该,但你不能,你还有很好的未来,你要好好念书,改变自己的命运。”

“舅舅只有你一个人了。”

陈之岁把自己都说感动了,这也太人生导师了,他不禁联想起原世界他跟弟弟最开始出来生活的的日子,风雨飘摇,独木难支,陈之岁触景生情,不经意间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贺予年手背上。

只是一滴却在贺予年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年上的泪最会让年下成长。

洗完澡,鉴于贺予年下午淋了很多雨,陈之岁担心晚上贺予年会发烧,他坚持要跟贺予年一起睡,晚上两个人一起缩在贺予年的床上,白天经历的事情太多,陈之岁先睡着了。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他用手轻轻碰着贺予年的额头,确认贺予年没发烧后陈之岁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陈之岁怕挤着贺予年就从床上起来回自己房间睡觉。

贺予年预感陈之岁要离开,他一个翻身手不经意间搭在陈之岁的腰上,陈之岁怕弄醒贺予年只能躺下接着睡觉,贺予年靠的太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陈之岁的颈窝。

陈之岁身上的幽香也直往贺予年鼻腔里钻,很久之后,随着陈之岁的呼吸逐渐匀称,贺予年却因为那一滴滚烫的泪怎么也睡不着,他垂下阴郁的眸子,凑在陈之岁的耳畔呢喃低语:

“舅舅,我也只剩你,我以后要保护你。”

这是当时陈之岁给他处理伤口时,说不出口的话。

“陈之岁,如果你敢弃我离开,我要折断你的手脚,挖掉你的眼睛,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这是贺予年完全交付真心后,发给陈之岁充满不平等条约的合同。

他们两个人如同合同里的甲乙方,他们契约,他们分不开,需要排竞,需要唯一,却又胜过甲乙方,因为他们需要对方的从来不是金钱,而是爱、关注与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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