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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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划过一道凄美的雷光。
“轰——”
云澈猛然从床上直起身,抓起被子往身后缩,深夜漆黑,雷光划过漆黑的天幕,撕开一道口子,天雷追雨声,大雨哗哗而下。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偌大的床上床被冰冷,云澈呼吸急促,神情痛苦,这是他更换腺体的第一年,身体偶尔还会产生排斥反应,尤其对声音和天气格外敏感。
京城里秋季多雨,这是步入秋的第一场雷雨,李宴在大学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他,外面的雷声像是要把城市打碎,卧室里漆黑一片,唯有闪电银光劈过眼前。
云澈垂着眼睛,呼吸急促,手紧紧抓着被子。他很讨厌雷声,这种声音会带起他身体紧张,精神恐惧,刚刚换上的腺体还不稳定,对于天气的改变只会引起他的震颤,让他无意识发抖。
以前每逢这个时候,李宴都在身边,而这次李宴刚巧在学校,云澈这次只能自己抗。
“轰——”
“轰隆——”
一道一道雷声刺穿耳膜,云澈甚至没有开灯的力气,只能抱着身前的被子,调整着急促的呼吸。房间里飘着他恐惧、焦虑,没有安全感的信息素。云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响了,有人带着风尘仆仆的凉意和雨气,气喘吁吁地把他抱进怀里。
“....李宴。”云澈轻轻喊。
“是我,宝贝。我回来晚了。”李宴身上很凉,带着湿润的水汽,黏在昂贵的风衣。他呼吸很急,应该是跑上来的,云澈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轻轻把头抵在他的肩膀。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宴问,“要不要吃药?”
云澈缓缓摇头,声音虚弱,轻声道:“你抱我一会儿,我好冷。”
云澈本就是怕冷的体质,更换腺体以后身体一度虚弱,刚刚入秋,家里就已经开了暖气,只可惜暖的了身体,暖不热心,云澈还是会觉得冷。更换腺体以后,他对李宴的依赖性越来越高,到了这种时候,只想要李宴的信息素。
而李宴也感受到了空气里omega安全感的缺失,他释放信息素,将云澈轻柔地围了起来。
云澈闻到熟悉的信息素,缓缓放松下身体,黑暗里,云澈伸出手,一颗颗解开李宴的扣子,默契的动作交换最了解彼此的想法,李宴吻住云澈的唇,色情地挑逗云澈。
李宴在情欲上向来擅长,而云澈和他上床那一年刚刚十九。
因为那一年他腺体坏死,不得已更换,从而和李宴发生了关系。李宴抚摸着他的身体,解开他的睡衣,云澈被吻的气喘吁吁,他太难受了,只能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
“宝贝,腿长大。”李宴在他耳边低语,云澈被放在床上,身体很快蒙了层情欲的气息。
“疼.....李宴,我腺体好疼。”
这是云澈腺体坏后经常说的一句话,身体最重要的部位坏了,人会经常陷入低落的情绪,下意识寻找安慰,李宴听到声音,停下动作,打开了灯。
“下周就该复诊了,我定好了机票,不是想去拉斯维加斯么,这次带你去。”李宴已经开始接手公司的业务了,大学和工作占领了他很大一部分时间,所以日常他很少有时间陪云澈。
灯打开,卧室一角温暖,李宴把睡衣扣子一颗颗给云澈扣上,云澈这才看出李宴的打扮,风衣加西装,很商务的打扮,李宴应该是从某场应酬里回来的,身上还有烟酒气。
“你先睡觉,我去洗个澡。”
云澈不喜欢烟酒味,李宴回来也要先洗澡,他说完站起身。云澈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一点一点变得模糊,直到光晕在眼睛里彻底扩散。
云澈睁开眼睛。
耳边是天雷滚滚。
房间里开着一盏很暗的暖灯,云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时间和空间,应该已经过了凌晨。房间里情欲过后的气息很浓,顾宁不在身边。
云澈一个人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今晚不知怎么了,梦见了李宴,梦见他刚刚上大学第一年。可能是顾宁今晚提起要去拉斯维加斯吧,所以就梦到了。
云澈思索期间,房间门被推开,灯光倾泻,顾宁抱着顾禾走进房间。看到云澈醒了顾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
“妈妈。”顾禾看到云澈很快张开小手要云澈抱,云澈笑了笑,从顾宁手里接过女儿。
“今晚闹人,不想阿姨陪她睡,非要和我们一起,就把她抱过来了。”
顾禾一直由阿姨照顾,顾宁每天政府忙事情,也需要私人时间和云澈相处,他和云澈每天都会花时间陪顾禾,但晚上十点以后,顾禾就会被送回阿姨那里照看。
今晚小姑娘撒娇,一直不肯睡觉,想跟云澈顾宁一起睡,没办法,阿姨只能敲了顾宁的门,顾宁只能把小姑娘抱过来。
顾禾穿着面质睡衣坐进云澈怀里,打了个哈欠。
“妈妈好香,身上有顾宁的味道。”顾禾依偎在云澈怀里,无意识去抓云澈的胸。
云澈僵硬了下,很快把顾禾的手拿了下来,顾宁也恰巧看到了顾禾这个举动,掀被子的手一顿。
云澈怀顾禾的时候信息素缺失,生完顾禾因为A-1残留,担心带入母乳,就没有让云澈喂奶,顾禾从出生就喝的奶粉,一直喝到四岁,但出于小孩对于母亲的本能,顾禾每次接触云澈,都会下意识想用手碰云澈的胸,有时候更会眼巴巴地看着云澈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会盯了许久以后,毫无征兆地抱着云澈哭。
眼泪金豆子一样往外面滚,也不出声,只是抱着云澈委屈的流泪。
顾宁看过一两次,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没有办法,顾禾本身就是在A-1影响持续期间孕育的,在无法确定A-1的残留是否会通过母乳对顾禾造成二次影响的前提,顾宁不可能去冒险。
所以当顾禾做出这个举动时,顾宁的心又怎么会没有波动。
顾宁掀开被子上床。
“妈妈,想摸摸。”顾禾仰起头,两只漂亮的眼睛看着云澈,声音小小的,有些试探委屈的意味。
“顾禾小朋友已经四岁了,不可以摸这个地方。”
顾禾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手指揪着怀里的玩偶,看得出有些失落。
云澈心疼地叹了口气。
“妈妈没有不想顾禾摸摸,顾禾可以摸摸其他地方,但摸摸这里是羞羞的,小朋友长大是不可以再摸妈妈这个地方的。”云澈耐心地解释。
“但小时候妈妈也没有给顾禾摸摸。”顾禾揪着猫咪玩偶的耳朵,小声反驳,“阿姨只给顾禾喝奶粉,但其他小朋友都说自己是喝妈妈的奶水长大的,只有顾禾没有喝过。”
顾禾已经上了幼儿园,云澈不知道孩子们是怎么沟通的,怎么会说这种事情,云澈的眼皮当即跳三下。
空气里静默了几秒,就在云澈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时,顾宁自然地接上。
“妈妈不是故意不给顾禾小朋友喂奶的,”顾宁温柔地撩开顾禾额头的碎发,“顾禾小朋友是妈妈和顾宁最爱的宝宝,只要顾禾想,我们什么都可以给你,只是妈妈生小朋友的时候身体不好,如果喝了妈妈的奶水,顾禾小朋友会生病,生病了妈妈和我会心疼的。”
顾宁真诚地解释,顾禾揪着猫咪的耳朵,抬起头。
“真的吗?顾宁和妈妈没有不爱顾禾吗?”
顾宁笑了下。
“怎么会不爱顾禾呢?不爱顾禾就不会生顾禾了。”
小朋友年纪小,面对问题一知半解,听完懂了又好像没懂,只是窝在云澈怀里。
“可是还是想摸摸妈妈那里....”
小朋友对什么好奇就会一直好奇,更何况越不让做什么越想做。她再次仰起头,对云澈发起了攻势。
“妈妈,顾禾想摸摸,能不能给顾禾摸摸,就一下,好不好嘛。”顾禾道,“妈妈都给顾宁摸摸了,我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可以给顾禾摸摸,为什么嘛。”
有一瞬间,云澈觉得自己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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