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个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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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久待了一星期才走，荆复月和阮越寒一起来送他，嘴一撅就感觉要哭，周旋久哄了一路，他是真不想和荆复月分开，一旦隔着屏幕，荆复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药吃了有些嗜睡，好几次都没及时回消息，发了不小的脾气，其实周旋久越看越心疼，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荆复月就不会这样，他只是太想自己了。

“好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要经常给我打电话，要经常想我。”

“知道了知道了。”周旋久抬手和阮越寒碰了碰拳，“走了，没事儿不要多搭理荆复月。”

阮越寒饿得不行要先去吃个早饭，荆复月从洗手间出来，瞥见旁边的水池里被蓄满了水，他没多想，刚低下头准备洗手就突然被人按住了后颈。

“唔！”

冰凉的水呛进口鼻，荆复月想起了当年在水中被那人死死往下按的感觉，窒息带来了巨大的惊恐，他四肢僵硬，很快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直到昏死过去前才被甩开。

路人发现他后叫了救护车，送到了附近的医院，阮越寒还没告诉别人，待医生检查后问他要不要跟周旋久说一声。

荆复月脸色苍白，手到现在还在发颤，“不用，你先回去吧，我就是低血糖，没事。”

“我跟你一起吧，你......”

“没事，帮我找个代课吧，我想去找周旋久，谢谢了。”

“好吧，那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他走之后荆复月缩进了被子里，那人手劲特别大，差点把他溺死，好害怕，可是周旋久不在，他只能蜷缩起来，自己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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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久为了不让荆复月知道，药都是顾渡让别人送来的，可能是副作用，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慢了点，还老是忘东西，以前不会这样的，现在都开始在备忘录记东西了。

Cloud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周献给他的东西迟迟不能送来，陶灵说要再等几天，而且顾放又住院了，这次挺严重的，他抽不开身，周旋久也只好等着。

月底他事情有点多，不过这几天荆复月倒没怎么多管他，连视频都不打了。

周：都三——天没有打视频了，今天还不打吗？

荆：我现在有点事情

周：好吧，那我去学校啦，亲亲老公

荆：亲亲

周旋久被他管久了，一朝被放养还真不习惯，而且荆复月连语音都不发，他怀疑自己现在脑子变慢都是想荆复月想的。

不过他很快就见到了荆复月，这天回来家里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是荆复月在楼梯间对沈晦开枪的监控录像。

“啊......我哥拿枪的动作真帅。”

肯定是顾渡送来的，他的手机有监听，不能直接给顾渡打电话，而且刚看完录像就有人敲门，时间把握得非常好，是沈晦，周旋久现在真的很讨厌见到他。

“你怎么来了。”

温青崖苦涩地笑了笑，随后径直走过来抱他，周旋久脸色瞬变，但他今天力气大得吓人，完全挣脱不开，好在只是抱了一下。

“你疯了？”

温青崖往身后看了一眼，“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周旋久不听他废话，推开他关上了门。

荆复月是在晚上到这里的，周旋久洗完澡出来看见他坐在床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哥？！你怎么来了。”

荆复月一直发烧，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就直接躺了下来。

“我想你了。”

“你生病了吗？嗓子怎么哑了，还有你不上课啦？怎么这会儿跑过来。”

“有点咳嗽，没事，你不想看见我吗？”荆复月轻声问，“不想我吗？”

“...想，可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而且你这马上就结课了，期末周怎么办。”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周旋久有些奇怪地松开他，在他身上摸了摸，问，“都瘦了，吃药没有？”

“嗯。”

“我又不会消失不见，你......”

荆复月咳了两声，“我没事，就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周旋久见到他的那一刻还是很开心的，但他寸步不离地跟了自己三天，该结课了，他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而且来的这几天虽然总是缠着自己要抱抱，但基本上都没有开心过，也不怎么说话，周旋久一直等着他说沈晦的事情，又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关的人身上。

“你什么时候回去？”

“赶我走。”

“我就是问一下，你病不是好了吗，你也是，生病了还来，而且你自己不着急吗？”

“我着什么急，是你不想看见我吧。”

“我说什么了？你能不能别总这样。”

周旋久现在脾气变得有点急躁，荆复月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笑道，“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为了见沈晦吗？”

“......你终于说了，那天是他自己跑过来，我不知道。”

“所以你让他抱你。”

“我推不开他。”周旋久顿了顿，说，“我又不是Alpha。”

“连我都打不过你，你现在说你推不开他，周旋久，你为什么总在我不在的和他见面，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任吗。”

“你以前和他去过很多地方，发生过什么，我都不知道，他还喜欢你，周旋久，你让我怎么信你。”

周旋久被他这话激怒，别的事情都忍了，但凭什么这么怀疑自己。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让我干什么我没答应，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能知道他想做什么吗，以前的事情我也跟你说了，什么都没有。”

“我误会你了？”荆复月笑了笑，“甜蜜的误会。”

“荆复月！”

周旋久感到怒火噌噌往上冒，他不光气这个，还气荆复月。

“我每天跟条狗似的哄你开心，你呢？！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是我做的不够吗？！你还想我怎么做！”

“你和别人搂搂抱抱，还敢冲我发脾气？！”

“我说了是误会啊！我没有力气，我很累！！”本来吃了药就难受，周旋久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吼了一句，“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没完没了了？！”

荆复月呆在原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回去上课吧，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你能别这么幼稚吗？”

“我幼稚？”荆复月好笑道，“对，你成熟，你什么都懂，所以你有没有我有区别吗？”

“啊，又要分手，你累不累啊，你自己算算今年咱们俩分了多少次，你还是我认识的荆复月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课也不上，琴也不练，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种程度！你做好你的事情，过好你的生活，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失去自我，我也不想你这样！”

荆复月不解地问，“你看到我的生活只有你你不开心吗？你不想我这么喜欢你吗？我只是太爱你了啊！”

周旋久喜欢，但他不忍心看到荆复月这样，他应该过更加自由随性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整夜和自己相互折磨，陶灵叔叔说得对，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这么多，你听见了吗，我不需要，你不要再感动自己了，我不开心，这几个月来我一直不开心，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现在明白了，你不是荆复月了，我也不是周旋久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记得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吗？温柔、宽和，现在呢？你一次又一次剥夺我的自由，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还要逼我？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了，过生日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才半个月，怎么又这样了？”

可是这些话，周旋久知道答案是什么，他想自己，自己也想他，如果当年没有赌气出国就好了，如果自己能停下来等等他就好了。

想到这儿，周旋久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竟然想为了荆复月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应该说，他竟然已经为了自己以外的人改变了原本打算的生活，荆复月也是这样，牺牲放弃了太多东西。

那他们在一起真的是对的吗？他们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你已经烦我了吗。”荆复月问，“你对我还像从前吗。”

“那你对我还像从前吗？我是你的爱人，还是你的物品。”

荆复月看着他，不知道沉默是因为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还是已经给出了答案，最后他小心又试探地问，“是要分手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都冷静冷静吧，我让人送你回去，好好上课，顶着时差和我说话很累的，你早点休息。”

从前都是自己提分手，现在竟然变成了周旋久这么说，荆复月明明知道现在应该认错，可总害怕在这时候低头会丢人，既然是争吵，那就要分个输赢，他才不会低头。

“分就分。”

荆复月甩门离去，周旋久吵了一架气得头疼，干脆吃了片安眠药，等睡醒了再处理录像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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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就下了雪，顾放半躺在病床上，顾渡来了之后直接在他面前跪下。

“阿渡，你敢忤逆我。”

“您当年用它控制了那么多Alpha，那几个废物叔父根本无法与您抗衡，现在如果真的能用它把Beta进化成Alpha，那云端会比现在强大百倍、千倍！父亲，我只是在帮您完成您未做到的事情。”

“我已经管不住你了吗。”

“您是怎么了？小时候您不是教我，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吗？况且没有Black，您如何能坐上家主的位子，母亲的死与您无关，她——”

顾放拿起一边的手杖狠狠打了他一下。

“你伤害年年，欺骗息澜，还敢妄想小随叫你一声哥哥？！”

顾渡沉默了几秒，问他，“您不是说旁人的性命跟我们没关系吗？”

“顾渡！”

“您不理解我的感受吗？您清理垃圾的时候，难道会感到罪恶吗？！”顾渡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我只是想警告他，没想到他会怕水，太惊喜了，父亲，太惊喜了！您知道吗，荆复月被按在水里的时候腿都软了，这样的废物，怎么配当岁岁的哥哥？！”

“够了！现在开始不要出门了，我会让人看着你，去周献的面前跪着吧。”

“......母亲？”顾渡的表情变了变，瞪着他很久，最后不甘心地说，“要是母亲还在，她一定会叫我年年。”

“你的名字是顾渡，不是沈度年。”

“可我——”

“出去！！”

顾渡起身就走，他回到云端进了顾放和周献的房间，仰头看向巨大的婚纱照。

周献死后，这个房间被封锁起来，白天顾放一直在这里，到了晚上就会离开，他几乎已经忘了周献的脸，照片上，她弯弯的眼睛似乎带有怜悯，到了这时候，顾渡才又见到了母亲。

顾放越让他忏悔，他就越觉得荆复月该死，明明是个后来者，凭什么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凭什么所有人都偏心他，明明岁岁这个名字是为自己而生的，明明自己才是年年！

接岁岁回自己身边要紧，否则他有一万种方法宰了荆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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