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般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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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久的作息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这几天甚至做了从前最不愿意的事情,那就是在床上吃东西,他根本不知道到底过了几天几夜,醒来的时候窗帘拉着,只亮着一盏小夜灯,无法判断出时间。
房门虚虚掩着,听声音是荆复月在做饭,应该是狗饭,这几天做得昏天黑地,狗肯定瘦了。
想到这周旋久先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准备等会再去看看荆复月的,不过他吃饱喝足,肯定没瘦,他不是一般的狗,而是非常地狗。
浑身上下都没力气,周旋久费了好大劲才够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五天后了,他两眼一黑,本来以为会有很多消息,好在荆复月已经给他请过假了。
“Sorry my dear mentor......”
他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嗓子还哑着,特别想下床打荆复月一顿,但是实在起不来,最后又躺了下来。
荆复月的易感期持续了三天,如果不是他昏过去两次,连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啊......差点儿被干死,荆复月这疯狗。”
“我听见了哦。”荆复月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笑,“你再说一遍。”
周旋久闭了闭眼,婉拒了这个请求。
“我炖了汤,等会儿给你端来。”
“算了,我不在床上吃东西,你——”周旋久瞪了他一眼,“扶我下来。”
“好吧。”
荆复月抱着他下来,没走几步被他拍了拍胳膊。
“厕所。”
荆复月把他放在了马桶前,虽然就在门口,但还是贴心地关上了门。
使用过度的性器让周旋久半天尿不出来,最后气急败坏地把荆复月喊了进来算账。
“你这变态!我怎么办?啊?!”
荆复月丝毫不见愧意地道了个歉,抬手在他小腹轻轻按着,尿意让周旋久想躲开,酸胀在下腹堆积,羞耻感也愈发让人脸红心跳。
“宝宝,来。”
哗啦的水声传来,周旋久自觉没脸见人,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了他怀里。
“怎么了?”
“......以后不许再叫我宝宝。”
这称呼本就是床上限定,现在还总是能唤起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他不想再听。
荆复月不以为意,“我也没有经常吧。”
“你闭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嗯哼。”
吃了点东西,荆复月收碗的时候在他身后,本来就是单纯地收拾东西,结果看他缩了缩脖子,于是坏心思地亲了亲他的耳朵。
“!!”周旋久瞳孔震颤地看向他,不可思议地问,“你的易感期还没有结束吗?”
“难道我只有在易感期才能亲你吗。”
“不是...但你离我远点!”
周旋久吵着要和他分房睡,不过因为搬东西的动作太缓慢,赶不上荆复月搬回来的速度,最后也没能如愿。
“好了,休息会儿吧。”
“懒得理你,你让我怎么出门啊。”周旋久给他看后颈和脖子上的咬痕,“真不愧是属狗的。”
荆复月闷声笑,拿来了药膏给他涂,“我给你请过假了。”
“嘁——去把狗毛梳了。”
“好~好。”
荆复月坐在周旋久身前的地上,他把腿搭了过来,荆复月捏着他的脚踝,让水水把袜子叼过来。
“我想问你,为什么我腿上也是痕迹?”
“大腿根有很正常吧。”
“我问的是小腿。”
荆复月没说话,安静地给他穿袜子。
“你把我当食物了吗?”
“弄疼你了吗?我下次注意。”
“......”周旋久拍了一下他的头,“不信,一到床上你就忘了。”
“没有。”荆复月在他腿上亲了亲,问道,“后颈疼吗?我注入了信息素,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才会纵容荆复月这样稍带粗暴的性爱,Alpha本能地想在伴侣身上留下标记,他满足不了,只能在别的地方补偿。
“你是生病了吗?像阮越寒那样。”
“不是,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这样,但她做事情一定有她的理由,还是这么大的一件事,肯定是万不得已才会这样。”
周旋久往前了一点,双脚踩在他腿上,捧起他的脸亲亲。
“你会嫌弃我吗?是个畸形。”
荆复月咬了他一口,“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哈哈,考验你一下。”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Alpha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是你,和性别无关。”
“嗯呢。”周旋久捏着他的耳垂,“我知道了。”
“没跟你说笑,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周阿姨那么爱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定很难受。”
“好,我知道了。”
“你会有哪里不舒服吗?”荆复月顿了顿,再开口有些哽咽,“怪不得你小时候都不爱动,你刚来的时候还在恢复期吗?”
周旋久身上的诸多异样都有了答案,即使是幼年,S级一下子被剥离了腺体肯定会难受,可是他却说,“没有,我不记得了。”
“很疼吗?”
周旋久记忆力很好,可的确记不太清那时候的事情了,应该是太痛,超出了接受范围,所以大脑选择性遗忘了吧。
“应该吧,反正都过去了,我说了我很能忍疼。”
荆复月蹭蹭他的腿问,“那...这几天很疼吗?”
周旋久愣了一下,笑道,“我喊疼要么是受不了,要么是撒娇,你觉得呢?”
“就这么疼吗?”
周旋久捏捏他的脸,“笨,没有。”
“唉...那你的腺体没有病变,也直接处理了吗?没有保存下来?”
“你当是做标本呢。”
不过周旋久突然想到了封存在Cloud的东西,负一楼还有一个实验室,那里谁都进不去,说不定自己的腺体就在里面。
“人身上的每一个东西都是有用的,可怜宝宝。”
“留着也只能做个纪念了,就算想移植回来,我都17了,结果腺体才发育到六岁的水平,多吓人啊。”
“你怎么老想着腺体移植?闭嘴。”
“就这么一说,毕竟自己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嘛。”
“说说也不行。”
“好~好。”周旋久下来坐到了他身边,和他一起给狗梳毛,“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我本来有资格和你并肩的。”
荆复月真的被他说的有点生气了,“为什么你要贬低自己?我们在一起是因为相爱,这些很重要吗?”
“我想与你相配。”
“难道你不配吗?!”荆复月怒道,“你配我三个不带拐弯的,”
他一急咬字就会奇怪,周旋久特别喜欢他的发音,伏在他身上笑了好半天,才终于停了这个话题。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今年预备考在圣诞节那天,你别等我了,时间太紧张,自己去吧。”
他们要去池楚那里过节,因为时差缘故考完就得去赶飞机,他不想周旋久来回奔波。
“没事啊,不是说好了你回国带上我,我提前一周放冬假,到时候一起回去。”
“行吧,你放到什么时候。”
“一月下旬,我看过了,赶不上过年,不过要是爸妈在家的话,就回家待几天。”
“行。”
周旋久又歇了两天才出门,顶着小老头打趣的目光过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还遇上了楼下的教授,被关心了几句之后,决定跟荆复月搬家。
前面的独栋空间更大一些,但周旋久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扔了很多杂物,其中就包括顾渡送来的两份礼物。
荆复月晃了晃礼盒,听着闷闷的,不过也没想打开,因为顾渡给他的是一张沾满了血手印的照片,拍的也是一只被剁下来的手,所以他觉得这种审美低下的人送不出什么好礼物。
“不看一下吗?直接扔啊。”
“下周的感恩节他可以过一下,如果不是我大发慈悲,根本不会留到现在。”
荆复月满意地笑了笑,“好,那我扔了。”
“扔吧。”
临近放假周旋久的事情比较多,只能在睡前多陪陪荆复月,开了荤之后就是不一样,小动作不断,周旋久也觉得他更黏自己了,而且有时候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在撒娇,是从心底里没有安全感。
周旋久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上标记的缺失,就只能尽量去满足荆复月的一切请求,哪怕偶尔会有一点点不合理,但也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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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渡驾车来到了周旋久家楼下,徘徊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拿着文件袋上去了,这是给周旋久买的房子和车,希望他能喜欢。
不过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来,邻居听见动静过来,顾渡这才知道周旋久已经搬走了,他阴着一张脸回到车里,温青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怎么了”,结果被他掐住了脖子。
“你这个废物!为什么不能让小随喜欢上你!”
“阿...渡...”
顾渡死死盯着他,半晌神经质地说,“看来还是不够像,只有脸不够,把你的腺体也换一换吧。”
“......”温青崖小幅度地摇头,“不要!”
他完全不理解顾渡的逻辑,就算周旋久喜欢他身边的所有人,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他有着这样病态的占有欲,如果周旋久真的喜欢上了自己,那自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阿渡...放过我...”
顾渡甩开了他,温青崖缓了缓,想拍拍他安抚一下,却又胆怯地收回了手。
“...小随是个心软的孩子,你不要这么强硬,态度温和一点,他——”
顾渡话都没听完,竟然拿出了一把匕首,作势就要往自己身上捅,温青崖赶紧拦住他。
“阿渡?!你干什么!”
他费了好大劲才夺了过来,顾渡用力捶打了一下方向盘。
“明明我才是他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他眼里只有荆复月?!”
温青崖把他搂进怀里,“别这样阿渡,我去说,我去帮你说!小随心软,他会认你的。”
“不公平,这不公平!明明一开始是我!为什么会这样...?是荆复月抢了我的,都怪荆复月...”
“阿渡,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小随的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他只是因为和你分开久了才这样,他肯定也是想过你的。”
顾渡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恍惚地盯着前方,喃喃道,“杀了他,杀了荆复月。”
“...别这样,杀了他,小随不会放过你的。”
顾渡推开他,问,“你在替他求情?”
温青崖立马恐慌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小随是个好孩子,伤害别人是不对的,他不喜欢你这样,所以、所以只要小随在你身边,荆复月怎么样不重要,我是这个意思......”
顾渡这才重新抱住了他,“对,你说得对,小随在我身边最要紧,不用管别的,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温青崖还没意识到他扭曲了自己的话。
“你累了,换我来开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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