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一个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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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最近都忙着给对方准备生日礼物，互不见人影也没多问什么，否则荆复月是绝对不会允许周旋久每天饭后都出去一个小时，还不告诉他去了哪里这种事发生。

气温一天天降低，荆复月没带厚衣服来，本来准备穿周旋久的衣服，但他总喜欢穿深色的，就抽空去买了几件，结果被他吐槽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这么喜欢白衣服？不好洗啊。”

“原来你喜欢深色衣服的理由这么朴实。”

“那倒不是，是因为穿黑色很帅。”

周旋久穿着荆复月的白色毛衣，有一点点大，刚好他喜欢宽松的衣服，他在镜子前转了转，然后蹲到了白萝卜身边。

“我俩像不像。”

荆复月摸了摸他的头，“像。”

没想到周旋久竟然翻了脸，“没你像！”

“不是你自己问我的吗。”

“我不管，道歉。”

“...不好意思。”

“是这样道歉的吗？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呀，你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

“......对不起。”

“没关系。”

陆陆续续有人送礼物过来，周旋久让人放到了空着的房子里，只收了朋友的礼物。

赵息澜说本来想叫上池楚一起过来的，但池楚和阮越寒分手之后就变成了阴沟老鼠，非必要不出门，他一个人来当电灯泡会高血压，所以就只送了礼物来。

不过那些东西一看就不是他自己挑的，周旋久懒得在这大好的日子跟顾渡计较，随手放到一边了。

今天还是工作日，晚上才真正有时间庆祝。

荆复月慌慌张张地把最后一道菜装盘，赶紧跑出来拆礼物，今年只有他收到了周献的信，她现在送礼物的时间不固定，手写信也越来越珍贵了。

“阿姨给我送了一块表，你呢？”

周旋久小心翼翼地拆开，他的礼物是周献的一支钢笔，这也是她的老师送给她的，陪了她很多年，现在也到了自己这里。

“我小时候找妈妈要这支钢笔，她说以后才能给我，我还以为我收不到了。”

荆复月到一旁的摇椅上坐下，然后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搂着他轻微地晃动。

“答应你的事情怎么会忘呢。”

“我知道。”周旋久靠在他怀里，一边给他戴手表一边说，“哄孩子睡觉呢？等会儿我困了怎么办。”

“那就睡啊。”

“不行，我还有大事儿呢，好啦，快看看。”

款式经典，冰蓝的表盘颜色纯净，在荆复月碗间显得格外透彻。

“她俩眼光真好，好漂亮的表。”

“是呢。”周旋久把信拿了过来，期待地搓搓手，“好啦，快拆吧。”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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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年年：

见字如面！

一转眼你都十八岁了，生日快乐！

亲爱的年年，你比别人晚上学一年，所以比别人多享受了一年自由，不过十八岁的你会遇到怎样的烦恼呢？是学业繁忙，还是遇到了哪个少年心动的人，无论如何，阿姨都祝你幸福快乐。

时间过得真快，荆年年已经变成小大人了，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是一块表，祝贺你，也是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重承诺、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不过，不知道波波给你挑选了怎样的一款，虽然我相信她的品味，但如果没那么合你心意，你可不要再像小时候硬说那滑稽围巾漂亮那样，勉强自己接受，你和岁岁都把我们俩惯坏了。

好了，亲爱的年年，剩下的话我们以后再说吧，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爱你的周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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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复月把信纸高高举起，“爱你的荆年年！”

周旋久也抬手抓住了一角，“爱你的周岁岁！”

“好了，我去收起来，嗯......”荆复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我去给你拿礼物。”

周旋久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他叫住了荆复月，说等吃完饭再交换礼物。

“行...”

荆复月有些僵硬地坐了回来，气氛不知怎么变得有些尴尬。

周旋久喂他吃了口蛋糕，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十一月出生的人这么多？”

荆复月安静了很久，表情变了又变，抬眼似笑非笑地说，“今天十一月十四号，往前推九个月，什么日子不知道啊？”

“......当我没说。”

两人的心里明显藏着事，饭都不香了，最后还是周旋久先忍不住，跑进那个空房间去拿礼物了。

“你等我一下！”

“那、那我也去！”

“好！”

不过周旋久半天都没好意思出来，荆复月也一直待在屋里，拿个礼物费劲得要死，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狗狗碗里的饭都吃完了。

荆复月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磨磨蹭蹭地出来，遇上满脸通红的周旋久之后，又支支吾吾扭捏半天，最后拿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裤子。

“......”

这条长度粗细均不一样的裤子让两人双双沉默。

其实荆复月初心是好的，周旋久腿长，穿的都是定制的衣服，所以他想亲手做一条温暖的、可以时时陪伴周旋久的裤子，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画线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成品是这样。

“噗——”

周旋久捂着脸笑了出来，半天停不下来，扶着墙蹲下来笑了好长时间，最后把荆复月也笑倒了。

“我的腿粗细不一样吗？”周旋久坐在地上费力地抬起腿，“怎么还是歪的......”

荆复月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解释道，“太长了，做着做着就歪了，我也没想到。”

“你不是来量了我的尺寸吗？怎么...”周旋久指了指那个特别小的裤腰，问，“你是觉得我腰粗吗？”

“对不起......”

周旋久拿了过来，笑得浑身都没力气，穿了半天没穿上。

“我不喜欢束脚裤。”

荆复月躺在地上，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这是阔腿裤...”

“对不起......”

荆复月的特殊技从发现到陨落不过一个月时间，果然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隔行如隔山，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周旋久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拿出给荆复月的礼物，低着头递了过去。

“好了，轮到我了，给你，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荆复月立马收了笑，坐直了身体双手接过礼盒，他缓缓打开，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毛绒球，上面还有一长条毛茸茸的...尾巴？

“......”

不明物体再次让两人沉默。

他抬头看了看周旋久，确定这是礼物之后，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好在这团子翻过来就能认出来是什么了，从上面两个耳朵来看，这个长条确实是尾巴，虽然不愿意，但荆复月认出了这是自己。

他终于理解了周旋久看到自己给他的画像之后的心情了。

“你做的？”

“嗯......”

荆复月点点头，极力克制着发颤的声音，问道，“我是大小眼吗？”

“不是。”

“我的嘴是歪的？”

“也不是。”

“我脸上这是...”荆复月看了看，“胎记？”

“是你的痣啊！只不过弄大了而已......”周旋久扑了过来，在他怀里一个劲地笑，“对不起，教授的太太教得很认真，是我太笨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做实验和拿刀的手特别稳，拿到针线就一个劲地抖，所以这个团子还有好多兄弟姐妹，都在盒子里躲着，不好意思出来见人，这已经是最像荆复月的一个了。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嘲笑妈妈们织的围巾了，这确实很难，她俩当时肯定也是这样笑软在彼此怀里，硬着头皮送了出去。

荆复月搂着他躺到了地上。

“好笨。”

乱七八糟的裤子，鼻歪眼斜的棉花团子，原来他们收到了一样的礼物，所有的心意都被柔软的布料包裹，但因为制作人的手法笨拙，所以全部流露了出来。

“谁。”

“你，你好笨啊，周旋久，各个课程的成绩那么优秀，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周旋久也说，“你也好笨啊，荆复月，每门课的分数都那么高，钢琴也弹得那么好，灵巧的双手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荆复月翻了个身让他在自己上面，然后双腿夹着他在地上滚了滚。

“原来咱俩都是笨蛋。”

“对哦，咱俩都好笨，那这好恐怖啊，家里没一个聪明的。”

“就是说啊，多吓人啊。”荆复月笑道，“太好了，咱们又多了一个不能分开的理由，两个笨蛋凑一起才能勉强过好日子。”

“就是就是！”周旋久拍了拍他，“好了，你还没说喜不喜欢呢。”

荆复月抱着他起来坐到了沙发上，捧着他的脸故意说，“不喜欢。”

“嗯？！不行！不能这样！你得说喜欢！”周旋久给他看自己的手，“我都被针扎了！”

“哎哟都被针扎了，好可怜宝宝。”荆复月握住他的手在指尖吹了吹，“痛痛飞。”

“天呐荆复月你幼不幼稚！都18了！没看见妈妈说的什么吗？小大人！”

“哦~怪不得你这么幼稚，原来是因为还是17岁的小孩。”

“我不管，你这是不讲理。”周旋久搓搓他的脸，“快说喜欢快说喜欢。”

“好好好，喜欢喜欢，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我也是！我喜欢你的裤子！”

说到这个两个人又开始笑。

“我也喜欢你的团子。”

“我还喜欢裤子的主人。”

“我也喜欢团子的主人。”

周旋久不满地嗔怪道，“干嘛学我说话啊，这都是我先说的，你自己想。”

“这么小气？学两句都不行了，我是学人精诶。”

“我不管，你自己想，这种时候不许学我。”

“那——”荆复月拍了拍水水，它飞快地跑进屋，叼过来一个戒指盒，“我喜欢你。”

“...！”

在周旋久的注视下，他拿出了里面的绿宝石戒指。

“少喝酒，所以就这样，做事要讲究效率，所以前面的我也不说了。”

荆复月牵起他的手，缓缓把戒指戴到了他手上，尺寸刚刚好。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周旋久，去年我们在闹矛盾，那是我们第一次没有在一起过生日，对不起，所以明年、后年、每一年，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是我该说对不起......”

荆复月在他额头轻轻弹了一下，然后亲了亲他的手背，“你总说我的眼睛像绿宝石，所以现在，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愿意收下吗？”

周旋久抬起手，将这颗璀璨夺目的宝石放在荆复月眼下。

“跟你的眼睛比起来，它像是个赝品。”

“......”

周旋久的指尖拂过他的眼眶，缓缓向下，在他唇角揉了揉，最后落到了脆弱的喉结。

荆复月的眼神重重落在他身上，在他的手想继续下移时抓住了它，然后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地蹭。

“那怎么办？”

声音喑哑，眼神也不甚清明，周旋久坐了起来，单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赔我。”

白皙的皮肤暴露出来，他竟然戴了胸链，荆复月被那上面的钻闪了一下，眉头一跳，抬眼危险地盯着他。

“......要什么。”

“赔偿还要问？就这点诚意啊。”

荆复月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眼睛上。

“那我把真的赔给你，好不好？”

“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荆复月立刻抱着他向浴室走。

周旋久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颈窝，故意发出呜咽声。

“好喜欢你呀，送了我三份礼物，好开心，那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嗯？”

“...喜欢。”

“都把自己送给我了，荆复月，你就这么喜欢我？”

荆复月呼吸全乱，带着步伐也有些不稳了。

“嗯。”

“我有的你也要有，真巧啊，不过我不知道你准备了戒指，以后再补给你吧。”

“......什么？”

“嘘——”周旋久凑到他耳边，低声发出蛊惑，“哥，我才是你今天的礼物。”

荆复月顿住，两秒之后变换路径，直接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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