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拍他一拖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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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周旋久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任荆复月怎么说他都一声不吭。

“你认真的吗？”荆复月拽着他的小腿要把他‌‍拔‌‍‎‌‍出‍‌来‎‍，“别当萝卜了周岁，你给我出来。”

周旋久胡乱踹着，最后喊到，“别碰我你这变态！”

“我变态？你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

“谁知道你来真的？！你滚，我脏了，我没脸见人了，你别碰我。”

荆复月被他气笑了，“你别搞得好像你不情愿一样。”

周旋久对着他总是一副掌握全局的样子，现在被拆穿了是个草包，还被他玩儿到意识模糊，自然不肯多说话。

“反正我现在不想理你。”

“起来，该喂狗了。”

“你去，我需要时间接受。”

“……就这么害臊吗。”

周旋久跪趴在床上，闻言探出了半个脑袋骂他，“我能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吗？你怎么好意思骂我的。”

“我不想跟你说这个。”

荆复月怎么会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过，这下彻底不好说到底谁更变态一点了。

“那你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从来没有人这样过...而且你还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

撒娇归撒娇，荆复月可没说愿意什么锅都背。

“你胡说，小时候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惹哭了，阿姨拍了你的屁股。”

“哦，那你就是第二个。”

“编，继续编，小学五年级咱们俩把妈妈的花浇死了，还诬陷是水水干的，她就把咱们俩都揍了一顿。”

“……”周旋久更生气了，“你怎么把这些事情记这么清楚？我不管，她们俩是我妈，你是我什么？”

荆复月抿嘴笑道，“你说呢。”

“那、那你这是打老婆！”

“我就打了，然后呢？”

“滚出去！”

荆复月过去使劲揉搓了一番他的头，迈着轻快的步伐出门了。

周旋久趴在床上，脑海中不断重播刚才的画面，他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也不知道刚才在荆复月怀里有没有过于失态。

他的腿现在还有些发软，腰也是酸的，只是这样就接受不了吗，那要是以后来真的......

“啊啊！”

周旋久在床上扑腾着，只是再回味下去估计也不用起床了，他顶着鸡窝头磨磨唧唧地出来，荆复月做完狗饭刚洗过手，看他过来抬手在他脸上甩了点水。

“......你三岁？”

周旋久势必要止住这种幼稚之风，于是接了一小抔水泼到了他身上。

“......你几岁？”

“反正比你大，你都叫我哥哥了。”

“不要脸，谁是谁哥？”

不过他们俩加起来还真没鞋码大，难怪能莫名其妙在家打起水仗来，周旋久还报了一下鸡窝头之仇，把荆复月的头发也揉乱了，因为湿了水，看起来特别像流浪汉。

“停！休战！狗还没吃饭呢！”

周旋久冷哼一声，撩起他的衣服擦了擦脸，端着狗饭走了。

“你去叫它们。”

“嗯。”

小狗有专属的进食区，荆复月路过时瞥了一眼狗粮，可能是刚刚太兴奋了，所以大脑比较活跃，反正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问了一句，“人能吃狗粮吗？”

周旋久现在智商也掉线了，还真被他问到了，愣了一下后竟然真的分析起来。

“狗粮可以满足狗狗成长需要的营养物质，成分还是很健康的，所以理论上来说是......”

“是——”

他们俩对视一眼，倒了些狗粮出来，但周旋久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捏起了一块认真观察着。

“不过我们是人诶，真的要吃这个吗？”他问了一下，是香香的，但不是人吃的食物那种香，“不太好吧......”

“我觉得还行吧。”荆复月蹲下来抬手在眼前比了比，“这就是它们几个看到的世界吗。”

胡萝卜身为柯基，腿特别地短，周旋久为了体验一下，特意趴到了地上。

“狗狗的世界肯定很简单，只有吃饭和主人。”

荆复月也趴了下来，“是呢，主人就是狗狗的全部。”

“嗯......”

他们俩趴在狗碗面前，手里各自抓了一把狗粮，放在鼻子下面闻，太过专注，连有人按密码都没听见。

季语推门进来看见，两个一米八多的儿子在吃狗粮，一下子就把门关上了。

“妈？！”

他们俩慌乱地爬起来，赶紧过去开门，季语蹲在地上呜咽，洛启一边憋笑一边哄她，顺便用水水的耳朵给她擦眼泪。

“呜呜——”季语心疼地抓住他俩的手问，“是不是妈妈给你们的生活费太少了？那也不能跟狗抢饭吃啊，饿着它们怎么办？”

“......”

“你们吃不起饭就回家去嘛，小狗生病很贵的，呜呜......”

周旋久双手掩面，用脚把荆复月往前推了推，“妈你听我们解释。”

“不用说了，我都懂，最近是太忙了，都没顾得上你们。”季语心疼地摸了摸三个狗脑袋，“呜呜奶奶对不起你们。”

“......”

周旋久决定和荆复月冷战三天。

季语带来了几瓶酒，周献说周旋久现在大了，在外面多多少少总会接触到，不能不会喝酒，得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里。

周旋久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是看明白了，除非让荆复月喝得烂醉如泥，否则肯定会拉着他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今天的这些还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发生的，要是他喝醉了，荆复月指不定怎么玩儿他呢。

“不了妈，我不喝，我在外都说我酒精过敏的。”

“也行，刚好我觉得有点早了，对了，我跟洛启明天要去旅游，你们俩去不去？”

周旋久看向荆复月，“我都行，看荆复月的意思。”

“不了吧，不想出门。”

荆复月和周旋久并肩坐着，时不时用膝盖碰一下对方，季语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和洛启对视一眼，到底也没说出来。

她上次就留意到周旋久对荆复月称呼的变化了，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她这几次见到荆复月，总有拍他一拖鞋的冲动，所以她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突然就看自己的宝贝儿子不顺眼了。

“行吧。”她咳了一声清嗓，问荆复月，“对了年年，备考得怎么样？”

“还行。”

“哦，你可得好好考啊，考上了可以一直放假到明年九月，就能一直跟岁岁待在一起了。”

荆复月笑道，“那要是考不上呢？”

“考不上？考不上就继续回学校上课咯，以后你们只会越来越忙，这九个月多珍贵啊，你还不好好准备，要是你舍得浪费能和岁岁待在一起的机会，那你就敷衍吧。”

“怎么会呢，我肯定考得上。”

周旋久捏了捏他的掌心，笑道，“太好了，每天回家还能吃到荆复月做的饭，我都不敢想有多幸福。”

荆复月头发乱着，还在往下滴水，他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就冲着周旋久一个劲地笑，季语看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真是不要脸，岁岁还是个孩子，这也能下得去手。

“...年年，人家岁岁可是大学生，平时很忙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天天黏着人家，听见没有。”

“知道了。”荆复月压根就不看她，问道，“你很忙吗？”

“还行，而且你去的话，我哪有不陪你的道理。”

“那就好。”

季语又咳了一声，说，“你现在说的好听，可别到时候忘了，你小时候就是岁岁的跟屁虫，要是哪天有了变成小挂件的魔法，你肯定第一个去学，然后让他24小时带着你。”

“要真有那样的魔法就好了。”

周旋久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妈妈，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

季语本来也就是顺路过来送酒，再待在这儿就有点多余了，她又叮嘱了几句就和洛启离开了，出门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荆复月的肩，还重重叹了口气。

刚好说起以后的事情，荆复月也顺便问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走？”

“八月吧，快了。”

“喔......那你要上课，不也没时间陪我。”

“你可以跟我一起上。”

荆复月勾了勾唇角，问，“那要是别人问起来我怎么办？”

“嗯......”

周旋久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他，之前让他回家换个衣服再去医院，就是因为有人八卦他们的关系，荆复月太惹眼了，还穿着校服，谁能不注意到啊。

“怎么了？”

“如实回答呗。”周旋久感叹道，“别人问起来，我说你是我男朋友，哇塞，太有面子了。”

如果荆复月有尾巴，现在一定在疯狂摇晃，他低着头，手里捏着水水的耳朵。

“我就说你只喜欢我的脸。”

周旋久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不过刚才在浴室，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他虽然不敢睁眼，但还是看见了一点的，嗯......

“不会的，你身材也不错。”

“哦，那万一哪天我不好看了，身材也走样了，怎么办？”

周旋久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臊得慌，根本没心思开玩笑，正准备去屋里收拾东西，让荆复月睡地上呢。

“也喜欢也喜欢，对了，天越来越热了，你跟个小火炉似的，空调开太低又不好，咱俩别睡一起了。”

荆复月愣了一下，怎么刚玩完自己就要分房睡？

“我失宠了对吗？”

“......？”周旋久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有时候说话跟个怨鬼似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我刚才不都说了吗？热啊。”

“我看你就是变心了。”

“那你还不好好打扮一下。”周旋久抱起胳膊打量了他一番，提醒道，“你现在的发型，很有艺术家的感觉。”

“真的吗？！”

“假的，很像流浪汉。”

荆复月还以为自己真的适合走艺术，白激动一场，不过应该还算有点天赋，毕竟自己的画可是被他认证过的。

“说起来，要是我考不上，就去学美术好了。”

“你以为走艺术是捷径吗，都很辛苦的，而且你——”周旋久委婉道，“走音乐更好一点。”

“为什么？”

周旋久想着他现在都这么大了，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提升了不少，于是告诉了他实情。

“你技术很一般啊，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给我看的那幅画吗？就那副全家福，其实我根本没看出来谁是谁。”

“......”荆复月沉默了半晌，“所以你当时是骗我。”

“我是哄你，你真是不懂说话的艺术。”

“那、那我当时天天找你说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烦。”

“很烦。”

荆复月瞳孔震颤，他自己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周旋久这样直接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冷漠无情的男人？！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那你现在怎么不哄我了？！你果然变心了！”

“什么变心了，两个人在一起，要对对方毫无隐瞒，这才叫灵魂伴侣，你懂什么呀。”

“那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的！”

又开始演了，周旋久无奈地盯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我以前不正常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想打我。”

“是。”

“嗯，我懂了。”周旋久说，“我现在就很想打你。”

他们俩个总是轮流当“听不懂话的坏小孩”，周旋久觉得这样挺好，可以更好地理解对方，毕竟有时候自己的确很难发现自己有多欠揍。

荆复月笑了半天，“行了不跟你玩了，你要回去睡吗？”

“嗯？你是要和我分房睡吗？”周旋久无辜地瞪圆了眼，“荆复月，你怎么刚玩儿完我就要和我分房睡？”

“......那你说——”

“你睡地上，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荆复月顿了顿，问道，“你是说，我在我自己家，我自己的房间，却不能睡在我自己的床上吗。”

“你还说我变心，小时候我不让你上床，你自己就在一边打上了地铺，装可怜让我同意，现在呢？到底谁变了。”

“谁说我是在装可怜。”

“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呢？荆复月，你知道以前你不同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反应那么大吗？因为我是真的生气，气你胆小鬼，明明喜欢我却不承认，为了所谓的社会道德......懒得说了，你赶紧收拾收拾睡地上去，我要和水水一起睡。”

“好~好，知道了，不过我发现你好像最喜欢水水。”

“有吗？我自己没注意。”周旋久揉了揉两根萝卜的脑袋，“都喜欢都喜欢，别难过，不过应该是这样吧，毕竟水水是我们从小就养的，见证了我和你从相识到相恋的过程呢。”

“嗯。”荆复月温柔地注视着他，“所以，这就是我地位比狗低的原因吗？”

“......无理取闹，闭嘴。”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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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语：嘶......晚上要不要吃爆炒猪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