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教过你的东西，你一定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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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久不知不觉已经来这里快两年了，在荆复月第三次在外面说周旋久是他老婆之后，季语忍无可忍，又把他说了一顿，最后让柳姨严加看管他的课余生活，后来渐渐大了些，也才终于知道弟弟就是弟弟了。

他有时候被打趣，还会红着脸跑开，但每天去找周旋久已经成了习惯，只是话少了些。

周献每一次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打视频的次数也少了，知道她忙，但周旋久还是隔几天就去找季语，问妈妈有没有给她说什么时候回来。

过节的时候，周献会寄来礼物，都是两人份，荆复月也有。

周旋久是有自己的邮箱的，里面也会收到一封来自周献的信，这个是他独有的。

礼物通常由季语带回来，后来他和荆复月会收到双份的礼物。

有一年圣诞节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两位母亲送来的毛衣，季语的左胳膊短，周献的右胳膊短。

后来她们又织了围巾，一个孔大到可以去捕鱼，一个织成了三角形，那之后就再也不自己动手了。

“妈妈，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呀。”

周献涂了口红，看上去气色很好，背景是纯白的，她站在屏幕中央，浅浅地冲孩子笑。

“当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岁岁也会有呢。”

“嗯...但岁岁还没有发现，不过，我还以为你和季阿姨什么都会呢，我觉得你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妈妈，季阿姨每天也很累呢。”

季语和前夫婚前还是很快乐的，但婚姻并不是只需要激情，一地鸡毛消磨了彼此的爱意，又因为工作原因长久分居，前夫不懂季语心底的浪漫与热情，季语也不接受前夫的死板和无趣，最终选择了和彼此分开。

“季阿姨确实很了不起。”

季家不同意他们两个结婚，但季语是个敢于追爱的人，但那人婚后就渐渐变了，季语没有工作，手心向上的日子太难过，后来才回到了老家那边自己打拼，把荆复月留在了他身边。

眼看着季语越来越独立，那个人又开始担心她会离开自己，总是在荆复月面前说妈妈不想要他，这才让荆复月心里对她有怨气。

“但是年年哥哥总是和季阿姨吵架，我觉得他们两个真奇怪，明明不想和彼此吵架，但总是说不了几句就会吵起来。”

周献咳嗽了两声，说道，“因为岁岁是旁观者呀，很多话，作为当事人都是很难说出口的。”

“嗯...什么意思？有什么就说什么咯，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妈妈，他们两个为什么不说我爱你？”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坦率地表达出自己的爱，就像岁岁其实也很喜欢年年哥哥，但每次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没有！我没有喜欢年年哥哥！”

“哈哈，好，你没有。”

“哼，妈妈，我已经172天没见到你了，我明天可以见到你吗？”

“当然了，明天是我的宝贝岁岁八岁生日，妈妈怎么可能会不在呢。”

“明天也是年年哥哥的生日，他也很想你。”

“好，那我们明天见。”

“嗯！妈妈，注意身体，我看到你咳嗽了。”

“谢谢宝贝。”

周旋久晚上激动地很晚才睡着，早上一开门，就见到了周献抱着一束小苍兰站在门外冲他笑。

“妈妈！”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周献穿着一条白色的礼裙，裙摆很大，把荆复月完全遮住了，周旋久抱过来才发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荆复月手里拿着一个礼盒，被他发现了之后把礼盒举到他面前。

“岁岁生日快乐！”

周旋久抱着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也拿了一个盒子。

“哥哥生日快乐。”

荆复月现在就要打开，周旋久有些不好意思，躲到了周献身后。

里面是几个很厚的素描本，荆复月翻看了一下，画的都是自己，右下角还标注了日期，从去年生日一直画到昨天。

这是一年来，荆复月每次到周旋久房间讲流水账的画面，旁边还细心标注了简单的内容概括。

荆复月看着看着就哭了，他就知道周旋久不是个冷冰冰的小孩。

“岁岁......”

周旋久用裙摆遮住自己的脸，说道，“为什么要现在就拆开？”

“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等不及！”

他已经长高了些，过来抱起周旋久转了两圈，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生日快乐！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周献还在这里，周旋久轻轻推开了他，牵起周献的手想下楼。

“...妈妈，我们走吧。”

“岁岁害羞了呢。”

“妈妈！”

“好，不说了。”周献摸了摸他的头，在自己身前比了比，“你长高了，上次才到妈妈这里。”

“我以后会更高，还会超过妈妈呢。”

“是呀，每次见面你都长大了点，让妈妈抱抱你。”

周献想把他抱起来，却发现已经抱不动了。

“哎呀，岁岁变成大孩子了，妈妈抱不动你了。”

“咦？那是我变胖了诶。”

“没有，是妈妈力气变小了。”

周献和季语带着他们俩出去玩了一天，太久没见了，晚上周献留了下来，和周旋久躺在床上抱抱。

“岁岁今天开心吗？”

“开心，今天有妈妈、季阿姨、年年哥哥，还有水水和两个蛋糕！我今天很开心。”

“那就好，岁岁以后要一直开心下去。”

“嗯，妈妈，你会一直这么忙吗？这里很好，岁岁很喜欢季阿姨，也很喜欢年年哥哥，但是我想你也在。”

cloud的进展进入瓶颈，周献已经熬了好久了，其实从生了周旋久之后她的身体就不太好，这几年越来越虚弱了，但也是注意休息就会有所改善，只是她实在不敢停下来。

cloud作用于腺体修复，要是成功上市，一定能帮到不少的人，她想早日看到那一天。

“妈妈会努力的，岁岁，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妈妈也很想你。”

“嗯...没关系，书上说，千里共婵娟，只要妈妈在想我，我也在想妈妈，那我们就好像没有分开一样。”

“好孩子，季阿姨也经常在妈妈面前夸你呢。”

“什么呀？”

周献顿了顿，说道，“季阿姨说你很懂事，也很听话，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学习不用人催，家务也做得很积极。”

周旋久在她怀里蹭了蹭，“当然了妈妈，这些都是你教过我的，季阿姨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要好好对她了。”

“对，妈妈教过你的东西，你一定要记得。”

“嗯，对了妈妈，你还记不记得池楚。”

“是年年的那个好朋友，怎么了？”

“他好像很喜欢小猫，有时候会和年年哥哥一起捡流浪猫，可是妈妈，我觉得流浪动物很脏。”

“是很脏，所以要好好清洗呀。”

“可是那样好麻烦，只是流浪猫流浪狗而已，为什么要帮它们呀？”

“因为它们很可怜呀。”

“可怜的人或者动物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都要救吗？多浪费自己的时间，而且也不一定能得到回报。”

周献靠坐在床头，把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请拍他的背。

“你不也说了是不一定吗？你身边就有一只，水水，它是季阿姨和年年在水坑里捡回来的，现在它陪在你们身边，这不就是一种回报吗？如果当时没有可怜它，可你们现在，就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对哦。”

“对吧，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羁绊，水水喜欢季阿姨和年年，是因为他们也喜欢它，就像他们喜欢你，所以你才喜欢他们对不对。”

“嗯...所以我不喜欢年年哥哥的朋友，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我。”

“那为什么你不先喜欢他们呢？这样他们也会喜欢你了。”

周旋久奇怪地歪歪脑袋，“为什么要我先喜欢他们，如果我先喜欢他们，他们却不喜欢我，那我多难受呀。”

“妈妈不是送了你一本《小王子》吗？你还没有看吗？”

“我看了呀，书上说：‘如果你想要制造和别人的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可是我不理解，明知道有风险，为什么还要去做？我不会那样，我要先确定对方不会离开我，我才会选择喜欢他。”

“...那如果有一天，妈妈离开你了呢？你也不喜欢妈妈了吗？”

“你才不会离开我呢！”周旋久抱着她亲昵地撒娇，“因为妈妈知道离开我会让我难过，妈妈才舍不得呢。”

“......是，妈妈舍不得离开你。”

“妈妈，年年哥哥说，以前季阿姨离开他去外地的时候，每一次他都会哭会闹，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吗？”

“嗯？”

“因为我知道妈妈你会回来，我知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

“虽然这次有172天没见到你，但是我可以和你打视频，还会收到你的惊喜，季阿姨也会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那样。”

“...不会了，岁岁，妈妈不会再离开这么久了，下一阶段结束之后，妈妈会有一个很长的假期，到时候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你。”

“真的吗？那我们再去游乐园玩，让季阿姨带上年年哥哥，还有水水，就跟今天一样，妈妈，我喜欢今天。”

“好，不早了，你快睡吧。”

“那你哄我，有一次我感冒了，季阿姨像你一样，把我抱在怀里唱歌给我听，但我那个时候，还是想要是抱着我的是你就好了。”

“好啊，妈妈唱歌给你听。”

轻柔的哼唱传来，周旋久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很快就睡着了，这首歌应该是有歌词的，但是每次季语唱不了几句他就会睡着，周献也只是哼唱，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也没有去搜过，因为想自己知道歌词是什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半梦半醒之间，他记住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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