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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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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我的小名。

-----正文-----

三天之后,荆复月接到了阿姨的电话,说顾随的情况好多了,他这才敢回去。

他将顾随带回了以前的家,让阿姨24小时待在那里,虽然不让顾随出那个房间,但还是让阿姨锁好门窗,并且把所有的刀具都收了起来。

“回来了,年年。”

“柳姨。”

“岁岁现在说话挺清楚的,看着跟以前一样,平时他就躺在床上,我进去了还对我笑笑呢。”

荆复月点点头让她先去做晚饭,自己则去屋里看看顾随的情况。

推门的动作很慢,荆复月刚迈进一只脚,顾随就从门口出来扣住了他的脖子。

“唔...”

荆复月反手关上了门,不让阿姨看见。

顾随的左手臂逐渐勒紧,并不是标准的绞杀动作,荆复月也完全没有反抗,于是便收了手,把荆复月推到了一旁。

“顾教授。”

顾随目前已经从那种恍惚的状态恢复了,但对荆复月的敌意还是没有减轻,此时警惕地看着他,藏在身后的手里还捏着玻璃碎片。

荆复月扫了他一眼,屋内暖气很足,他只穿着一件浴袍,是自己的,所以很松垮。

“怎么不穿鞋?”

“你是谁。”顾随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痕,问道,“新来的吗?”

荆复月听懂了,看来他以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可如果顾家送他过来是为了治疗,为什么不配合这边的医生?

“是,我是你新的主治医。”

“...荆复月?”

顾随说这话时,又变成了那副满脸厌恶的样子。

“对。”

“......”

顾随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语气不善道,“我申请更换主治医,换个别人来。”

“这个恐怕不行,在您对我出现了攻击行为之后,我就已经向系统提交了申请,但是被驳回了。”

顾随记忆错乱,只记得目前医院的最高权限在顾渡那里,其他的也记不清了。

不过既然是顾渡找来的,应该不会出去乱说,而且谁来都一样,他只是怕自己再伤到别人。

另外......

顾随指着落地窗问,“这是哪?”

“家里。”

顾随微微低下头,向右偏了偏斜眼瞪他。

“你家?”

“是的。”

荆复月拿来了他的拖鞋,蹲下来放到他面前,“地上凉,快穿上吧。”

顾随用手中的碎片抵上他的腺体,“谁允许你带我来这儿的。”

荆复月低着头一动不动,冷静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自己。”

“治病需要将病人带回自己家吗?这已经脱离医生的责任范畴了,你在非法拘禁。”

荆复月问,“那您现在是要离开吗?没有手机和钱,更没有任何证件,这还是在国内,顾教授是准备刷脸吗?”

这话说的没错,顾随没办法反驳,只是他不可能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特别是一见到就让自己感到厌恶的人。

真是奇怪,他不是刚见到荆复月吗?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在医院不一定有利于您的恢复。”

顾随将碎片往下压了压,割破了皮肤,往外渗出了血。

“继续。”

“顾教授,我是您的主治医,让您康复是我的职责。”

“久仁即使审查严格,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没有害您的理由。”

顾随的警惕心根本不是正常的反应,难道以前顾渡给他找来的医生对他做过什么吗?

“......”

“顾教授,您之前的医疗团队拒绝向我们提供任何信息,我无法对您开展系统的治疗,如果可以,我希望您可以告诉我,您在发病前经历了什么。”

顾随收了动作,姑且相信他说的事情,只是自己确实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别白费力气了,送我回去吧。”

“回医院?”

“是。”

荆复月从他手里拿过玻璃碎片,装进了自己口袋里,平静地陈述事实。

“顾教授,我联系不上您身边的人,您也没有手机,在这里会更好一点。”

这双幽深的眼睛,顾随总觉得很熟悉,在听见荆复月三个字之前,他似乎很想靠近这个人,心底的抗拒不是假的,可是他现在有更多搞不清楚的事情,只能先把这件事往后放一放。

顾随讽刺地笑了笑,“荆医生,您确定要我待在这里吗?我发起病来,真的会杀了你。”

荆复月问,“我们以前见过吗?您似乎很讨厌我。”

“没见过,但我不知道。”

顾随面无表情道,“你何必跟一个疯子计较。”

他今天戴着义眼片,再精细的做工,到底是仿制品,荆复月觉得他的眼睛总是无神,像是一道屏障,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听见他这么说,荆复月神色冷下来,看着他严肃道,“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只是生病了。”

“......”

或许是这话触动了顾随的心,他垂下眼沉默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

“荆医生,真的别白费力气了,没有意义,只是在浪费您的时间和精力罢了。”

顾随以一种绝对的平静,说出了自己的未来。

“我治不好的,也活不了多久。”

荆复月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像是被人瞬间扼住口鼻,连呼吸都停滞了。

三年前,周献教授生前未完成的药物“Cloud”,由她的儿子宣布上市,这是一款用于治疗腺体受损的药物,它打破了腺体受损不可逆的困境,在腺体学领域有着不可替代的影响力。

可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顾教授,如今只剩下了一副残缺的身体,待在小小的房间里,静静等待着死期降临。

他或许已经不爱周旋久了,但是没办法看着顾随这样下去。

“...顾教授,您知道一个医生听见病人这么说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又是沉默,最后顾随说,“你已经尽到你医生的责任了,我走了,再见。”

“我不是还没治好你吗?!”

荆复月从他身后“砰”的一声推上了门,将他圈在那一小片空间中,然后颤抖着说,“你不许走...康复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医生!”

顾随抱起胳膊向左偏了偏头,白金的头发散发着阵阵香味,他发现自己并不是讨厌这个人,而是讨厌荆复月三个字。

他不记得这次为什么发病,但潜意识里,那件被遗忘了的重要的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个。

想不起来,头好痛。

从前顾渡找来的那些医生,只有在顾渡在的时候才尽职尽责,他听过很多次,他们说自己是疯子,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却都不记得了。

头好痛。

“荆医生啊...”

Alpha应该是极其抗拒被人压制的,但顾随没有办法反抗,不管荆复月现在对他做什么,他都只能接受。

“我哥是从哪找到了你这样的医生啊。”

荆复月后退了一步,沉声道,“顾教授,您的情况您比我更清楚,待在这里吧。”

顾随长叹口气,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待在这儿。”

“......真的?”

“不然还能去哪,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证件。”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淡淡道,“也没有家人朋友。”

这次神志不清了这么久,顾渡还同意了荆复月把自己带到这里,看来是真的不准备要自己了。

原来他也跟那群人一样,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不配做顾家的人。

荆复月拿着拖鞋和一条厚厚的毯子过来,站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穿上鞋,披上毯子,好半天顾随才觉得身上暖了起来。

他裹紧了些,问道,“荆医生,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什么?”

“小名,或者其他的,你的朋友都怎么叫你?”

“我们是朋友了?”

顾随被逗笑了,然后戏谑道,“我只是不想叫你荆复月。”

“......”荆复月垂下眼,问他,“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顾随觉得直截说出来不太礼貌,于是委婉地说,“我不知道,但你也不想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吧。”

“好吧。”荆复月笑了笑,“年年,我的小名。”

“你也叫年年?我哥小名也是这个。”

“是吗?好巧。”

刚好阿姨敲了敲门,应该是来叫他们吃晚饭,荆复月看向他,“走吧。”

顾随没有跟上来,在荆复月握上门把手开门前,他突然出声道,“荆年。”

荆复月顿住,回头看他,然而他却没了下文。

半晌,荆复月扭过头去。

“...来吃饭吧。”

“不吃了,你去吧。”

“哪里不舒服吗?”

荆复月担忧地走了过去,到他面前时,因为没有防备,被他一下子扑倒在地。

顾随掐着他的脖子,又摸出了那个碎片,感受着掌中血管的跳动,用尖锐的物体割破了他的脖子,很浅的伤口,但依旧流了血。

“荆医生,很抱歉弄伤了你,不过留我在这里,每天都会这样,说不定有一天会变成真的。”

“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随顿了顿,用碎片边缘在他脖子上轻轻滑动着。

“......到那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也不会认识你是谁,完全不会留情。”

荆复月呈“大”字躺在地上,看上去颇为放松,他面不改色地第三次询问。

“是哪里不舒服吗?多少吃点吧,阿姨说你平时也不怎么吃东西。”

“......”

“嗯?”

“......我不饿。”

“那我就不给你剩了。”

“......”

荆复月带着他去了床边,走的时候还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顺便反锁了门。

顾随下来走到窗边,看着落地窗外繁华璀璨的夜景。

好陌生的地方,但他无处可去,只能待在这个傻子医生这里。

啊...仔细想想,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值得被骗的。

其实他有很多种办法离开这里,不过反正他也快死了,待在哪都一样。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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