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小河在家里磨刀霍霍，还预备着盘问他和孙小姐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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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红胡子师徒，烦恼的黄遂河练了一通功夫，才把这事情大致忘掉，暂且不提。却说喻文岳那边，拿着一座小玉观音，却是看望冯主席去了。

冯主席与冯大公子关系恶劣。如今大公子躲在瑞士常年不归，冯主席连封家书都收不到，全靠喻文岳居中调停。

他送去冯大公子的新书信之后，委婉地回报了大公子对于冯主席让他回来过年一事的态度：

“瑞士那边不过旧历年，兄长在那边，恐怕难能回来。”

“旧年不过，过个新年也好。”冯主席轻声自语。

喻文岳不好接话。今天没有冯家子弟围绕冯主席打转。冯主席若有所思地望着只茶杯，没有往日那种抖擞精神作支撑，是明显见老了。

喻文岳察言观色，起身到冯主席身边去，给他倒了一杯新茶：“伯父。”他也不叫主席了。

“伯父，兄长在那边有人照料，您也无需担心。他今次的信上还谈起这里，看来不是不想家的，只是没有个契机。不如这样，新年将近的时候我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把兄长请回来。”

冯主席看喻文岳一脸关切，确是出自真心，便叹了一口气：“他若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这话喻文岳不敢领受：“兄长超然物外，他的好处别人比不了。”

有那秘书处的人散播消息，说看见喻副署长在主席那里密谈一个来小时，被主席亲自送了出门，还拎走了主席的一盆兰花。冯大公子如今是个摆设，冯家子弟也没有出众的。喻副署长现在是个什么位置，还真是昭然若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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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岳提兰花乃是一时兴起，学了小河。他要给蔫哒哒的兰花治病，冯主席果然被他逗笑了，又夸他有孝心，从小事上就能看出来。

喻文岳不会养花弄草，自己研究了一番，没瞧出个所以然，预备把花交给小河处理，不行就换盆新的。

他没想到小河在家里磨刀霍霍，还预备着盘问他和孙小姐的事呢。

喻文岳晚上是部里的公务，陪一个南京来的专员吃饭。这种饭菜他历来是吃不太消，只多喝了几杯酒。当时还没有什么，出来被夜风一吹，又在汽车上摇晃着坐了，头也有些昏昏的。

不要紧，睡一觉就好。

喻文岳进了门，命人把兰花放下，坐在客厅里回神。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他的小河下楼来看他，闭着眼睛微笑。

小河确实是来了，挨挨蹭蹭地也坐下了。喻文岳被他挤得东倒西歪：“别晃我……”他三言两语交待了兰花的来处，小河应了，他就放下心来浅眠。

小河不让他睡：“哥哥，咱们上楼吧。”

喻文岳心里明白，不过身上没有力气，只把眼睛睁开。小河见状，弯下腰就把他背了起来。

“醒酒饮煮了没有？”“快好了。”似乎有人这么一问一答。喻文岳被小河背着，也没有什么不自然，只是他和小河差不多高，两只脚拖在地上，在楼梯上挺难受。

“我自己走……”他又喃喃发出指令。小河最听他的话，就把他放下来搀扶着走，边走边嘀咕：“你以后不要喝这么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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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遂河服侍喻文岳上了楼，脸上不红不白，轻松的跟玩一样。他这哥哥飘飘欲仙的，也没有多少分量。

喻文岳喝过醒酒饮，略觉舒服，挣扎着起来洗漱了，头脑就清明起来，觉着那个酒劲过去了一些。

黄遂河把李佳和钟青山打发走，回身来关了门，又是躺到了喻文岳身边。喻文岳看他一眼：“这么大了，还和哥哥……”他咽下去了“同床共枕”四个字。

“谁知道我多大呢。”小河笑嘻嘻的，“指不定我才二十。”

“是啦，你二十岁，还是小宝宝。”喻文岳也微笑起来，他是很享受小河这种孩子气的撒娇的。

“你看孙小姐怎么样？”

“嗯？怎么说起她来？她啊。孙小姐学问高，才情好；相貌方面，你也见了，是个‌‍‎美‌‍‍‌‎人‍‎‌‍‎。再说她的家世……”喻文岳信马由缰地说到这里，忽然回过味来，“你……她……”

“接着说啊，她家怎么了？”黄遂河做洗耳恭听状。

喻文岳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那语言也简短了些许：“他父亲孙司令、哥哥孙团长都是英豪，又和冯家世代交好。谁要是能得到她的青睐……”

“能娶了她，那可是赚大了，是吧？”

喻文岳听到这里，一皱眉头，感觉黄遂河口气有点气咻咻的。他一睁眼，吓了一跳，只见小河的大黑眼珠大睁着，差点贴上他的面门：“瞪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她？”

“我？”

喻文岳笑了一声，又笑了一声，禁不住笑起来。黄遂河莫名其妙，只好虎视眈眈地继续守着他这哥哥。

喻文岳笑完了，转过来很温柔地把他的脑袋搂到怀里摩挲了个遍：“你这傻孩子。哥哥谁也不要，就要你一个。”

黄遂河有点呆了：“那你，你不娶亲了……”

他贴着喻文岳的胸膛，就听其中“咚咚”的传来心跳，一下是一下。

喻文岳说：“不娶了。”

酒气熏蒸了眼睛，黄遂河眼底发热，低下头，心里酸楚：就算他只是骗他，有这么一句话，他也认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花怒放，他忽然张开嘴，问了一个傻问题：

“哥，你是不是那个……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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