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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里，柏邱洗漱完躺在床上，床头的手机连震好几下。

他眼看着自己绿色的气泡被一个个白色顶上去，备注不停跳闪。

对方正在输入.......对方正在输入......

-累不累

-烧烤

-好大的雪

-丑拖鞋

-这是什么？

-现在下课了

-回家

看了眼时间，10点32，刚下晚自习两分钟，柏邱勾了勾唇，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对面秒接。

“喂？”

“ 蒋正青。”柏邱声音听上去有点懒洋洋，他在房间里只用穿了一件薄T恤和大裤衩，以前怎么没人跟他说北方人冬天这么舒服啊？这暖气可太好了。

“嗯？”

蒋正青那边人声嘈杂，嬉笑声忽远忽近，他估计还没走出学校，声音有点颠簸，“你在家吗？收拾完了吗？”

“嗯，刚收拾完。”柏邱叹气，“累，宝宝。”

“......”蒋正青很轻地“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僵，“那要不要先休息？”

柏邱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蒋正青这个小闷骚男其实很喜欢这些腻歪到有点酸牙的小爱称，喊这些比在床上骂他小骗子什么的效果要好多了。

会变得很温柔。

嘿嘿哈哈。

“噢。”柏邱故意说，“赶我呢？”

“.......没有。”

走出学校，洛城遍地都是落叶林，树叶越来越稀疏，越往后越挡不住风，也就越冷。

蒋正青带着耳机，听柏邱有点哑，又带点调笑的声音跟他叽叽喳喳，“那怎么还没说两句你就让我挂了？我说我累你就不能问问我哪累？就不能问问我收拾什么了？不能问问我今天干什么了吃什么了？不能问问我在芒城怎么样了？！”

“旁边有人呢是不是宝宝？”

“怕他听见我声音是吧？”

“......”

蒋正青瞟了眼旁边的垃圾桶，“嗯，有人。”

柏邱安静两秒，“渣男。”

“小声一点。”蒋正青说。

“.......”

“真被听见了我怎么解释？”

“......渣男！”柏邱喘声都变粗了点。

蒋正青轻笑一声，“芒城冷吗？”

“不冷。”柏邱声音听上去硬邦邦的，过一会又自顾自地补充道，“有暖气。”

蒋正青温声提醒，“围巾手套帽子都在行李箱第二个隔层。”

“哦。”

“现在外面在下雪吗。”蒋正青问，“大吗？”

“不。”柏邱应道。

“拍照我看看。”

“不。”

“.......”蒋正青笑着重复，“不？”

对面更气，“就是不！”

“不什么？”蒋正青问他。

“......”柏邱气得呼呼的，“蒋正青，你别找事儿。”

窗外雪花飘落的沙沙声那么大，风声呼啸，少年的笑声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柏邱听见蒋正青的声音，“想你。”

“.......你突然说什么？！”

“我说想你。”蒋正青轻声说，“很想你。”

“.......。”

柏邱像是突然噎住了，“哦......知道了。”

“就知道了？”

“嗯......啊？”

蒋正青学他刚才的语气，“我说我想你你就不能问问我哪想你？就不能问问我怎么想你的？不能问问今天什么时候想你的？就不问问我在洛城怎么样了？”

柏邱语塞。

“.......操，死学霸。”还是没忍住，他笑了出来，“记性这么好。吵不过你。”

耳机里的人声有点失真，可语气不会变，蒋正青不自觉勾起唇角，他甚至能想象到柏邱现在是什么表情。 很奇妙，一整天高强度学习带来的疲惫瞬间被冲洗干净了。

“我母亲呢？”他问，“她在家吗。”

“不在。”柏邱道，“她要带晚训，还没回来，估计以后我也得这么晚。”

“也是11点下训？”

“嗯，”柏邱随口，“跟洛城差不多，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没有校草接送了。”

蒋正青突然心头一酸。

“不过，”柏邱道，“我有小小正陪着我。”

“什么？”蒋正青想起柏邱刚给他发的照片，升起一点不详的预感，“她给你看了什么？”

对面传来扳回一城的哼哼得意笑。

“你猜啊？”

“看我小时候照片了。”蒋正青轻轻叹了口气，“是吗？”

“嗯。”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是纸张被翻动的声音，“怎么你小时候也这个表情啊？冰雕似的拉拉个脸。你跟阿姨简直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谁没头脑？”

“.......”

柏邱反应过来，立马大声改口，“我、我没头脑！”

蒋正青低笑两声，“嗯，你也是不高兴。”

柏邱也笑了，“瞎说，我现在高兴。”他重新躺了回去，接着翻了个身，抓着相册看。

“蒋正青。”

“嗯？”

蒋朕中午跟他说的话，他还挺在意，所以他还想试探着问问。

“你说，如果当初张晋没有带你去洛城，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吧。”

“我母亲跟你说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柏邱抬起手，用小指头摩挲照片里冷冰冰的小帅脸，“就比如说啊，我们是这个年纪认识的，你肯定不会有兴趣跟我做朋友。”

电话里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为什么？”

“因为。”

柏邱有理有据，“你想啊，我们刚认识那年你多冷漠，一个眼神都不带给我的，要不是我死皮赖脸的，我们能做那么多年朋友？”他顿了顿，“开学那阵也是，要不是我给你送药，正好撞上你易感期，我们也不会那个，你也不会喜欢上我.......”

那头，手机被搁在桌上，一声钝响。

“你觉得我是因为那个才喜欢上你的？”

“啊，”柏邱故意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蒋正青估计是到家了，有点细微的回音。

“那是什么？”

“柏邱。”蒋正青轻笑着问，“你想听什么？”

“我没有啊。”柏邱装傻，“不是我在问你吗？”

“我想打视频。”蒋正青突然说。

“啊？”柏邱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差点被床板硌死，“这么突然？”

“不能吗？”蒋正青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你不想我吗？”

“.......”

手机屏幕里，蒋正青正在换衣服，少年的身材瘦削却精悍，身体半侧，单衣被拽起来半截，腹股沟的阴影若隐若现。

“说话就说话。”柏邱嘟囔，“你突然‍‌色‎‌‍‌‍诱‍‌‎‌算个什么事儿？”

蒋正青眉梢轻挑，脱光了上衣，他状似不经意地扫了屏幕一眼，“我说让你等一下再打。”

上扬的眼尾里就像是有带着钩子，柏邱觉得自己要是条鱼，现在已经咬钩了。

“那打都打了。”

柏邱挑衅道，“你靠得近点儿呗？”

蒋正青笑了一声，还真光着上身往前屏幕前走了两步。

“......？！”柏邱猝不及防。

Alpha身上每一寸皮肉都像润过的瓷，莹亮无暇，让人不光想上手，更想上嘴。

“够不够近？”蒋正青问他。

蒋正青不羞，柏邱当然也不可能先打退堂鼓了。

他目不转睛，嘴硬道，“不够啊。”

“那你要怎样？”

手机被蒋正青拿起来，这下柏邱正对着那张俊脸了，胸以上的风景也能看得清，锁骨清晰可见，斜方肌和颈骨上贴着几个创口贴，用来遮吻痕。

“这样？”

“.......”

蒋正青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柏邱喉结上下滚动，眼珠乱动，要看又不好意思看，耳尖却慢慢浮红了，“你......你真的学坏了蒋正青！”

“还要多近？”

他生得细皮嫩肉，唇形标准，颜色也浅，柏邱看着那张嘴一张一合，又凑得更近了，“这样够吗？”

柏邱拿手捂住摄像头，紧紧地，小心脏扑通扑通。

这什么鬼的暧昧气氛啊！

难道蒋正青是想跟他.......那个？

作为一个有正常需求的青少年，他也知道有些异地恋的小情侣会因为太想对方就会！

.......就会！

柏邱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看了下门。

可是他不知道蒋朕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两个人光屁股对着手机的话......那也太羞耻了吧？

而且洛城多冷啊，要来一发的话，蒋正青要一直光着膀子吗？他会感冒的吧。

“.......”

“为什么不说话？也看不见你了。”蒋正青带点气音，甚至有布料摩擦的声音，“哥哥。”

哥哥？

蒋正青只有上床了才会喊他哥哥！

柏邱耳朵都酥了，差点抓不住手机，他面红耳赤，小腹发痒，很挣扎地小声说，“不行......蒋正青，这才第一天呢，我们不能这么早就那个而且很危险啊！我们要注意隐私我们不能——”

“什么不能？”蒋正青笑声里带着点坦然，“你挡着摄像头做什么？看我。”

柏邱眯着眼缝瞅屏幕，才发现蒋正青早就穿好衣服了。

“.......”刚刚也是他在穿衣服的声音！

“你脸红了。”

“……”

操要你说吗！你个在洛城待了那么久的小笨蛋知道芒城暖气有多厉害吗！

蒋正青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表情带一点小小的戏谑，“你刚刚说......我们要注意什么隐私？”

啊他真操了！

“没有。”柏邱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我什么也没说！”

“别挡着了。”

蒋正青见好就收，温声哄他，“我刚都没看清你，眼睛怎么感觉还有点肿？而且，我还有话没说。”

柏邱走那天晚上哭得很伤心，第二天早上赶火车眼皮肿得跟核桃似的，在车上折腾到现在，当然还没好透。他以为蒋正青把这事儿忘了。

“不。”他有点别扭。

“又不了。”蒋正青笑着说，“不高兴先生，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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