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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邱呆了快一分钟，嘴巴张开又闭上，“......三天。”他声音打颤，“三天，他、他怎么能......”

早就错过紧急避孕药的有效时间了。

永久标记的痛他刚体会过，那种把全身心都交给另一个人的非常可怕。好像他只是一个承载‍‍‎性‌‎‎‍欲‌‎‌的器物，唯一任务就是繁衍生育。当Alpha信息素刺破皮肤，真正通过腺体进入他的身体，那一刻他真的后悔了。就算陪他度过发情期的人是蒋正青他也后悔。

柏邱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张晋呢？他……他怎么能接受！事后他去哪了？为什么他不帮你？！”

柏邱呼吸声变得沉重了，“所以这么多年。”他两手攥着拳，“你一直是抱着这种心情.......和我，和我爹相处的吗？”

“不。”

邱来答得很快，“小邱，我虽然觉得事情应该不完全像你爹说的那样，但当时，我们确实有了你，我确实也已经被他永久标记。”他强调道，“是我没带药，后果当然得我自己承担。所以我当时就......认了。”

认了什么？

是认了柏冬杨，还是认了17岁就得生下他？

柏邱紧紧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

“而且。”邱来嘴唇微动，“直到现在，那时候的记忆在我脑海里依旧是很模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细节还是张晋帮我拼凑完整的。”

“.......可为什么，张叔。”

柏邱觉得喉咙都不是自己的了，每一次发声都像是对自我的一次凌迟，他继续追问，“他要等那么久才回来？当时为什么他不说？！”

邱来闭上眼，停了三秒，“小邱。”

“什么......”

“你爹就是要让我怀孕，要我离不开他。”邱来轻声道，“又怎么会给我和别人缓冲的时间呢。”

“........”

“如果不是你张叔，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除了永久标记，当时你爹还给我喂了一种会让人嗜睡萎靡，甚至完全失去自主意识的药。”

“什么......药？！”

“发情期，他是做好准备才跟我一起去车站的。”邱来出声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咬牙切齿，“从我发情，到怀孕生下你，他一直在给我用这种药。”

“我不记得所有人，唯独只看得见他柏冬杨。”

“.......”

柏邱的身体瞬间僵硬，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每当他觉得自己终于接近真相，现实就会将他推下更深更高的悬崖。

他大脑一片空白，“这，可是.......那别人呢？！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你有什么不对——”

“没有。”

邱来语气里有几分嘲讽，“我说过，你爹这个人，他只要想做什么事，就一定能做好。”

“......”

“被永久标记后的Omega什么状态你知道，”邱来说，“再加上那个药，我已经，我差不多已经不是我了，检查出怀孕的前三个月，他一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柏邱突然想起那个医生跟他说过，临时标记一两天就会随着代谢被排出，永久标记长一点，会因为信息素注入多少有细微的差别，但大部分都会持续一个月就会会消散.......

柏邱心里升起一股恶寒。

邱来继续说，“只要我有清醒的迹象，他就会加重对我的永久标记。”

“所以你根本......”柏邱咬牙，“根本就没资格决定自己生还是不生！”

邱来沉默几秒，算是默认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让你姥姥相信我和他早就在一起了，也让意志昏沉的我相信我和他曾是两情相悦，怀孕是因为本能驱使，就算是一不小心，我们的结合也是合理的，是天经地义。”

“........张叔。”柏邱都快听不清自己发出的声音了，“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三年前。”

“.......”

就是邱来和柏冬杨开始大吵的时候。

“所以。”柏邱平静道，“他带着蒋正青住到隔壁，这么多年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弄清当年的来龙去脉。”

“是。”

“你们三个当时也是因为这些吵架。”

“......嗯。”

“.......所以你去做腺体摘除手术。”柏邱哑道，“也是那个时候，就是我爹出事的那一晚。”

“对。”

邱来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但不是为了张晋.......更不是为了柏冬杨。是腺体早就坏死，不得不割了。”他说，“没什么感觉的。”

“你骗我。”柏邱颤声，“爸，到现在了你还骗我，你后颈.......又不是只有一道伤口。”

邱来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眼底不可避免地闪过几丝真切的挣扎，三年前，当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那种痛苦差点把他逼疯了。

风也许能感知到人的情绪，窗口的风铃再没了声音。

“小邱。”

“.......爸。”柏邱有些魔怔，嘴唇发抖，嗫嚅着，“就、一下就好，让我理一下。”

“........”

柏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心肝脾肺脏都像是被人从嗓子眼里扯了出来，最简单的呼吸都让他痛苦万分。

原来，他才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他是一次施虐后的战利品，是帮他爹那个混蛋欺负他爸的小混蛋。

什么狗屁父母姓组成的好名字，什么狗屁美好爱情，他爸和他爹，从故事的开始就是一片颓垣断壁的废墟。

他恨自己的不成熟，为什么葬礼那天他没有发现他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明明所有爱他的人都在身边，他却一厢情愿地站在那场雨里，画地为笼，无知又执拗地过了这么久。

“.......”

阳光暖暖地洒下来，旧房间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塞满了。

柏邱坐在床沿，手里攥着那团皱巴巴的，轻薄的工作服。

他眉头深深皱起，无比汹涌的悲观情绪将他吞没，为什么现在哭不出来了？他想。为什么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反而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了呢。

突然，柏邱听见他爸叹了口气。

“你出生有七斤多。”

“........”柏邱愣了。

“医生说从来没看过哪家的新生儿哭嚎起来能这么响。他问我怀这个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因为胎动的时候，腿脚这么有劲儿的小子，踹人肯定疼。”

柏邱心里打颤，颤了再颤。

邱来从没跟他说过这些，这个开场让他条件反射地害怕了。

......他不知道邱来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他害怕邱来说出让他更崩溃的事。

“可不是的。”

邱来静静地盯着柏邱，他说，“你很乖，几乎不动，好多时候我都快忘了你的存在，那天躺在病床上，听着你的哭声，我才意识到我真的生了一个孩子.......”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几乎让人听不见，“一个还没出来就知道心疼爸爸的好孩子。”

“......”

墙面上相框钉得仓促，很多都偏斜了，邱来挨个扫视过去，洛城太潮，最早几年的全家福早就在相框里褪了色，变了形。

“我怨恨过他，却始终做不到连带着怨恨你。你的出生是他强加给我的，何尝不是他强加给你的呢？”

温热的指腹抵上柏邱眉心，邱来动作轻柔，似乎想将那两道褶皱抚平，“明明我和你爹没能让你在充满爱的土壤中诞生，你却长得这么好，开朗，活泼.......强壮，从来都不让我操心。”

柏邱愣愣地看着邱来。

他又从他爸眼睛里看见那种哀悯，又非常悲伤的眼神了。

“爸.......”

“医生说你爱哭，可你一个月就会笑，五个月就会喊爸爸，十个月走路就能走，学什么都很快......你似乎总要比其他小孩成长得更快一些，”邱来的声音有几分凝滞， “有些道理你爹一辈子也没懂，我也不懂，可你从小就知道怎么正确的表达爱了。”

干燥的手掌贴上柏邱的脸，表情恳切。

“三年前是爸爸对不起你，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不要这样，那不对。”

邱来眼里的浅色水洼泛起淡淡的涟漪，很温柔，“爸爸这些年一点也不痛苦，我很知足，因为有你的存在。”

“我不爱柏冬杨，却很愿意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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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都是好日子了！（在评论区巡逻）我保证！（举着喇叭）我保证！！

好歹是卡在60章点题了！虽然很多宝宝也猜到了，小字简介和主页简介里“小三的儿子”，指小正也指qq！ദ്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