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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天一早,柏邱在主卧的床上醒来,下身被过度使用,像从脊椎从中劈开般撕裂的钝痛,他眼皮沉沉,身体没动分毫,却能感觉自己后颈是肿的。
窗外大雨滂沱,水滴从透明的玻璃窗上滑落。
蒋正青光裸着上半身站在书桌前,宽肩蜂腰,修长的手臂上肌群流畅,Alpha的基因优势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后颈上全是吻痕。他睫毛低垂,正在给自己注射抑制剂。
看见蒋正青,柏邱闭眼两秒,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似乎在接受事实。他撑着手臂坐起来,却牵动了肩颈酸胀的肌肉,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蒋正青回头觑他一眼,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解酒药和水杯递给他。
“下次不能喝就别喝了。”他语气轻柔,“很伤身体。”
可柏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昨晚的记忆逆着时间翻涌着在脑海里浮现,肉体摩擦的强烈触感无法消除,没说话也没接水。
蒋正青停了两秒,直接在他旁边坐下,两根手指捏住下颌,玻璃杯抵上嘴唇,给他喂水和药。
“……唔。”
柏邱被迫张开嘴,苦涩的药片在舌根化开,他喉管痉挛,囫囵地给吞了。
”......“蒋正青用指腹帮他揩去唇角的水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柏邱掀开被子,下床走向门外。
余光里蒋正青没动,柏邱艰难地抬起腿,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柏邱。”
清冷润泽的男声在柏邱背后响起。
柏邱脚步一顿。
“……你还是觉得我恶心吗。”
而柏邱头也没回,手掌覆上门框,指肚都泛白。他喉结滚动,嗓音哑到差点发不出声。
“忘了吧。”
“17号柏邱在吗?”
“在。”
医院走廊,四处都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柏邱穿着黑色外套,起身进门。
“性别检测?”
柏邱拉开椅子,哑声道,“是。”
医生拿起他的个人资料,看向眼前的少年。他戴着黑色口罩,眼皮浮肿泛红,脖颈上贴了一圈膏药贴,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去过检验室了吗?”
“去了。”
“纸质报告在我这里,等会儿记得带走。”
医生带上一次性塑胶手套,“脖子上的东西能不能撕下来?”
“啊。”柏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一定得看吗。”
“是的。”医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腺体情况。”
柏邱的后颈简直一塌糊涂,蒋正青三角形的牙印深刻无比,青紫一片的淤血块看起来十分吓人。
医生见怪不怪,“头再低下去点儿。”
冰凉的指节在后颈摁压,柏邱嘶一声,浑身都有些颤栗。
“昨晚和Alpha发生了性行为是吗?”
医生回到位置上,“做没做保护措施啊?”
柏邱耳廓一圈红,把膏药重新贴回后颈,“……好像没有。”
“止咬器和避孕套都是必不可少的啊。”医生语重心长,“你们这些小年轻也不能仗着年轻就为所欲为呀,真怀孕了可怎么办?”
”......“柏邱身体一僵,心头升起一股森寒,“Beta也能怀孕?”
“什么Beta?”
医生眼睛微眯,将手里的纸质报告递给柏邱,“你以前没做过性别检测吗?”
柏邱一边接过去一边道,“13岁做过,当时医生说腺体发育不成熟,我没办法......”印刷黑字方正清晰,他声音戛然而止。
检测结果一栏写着大大的Omega。
"那现在成熟了。"
医生低着头,又把报告拿回来签字,“Alpha和Omega体质特殊,像你这样17岁了才分化的也不在少数。况且你后颈的临时标记都还没散味儿呢,等下记得再去药房抓两盒抑制贴,这种膏药贴可没办法帮你隐藏Alpha的信息素啊。”
”......“医生半天没等到回话,看眼前的少年一脸诧异,他不禁皱眉,还以为自己哪里没说清楚,“你连临时标记都不懂吗,同学?”
“......”
柏邱像是被人当头抡了一榔头,刚刚这一段发生的事砸得他眼冒金星,他瞳孔微颤,连呼吸都紧促了,“不.....医生您等一下......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刺穿后颈腺体注入信息素,是Alpha对Omega最典型的临时标记行为,能维持一到两天,直到随着血液循环自然代谢。像你们这些还没被彻底标记的Omega,实际上这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
医生严厉道,“万一被永久标记呢?万一你的Alpha在你体内成结导致你怀孕呢?Omega打胎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这你知道吗?”他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才17岁,如果怀孕,你难道就甘心辍学去生孩子?”
教导像接二连三迎面抽过来的巴掌,柏邱脸上火辣辣的疼,口罩下的嘴唇都要被咬出血了,巨大的冲击砸得他头晕目眩,直到坐上电梯,去负一层拿药,他也没能反应过来。
膏药贴的粘度下降,柏邱只能用手捂着,他步伐散漫,贴着墙,宛如行尸走肉。
他怎么真的是Omega呢?
想到这几个月他为了训练的付出,如果因为Omega的身份让他没办法考上他想选的专业的话他该怎么办?如果没办法离开洛城,他难道要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柏邱鼻头发酸,报告的一角被他捏紧揉得皱皱巴巴,他只想赶紧回家痛快地哭一场,可一想到家,就又想到蒋正青。
想到两个月前的那个下午,他干嘛要去招惹蒋正青啊。
后颈破皮的地方泛着酸麻,温热的体温传递到柏邱的掌心,铺天盖地的无措几乎将他吞没。医生语气严厉,柏邱却听得出他说的都是恳切的真话,如果他真的被蒋正青永久标记,或者搞怀孕了的话……
视线逐渐模糊,柏邱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爱哭,生理性盐水像涓流一般从眼角滑落,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憋了回去。
可这怎么能是蒋正青的错呢。柏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自己把所有的错都推诿到蒋正青身上。
为什么第一次闻到蒋正青身上的信息素没有怀疑,为什么不拒绝他送你回家,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跟他做爱?
柏邱停下脚步,手指蜷曲抠在医院的白墙上,阵阵如擂鼓般响亮的心声还带着回音,似乎在嘲笑他的口是心非——
米酒哪能那么厉害啊?这一切之所以能发生,还不是因为他也情愿吗。
柏邱穿过拐角跟着指示往前走,正值饭点,柏邱没什么精神地迈腿,走廊里人烟稀少,只有柜台前站着一个人。
男人淋了雨,结实的手臂上挎着连体工装服,只穿一件黑色丁字背心,身材精壮,腰窄腿细,脚踩黑色橡胶雨靴,折叠伞被揣在屁股后的大口袋里,背脊在紧身的布料下突出自然的线条,有股野性蓬勃的性感。
他没有贴抑制贴,像个Beta,深色的后颈肌理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痕,嫩粉的增生几乎将他的后颈完全占满了。
柏邱呆愣在原地,他声音颤颤,半晌才试探地开口。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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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