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成为他无能又懦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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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1

1.

我和周嘉佑约好晚上九点去他的诊所，把他送出门之后，沈希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的手还搭在我的某本日记本上。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早，我还能让沈希好好休息一会儿。我给他盖好被子，从本子摊着的纸页继续往后看。

分明是我的字迹，可每次打开却像是在读另外一个人的东西一般，半真半假的叙述里我窥得了另一个自己。

一个虚伪又无趣的自己。

周嘉佑毕业后开了家私人诊所，明面上治病救人，私下里却在研发些效果特殊的药物。我和他心照不宣地没有谈论起这样做是否不不合适，这是一个灰色的世界，那些掌权者往往才是他服务的真正对象，我们的个人意见，并不能撼动这个现实分毫。

他问沈希最近怎么样，我想了想，告诉他沈希的情况很稳定。

房间里头还睡着沈希，我们决定晚上到了地方再细谈。

我伸出手指，轻触他睡着时的眉眼。沈希的睫毛很长，每次被我操到哭时总会沾着摇摇欲坠的泪水，那么勾人心魄，浑身上下仿佛都写满了“‎‍‌‍操‎‌我‍‎”两个字。沈希像生下来就该做男人的身下物一样，哭泣求饶的样子只会让人想要做更加过分的事情。

当然，他从小就不安分，除了一张脸长得乖巧以外，还真没什么说得出来的优点。挑食得要命，脾气还差，两三句话就要冷战不理人，还动不动在学校里招惹女孩子，可以说是满身缺点。

在他小时候，我还曾担心过这样的沈希会不会日后找不到恋爱对象，后来我又开始担心他迟早有一天要被别人给抢走。

只是，现在这些都不会是问题了。

因为他的哥哥，也就是我，会永远爱他。他可以在我的怀里做一个不需要面对一切复杂事物的恋人。

2.

从我小时候起，父母就开始无休止地吵架。结婚照上幸福依偎着的两人，甚至可以因为买到了味道不对的酱油而吵上一晚上。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每个夜晚我只能把头埋进被子里以图能够隔绝那些咒骂。有时候母亲吵着吵着就骂起了父亲是个‍‎‎‍强‍‎奸‌‎犯，哭着说她就不该生下这个孩子。

那个时候起，我忽然发现，我的家庭并没有我认为的那样和乐，甚至也许我只是一个错误的象征。

后来沈希出生了，我隔着玻璃看见小小的他，想到未来会有一个人跟在我身后喊我“哥哥”，我忽然有些期待。

从他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下定决心。我会爱他，让他看不见这个家里的阴霾，让他可以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

因为沈希的到来，父母的生活也安定了一些，至少不再夜夜吵架。沈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点点长成少年模样，我尝试着做一个合格的哥哥，让他不要变成第二个我。

只是后来我和沈希被扔下了。

2.

沈希平时总是睡不好觉，哪怕是性事结束之后精疲力尽，也要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小时才能睡着。他今天却睡得格外沉，我准备带着他一起去周嘉佑诊所时还吵着要睡觉，我只能让他靠着我的肩休息。

周嘉佑不知道在忙什么，让我先带着沈希在门口等一会儿，沈希现在也不困了，好奇地问我：“哥，这是哪？”

我对上他那双懵懂却满是信任和爱意的眼睛 ，去饮水机旁打了一杯饮料递给沈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是对小希好的事情。”

沈希笑着向我点头，毫无防备地喝完了一纸杯的液体，他开始絮絮叨叨地和我说每天我不在家时他都在做什么，想什么。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说：“真乖。”

很快沈希就没了声音，靠着我又昏睡过去。我摸了摸他的眼皮，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我会永远爱你。”

如果他能听见，必定会红着脸告诉我他也一样。

为了让沈希永远离不开我，他不得不错过这一句告白。但是没有关系，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对他说那些情话。

3.

周嘉佑磨磨蹭蹭好久才出现，每次看见他人模人样出场时总是让我暗自发笑。我把沈希放到病床上，周嘉佑开始给他检查身体状况。

我坐在一旁就看着安静躺在上面的人，沈希长得更像母亲，外表看上去柔软，却把恶劣的内心藏起来。可他不像母亲那样决绝和精明，只是个脾气差的单纯小孩罢了。

沈希从小到大脾气一直很差，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很久没有对我发过脾气了。他会慢慢忘记曾经的一切，我永远是他的哥哥，他的爱人，沈希只需要爱我。

仅此而已。

4.

确认完沈希身体没有状况后，周嘉佑照例拿出两颗药丸给沈希喂下去，水流到沈希的衣服上，我忍不住皱眉，周嘉佑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笑着让我安心，说他不会让小希出什么事。

“你知道就好。”

周嘉佑朝我翻了个白眼，说：“下个月再来一次，药物就可以停了，我就不用看你的臭脸了。不过……沈希被你看上，也是可怜。”

我只回答他：“嗯，你说得对。”

周嘉佑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说出无所谓的感慨后还是闭上嘴给沈希催眠，以此修改他的记忆。

他说得的确不错，被自己的亲生兄弟用药物养成一个离不开男人‎‌‍‎鸡‎‍‌‍巴‎‌‍‍，满心满眼只有他哥的废物，确实可怜。

可沈希不会知道这些，他所能记得的只有自己苦恋兄长多年，凭着不光彩的手段让他哥无条件地纵容他。我们之间的关系用欲望，用爱来维系。

至于真相如何，有意义吗？

5.

每次催眠醒来后，沈希总是会缠着我做爱，周嘉佑说那是正常的药物反应，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到最后沈希就会彻底离不开我。

他的眼睛哭泣时很漂亮，眼角总是会泛起一层薄红，像傍晚天空的火烧云，又在满室‎‌‍‍‎情‌‍欲‌‎‍‍中添柴加火，让我想要更加不留情地摧毁他，疼爱他。

于是我记起我和沈希第一次做爱，是在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刚成年的沈希拉着我要一起喝酒，那会儿他已经被我喂了几次药，早就对我有了超过正常兄弟之间的感情，大概正在暗自纠结着如何对待这份感情。

他喝得迷迷糊糊，手臂就一点点搂住我的腰，整个人都贴上来，我搂紧他，问沈希：“小希，你愿不愿意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他大概是醉了，眼神朦胧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的手段下流、卑劣，可说出口的话无法再更改，沈希既然答应了我，就再也不能逃离我的身旁。

那天晚上我和沈希做爱了。他的腿盘在我腰间，被我的动作顶得一晃一晃，眼睛好像是哭肿了。我掐着他的性器不让他射，没多久沈希就用被撞碎的声音一遍遍地求我。

他像朵盛开的玫瑰，在我的身下绽放。

终章

1.

我从小就知道我和身边的其他人不一样，当老师在屏幕上放着感人至深的影片，底下人都红了眼眶的时候，我只觉得无聊，甚至有些恶心。

我只能看见虚假的温情，虚假的爱。

生活在那样一个畸形的家庭里，我会变成这样大概也不无道理。爸妈以为‍‎‎‍强‍‎奸‌‎之后意外生下了一个优秀的孩子，却看不出我对他们纯粹的厌恶。

沈希就是猝不及防闯进我世界的光。

不讲道理，臭脾气，爱演戏博同情，怎么看都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臭小孩，在我眼里却是想要用尽一切守护的宝贝。

最开始我只是想要保护他，记不清感情什么变了质。大概是沈希开始在学校里和某个女生开始谈恋爱，手上带着对方的发圈，说话时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作为他的哥哥，我理应为他的快乐而骄傲，可我却感到嫉妒，嫉妒那个被他喜欢着的少女。

于我而言‌‎乱‍‎‍‎‌伦‌‍‍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我需要确认我对于沈希的感情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更多时候，我并不想毁了他。

当我在学校里看见他跟别的女孩拉着手，并肩走在路上时，当沈希和他的同学们打闹时，我发觉我对一切得到沈希关注的人都怀有妒意。

覆水难收。

我压抑下心里的那些阴暗念头，去做一个优秀的兄长，看他从冷脸相对到一点点开始仰慕着我。

不是吗？反正无论如何，最后沈希都会回到我身边。他那样骄傲，又有些任性，在这个世界上，能包容他所有缺点的只有我，他的哥哥。

每次沈希轻轻喊我“哥哥”时，我总是想要用亲吻堵住他的嘴。

等他成年的那一天，就是收网的时刻。沈希一天比一天地迷恋着我，很快他就会被一点点同化。

沈希，对不起。

我是个恶人，出生在这个家庭，遇上我是你的不幸，可我再也不会给你逃走的机会。

2.

我大概说过，沈毓从来不对我设防。

他有记日记的习惯，从小到大本子换了一本又一本，他知道我会翻看，却不知道我每一篇都读了许多遍。我透过纸页间贪婪地了解着沈毓的一点一滴，他的爱恨，甚至能够熟练背出里面的内容。

他说以后想要和我一起养只猫，每天可以看着落日顺便撸猫。他说希望我不要成为他，要我永远平安喜乐。

他说他爱我。

沈毓对我说着爱，却对我下药，对我催眠。

他把那些事情都记录在本子上，我趁着他上班的时间不知读了多少遍。

那样病态又深情的哥哥，让我根本无法有除了迷恋以外的想法。

我爱沈毓，从青春期对感情懵懂时就爱了。

我故意用那些幼稚的手段，比如不给他面子跟他顶嘴，比如故意谈了个女朋友在他面前经过，因为要和别人打闹而忽略他的声音。我一次次试探着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沈毓在乎我。

那些药物能让人对特定的对象产生好感，可是如果使用者一开始就近乎疯狂地爱着对方呢？

沈毓不知道这些，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我要如他的愿，成为他身后那个懦弱无用又脆弱的爱人。

3.

“哥。”

“怎么了？”

“你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离开我？”

“怎么可能，我死都要拉着你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们会死的话……我想要世界上最浪漫的死法。”

“好。”

在我们都不得不活下去的时间里，没有人会率先放手。我如溺水者一般紧抓住我的浮木，光照劈开黑暗，我得以浮上岸大口呼吸。

可我更想要和他一起跌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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