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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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壮壮一眼认出了这个满身戾气的男孩，抬起笑脸：“好久不见，杳杳。”

但对方不与他多叙旧，紧邹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钱壮壮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眼里闪过几分讥笑，“我来找我女朋友。”

“滚蛋！”秦杳怒气值达到顶峰，冷漠地撇过眼睛，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融融才不会找你当男朋友，给我滚！””

话音刚落，安全门被打开，秦融融一脸平静地出现在门口，钱壮壮扭头瞧了她一眼，继而挑衅般回了秦杳一句—“是不是，你问下她不就知道了？”

“你滚！”秦杳控制不住就想揍人，扶树死死把他拦住，再三告诫，“别冲动！”

许是动静太大，对门开了一条缝，一道老大爷的嗓音从里边飘出来—“你们几个年轻人半夜三更干什么呢？扰民了知道不？赶紧走。”

于是几人转移到屋子里。

秦杳进门后一言不发，始终低头玩着手机，也许是生气今天碰到了这个小时候的冤家，更生气自己姐姐没有否认两人的关系。

“你走吧。”秦融融看向钱壮壮，此时的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就表情而言根本就不像是恋人之间闹了矛盾。说完又看了一眼扶树，语气较之前稍有波动，“你也走，以后不要再掺和到我的事来。”

“融融…”扶树不语。

“我让你走！”秦融融突然情绪激动，平静的脸上也有了血色，“你听不明白吗？”

“听到没有？”钱壮壮在旁边得意搭腔，“我女朋友让你走。”

“钱壮壮！”秦杳突然提高音量喊了他一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已经忍无可忍，左手紧拽着的手机下一秒仿佛就要被当做武器扔出去，“这里最需要滚的人是你，少来骚扰融融！”

“秦杳…”扶树将他摁住，双手亦不断轻抚他颤抖的后背，“别激动...”

“呵呵～”钱壮壮瞥了两人一眼，表情轻蔑，“当了网红确实了不起~都敢这么大声和老同学说话了。”

“你算哪门子同学？”秦杳心里怄的要死，要不是因着网红这个身份，他早就把这个男人打一顿了。—“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卑鄙的告密者，一个叛徒。”他一字一句道。

“那是你蠢。”

“钱壮壮！”秦融融低声呵斥，凝固的五官暗含愤怒，“你别太过分了！”

秦杳脸色惨白，不断往外呼气。他最介意，最不能释怀的就是当初自己“犯蠢”，现在被人戳开伤疤，叫他疼得没了一点血色。

钱壮壮双手交叉，不以为然，反而皱眉：“刚碰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怎么你考上了Z大他没考上？我还想三个人再聚一聚，聊聊以前呢呵呵～”

“谁要和你聊？”扶树好不容易反驳，说出来的话是和他人一样温吞。

秦杳勉强聚神，握住拳头，眼神恶狠狠道：“再来骚扰融融，我报警抓你信不信？管你是哪个学校的。”

“呵呵~”钱壮壮好似听到天大笑话，“怪不得上了C大。”接着眼神鄙夷，“要不是你姐，我会坐在这和你聊天？还说要报警，你一个C大的，够得着我们Z大吗？”

Z大身为国内top校，能考上来的都是天之骄子，但并不意味着着上C大的都是傻子，秦杳当时的分数线是够这所学校的投档线，只是不想被调剂到冷门专业所以才选了C大王牌专业而已。

“你是不是减肥时忘记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了？”秦杳确实没想到此人长大后会如此恶心，既然今天遇上了，他就必须把这事摆平。——“再骚扰她，我直接直播你的不要脸行为，看你在Z大怎么混下去。”

“你们C大的人都是异想天开的傻逼吗？！”钱壮壮傲慢皱眉。

“我揍你——”

“哎哎别！！！”那拳头都要揍到钱壮壮脸上了，愣是被扶树拦了下来，“秦杳，有话好好说，你现在身份不一样。”

经过刚才突然的惊吓，钱壮壮也收敛了表情，语气变得不耐烦，“是不是男朋友，你问下融融就知道了，免得老是在这夹枪带棒，跟吃了火药似的。”末了小声吐槽，“C大的学生果然都是傻逼。”

秦杳收回手，脸蛋因为出奇愤怒而涨红一片，“Z大了不起吗？”—“我不像你，我以后肯定会成为C大之光，而你，只会成为Z大之耻！”

“哈哈哈～”钱壮壮大笑不止，“还C大之光呢，别到头来跟你爸妈一样上电视做—”

“住口！”-秦融融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钱壮壮，接着环视一圈，胸膛起伏明显，“你们三个都走吧，我要睡了。”

“那我留下来陪你。”钱壮壮笑着献殷勤。秦杳肺都要气炸了，站起来逼近对面男人，眼里喷火：“你给我死一边去！”依这人的恶心程度，这事恐怕一时半会弄不好，他已经决定，从今晚开始留下来陪着融融，莱申那边他不回去了，要挨什么处分他也认了。

“想打我？来啊！”钱壮壮昂着下巴，拿鼻孔看人，丝毫不畏惧，“就你们家以前那些破事，我看你这个网红还做不做得下去！”

……

秦杳听完却出奇地冷静，几秒后突然想通了一切，扭头看向他姐，眸子清明：“是不是他用这个来威胁你？”

秦融融沉默，秦杳当即了然，他重新打量面前这个人比他高的男生，勾唇，“我可以不做网红，但不做之前一定先把你干了。”看着对面的人开始面露难堪，他终于笑了，并且步步紧逼，“我爸妈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们现在完全无罪，你没有资格审判他们。但你和你妈这辈子都将卑鄙地活着。”

钱壮壮脸色发青，最后眼神阴郁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原先还闹哄哄的地方突然安静下来，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消化着刚才的事。扶树犹豫了半响，才小心翼翼提问，“你们家以前出什么事了？”

“噢，”秦杳从懊恼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没什么，就超生被罚了。”

“喔—”扶树不敢相信，“就为这事啊？”—“那有什么好怕的，我家里还七个孩子呢。”他自嘲。

“树哥，”秦杳苦笑，“咱们情况不一样，你们家国籍都不止七个吧。”

他一贯知道，那些大老板喜欢把孩子生到外边，这样罚也罚不到他们，而且孩子将来留学更方便。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多的是放到亲戚家的户口，以前院里一些老师就这么干过，但是没有人戳破。每年寒暑假，他们大院总会多出一批小孩，都说是乡下亲戚过来玩，其实大伙都门儿清。在重男轻女的年代，他们对那些独生女的家庭总会保持一些同情。

“呵~”秦杳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润，他一下班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机场，又连轴转来到X市，与人僵持半天，现下终于觉得又饿又困。—“你们要吃宵夜吗？”扶树摇头，确保人没事之后他离开这栋房子，并说道明天再过来。秦融融起身送他，一直送到楼下，好一会才上来。

“我今晚睡哪？”秦杳准备在外卖来之前先把澡洗了，再把床铺好，吃完刷个牙就可以立马进入梦乡。他姐告诉他只能够睡客厅，因为床单不够。

“没事，我东西带齐了。”他把行李箱打开，小小一个却五脏俱全，不仅有衣服袜子，还有毛巾睡衣漱口杯，以及...明晃晃的润滑油和两盒安全套。

秦融融别过了头，嘴角却忍不住抽动，秦杳心里尴尬，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悻悻地抱着衣服去了洗澡间。出来时深情气爽，人也精神了许多，恰好外卖已到，两人边吃边唠嗑—

“要是他再烦你，你就报警，总之别担心我这边。”

“嗯，”秦融融咬下一颗抄手，嘴巴被烫得不断哈气，“如果不做自媒体，你还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没有，”秦杳诚实，“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再差也不能比以前差了。”—“而且，”他强调，“咱们担心的事不一定会发生，焦虑没用。”上了两个星期的班，他已经彻底大悟，所谓工作不过是见招拆招，人生也是。

秦融融明显犹豫了一会，才抬头：“我也有事和你说。”

“什么？”

“我不想再设计首饰了。”

秦杳显然没想到，“为什么？”他还存着钱想送他姐去留学读这个呢。

“因为我根本没有天赋，而且也不专业。”秦融融终于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决定一口气继续说完：“我以前觉得自己设计的那些小玩意确实挺有意思，但是上了大学之后，我去旁听了隔壁美院的课，见到了很多才华横溢、天赋出众的同学，才知道，我那些设计都是小儿科，跟艺术毫无关系。”

“而且，我更喜欢和数字打交道，”谈起自己的实习日常她两眼发光，看上去是真的喜欢这门专业，“我也认为我在金融领域可以做得更好。”

秦杳不知不觉被她感染，不由地释怀，“既然你已经决定好，那就去做你想做的吧。”他立马说服了自己，同时想到了沈老师和他说过的话，“将来的事会怎么样还不好说，但是——”他举起了冰凉的可乐，碰杯：“我先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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