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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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比赛场上，夏明渊等人一路杀到决赛。决赛前，夏明渊看着方予清清亮的眸子说：“下午决赛，来终点接我吧。”

他没办法拒绝这样热切的、期盼的夏明渊。

也不想拒绝。

比赛开始前，他和班长陈倩还有生活委员卢俊在终点旁的草坪内等着夏明渊，这段时间班里人都知道夏明渊和方予清形影不离，见到他反应平平，倒是方予清有些心虚。

终点处围着很多人，方予清的目光早早地定在了一百米外的夏明渊。

夏明渊是男子4×100接力赛决赛最后一棒，他穿着运动衣和运动短裤，脚下踩着一双专业钉鞋。平常掩藏在衣裤下的皮肤很白，腿又长又直，腿部肌肉紧实充满力量。

接力赛项目看的人尤其多，早就听说高三有个转学生生得一副好面孔，但高三学习忙，他不常出现。有这样的机会一睹真容，一时之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明渊身上。

随着一声枪响，四条跑道上的人嗖的一下一齐窜了出去，前三棒一班一直在二三名间徘徊，当陈嘉良把接力棒给夏明渊后，他迅速向前冲去。他越跑越快，双腿急速交叠，渐渐地，夏明渊即将超越第一位成为第一名，草坪上观看的方予清觉得那一刹那自己的肾上腺素在狂飙。

一班的同学一直大喊着夏明渊的名字，当他超过第一名的时候，顿了一秒，看台上发出了更大的加油声。不过分秒之间，夏明渊就冲过了终点线，围观的同学们都被这令人振奋的一幕影响，发出尖叫和欢呼。

方予清离得近，心更是窜到了嗓子眼，难以言喻的兴奋。他脱口而出的呼喊声淹没在陈倩、卢俊还有许多围观比赛的人的高声喊叫中。

等所有人都冲了线，夏明渊身边瞬间涌上了一群人，他被同学包围着，欢呼着。陈倩挤上前去给他递水，他接过水拿在手上。卢俊哥俩好的姿态搂住他的肩膀说：“兄弟，太牛了！”夏明渊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方予清没有挤上前去，站在夏明渊的侧边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个时节的阳光是暖的，打在夏明渊身上的时候，好像单单给他周身镀了层浅金色光晕，他看到夏明渊脸上恣意的、游刃有余的神情，抿着嘴笑了一下，忍不住的心动。

太耀眼了。

夏明渊侧目，瞬间就盯住了方予清，唇边勾起大大的笑容，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穿过人群，夏明渊来到方予清身边。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微笑伸手轻捏着他的脖颈说：“你来了。”方予清垂眸：“嗯，来接你。”夏明渊没管身后卢俊的喊叫，对方予清说：“陪我走走。”

方予清察觉到夏明渊的步伐异常缓慢，细看去他走路姿势透露出一丝不自然。方予清轻声细语问道：“腿怎么了，不舒服吗？”夏明渊淡淡道：“刚才跑太快了，有点累。”

闻言，方予清脸上浮现出一丝心疼：“我扶着你走吧。”夏明渊没说话。方予清伸手扶住他的臂膀，隔着衣服，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结实修长的手臂肌肉与方予清的胳膊轻轻触碰，传递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亲密。

方予清目不斜视，有些僵硬地扶着他。夏明渊睨了那人一眼，心照不宣地打趣：“很紧张吗？”

“啊，没有。”方予清侧目看他，轻咳一声。

夏明渊有点痞气地笑笑，露出鲜红的舌尖。

方予清不敢再看，扶着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两人距离很近，夏明渊微低着头，用气声在他耳旁说：“谢谢你来接我。”

方予清已经快找不着北了，喉咙干涩，低低地说：“嗯。”

回到看台上后，夏明渊忽略周围探究的目光，手撑在后面双腿岔开坐在方予清旁边，无形之中圈出一块领地出来。

静静吹了会风，夏明渊偏头看他：“明天十点，来我家。”

方予清疑惑道：“明天？怎么了？”

“没什么，外婆想你了。

得知是外婆想他了，方予清答应：“嗯，好。”他继续说：“不过就不用叫刘师傅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去的，我认识的。”

或许是今天天气不错，夏明渊心情很好，说：“好，你自己来。我等你。”

运动会快结束时，夏明渊被张一笑喊去领奖。他们是第一名，四个男生扬着大大的笑容肩搭着肩站在颁奖台上。

远处，方予清的视线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

早上出发去夏明渊家之前，他特意去阳台给自己扦插的月季花枝拍照，想要给外婆看。

现在温度不是很高，方予清买了营养土消毒后还用塑料罩子罩了起来保温，精心养护下，月季居然真的被他种活了。

他拎着一兜子时令水果，快走到外婆家门口时就远远望见夏明渊像上次那样，什么都没干静静站在门口等他。

他心头一动，加快脚步向他走去，小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恢复正常的速度走到夏明渊面前。

夏明渊含笑道：“着什么急。”

跑步导致血液流动加速，方予清面色透粉，摇摇头。

夏明渊领着他走到客厅，外婆看到他来了高兴地拍了拍手掌，看到他拿着水果说：“小清你来吃饭不要带东西的呀。”

外婆年纪大了，语调中带着江南人的特点，听上去是开心的嗔怪：“你能来给明渊过生日，他开心得不得了，昨天就反复叮嘱我要做些你爱吃的口味了。”

一听是生日，方予清整个人都呆滞了，发出疑惑的音调，去看夏明渊。

夏明渊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偷笑，像是做了什么很有趣的事一样。

方予清本想问他怎么不提前告诉他，但看到他明媚的笑容时，便也没办法再问。他的笑好似冰雪消融。

于是方予清弯了弯眼角。

瞧见他们那个模样，外婆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巴掌用力地拍到夏明渊背上：“你没告诉小清啊。”夏明渊被拍的一激灵，清清嗓子没说话，唇边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外婆忙对方予清说：“小清，今天明渊过生日，他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哦。”说完，外婆还眨眨眼。

方予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了，明渊，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喝咖啡吗？那个咖啡机我们也不会用，这是小周阿姨去给你买的，你拿着，带小清去外面玩玩。晚点吃饭。”

方予清跟着夏明渊去了后院，他给咖啡插好吸管才放到方予清面前。

方予清有事想问夏明渊，犹豫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微风暖阳，夏明渊原本惬意地眯起双眸享受，闻言才倚在坐凳上歪着头说：“这样不好吗？”

方予清没说话，夏明渊直起身，手抵在圆桌上，凑近方予清笑着说：“而且，外婆是真的很想你。”

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方予清小声说：“嗯，我也想外婆。”

夏明渊凝视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玩味。

方予清捏了捏手指，过了一会他支支吾吾开口：“对不起，我没给你买礼物。”夏明渊露出个安慰的表情：“你道什么歉，是我没告诉你的，何况，你不是带礼物来了吗？”

闻言，方予清疑惑。

他没带啊。

“你不是带水果了吗。”夏明渊温柔笑笑。

“那怎么能算呢。”方予清着急道。

“算的。”见方予清还要再说，夏明渊开口打断了他，“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礼物。”

听着这些话，方予清感觉有一只鼓重重敲击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一时无话，二人静静坐着。

阳光晒得人有些昏昏欲睡，杏眼半阖的时候，方予清听到夏明渊沉柔的声音响起：“上次带回去的月季花枝怎么样了？”

他困倦地睁开眼，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夏明渊的意思。夏明渊看着好笑，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他后颈处带着些力道捏了捏。

皮肤上触到了指尖温热的温度，方予清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一阵麻意从脚底窜上来布满全身，顿时清醒过来。

“啊？”

“月季长大了吗？”

方予清嘟哝着：“长大了……我养的好好的，还拍了照呢。”

“我能看看吗？”

方予清点头：“……当然。”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今天早上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递给夏明渊。夏明渊接过手机看了两秒，满意道：“真的养的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夸奖一样，方予清抿唇笑笑。

但他却没有马上把手机还给方予清，轻点了一下相片，手机上出现了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今天。9:01。

他抬眸看了方予清一眼，幽幽开口：“今天早上拍的？已经准备好跟我说了吗？”

方予清觉得怎么回应都不对，最后憋了一句：“要给外婆看的。”

话音刚落，夏明渊马上追问，声音透着委屈：“只给外婆看吗？不给我看吗。”

方予清招架不住,诚实地说：“不，不是，也给你看。”

夏明渊舔咬了下吸管，带着慵懒笑意。

方予清忙把视线转开，望向了远方隐约可见的山峦轮廓。见状，夏明渊也不再说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半晌后，外婆从房子里出来喊他们：“明渊，小清，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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