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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去内殿,亦或者药师佛来到他的寝殿后,常常会塞给他两颗药,从上面或者下面。一颗抵数十年苦修,一颗疗愈遍体鳞伤。出自药师佛之手,自是举世无双的珍品,哪怕是最深的痛楚都能被轻易抚平,最难突破的境界亦可在顷刻间飞跃。世间不知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求得这等仙物,为之付出一切,然而,对他而言,这两颗药却早已成为某种仪式,甚至……枷锁。
时间一日日过着,鹿童的身体里外每一寸都被开发过了,被困在无法挣脱的强权和暴力之中,一次次被强制做出了曾经不可想象的事情,一次次刷新以为能承受的极限,在某一天突然达到了内心的临界点,鹿童的精神在无休止的摧残中逐渐涣散,曾经的挣扎化作虚无,连羞耻的情感都无法再触及。
在没有受到传唤的时间,他发了疯一样地一遍遍练习着仙术,自我折磨一般地努力,好像只有每天沉浸在极度的疲倦里,才能够不去想那些痛苦。每一拉弓,每一次心法运转,他都全力以赴,眼中闪烁着不容停歇的自残般的决心。仙术的每一招一式,不再是追求技艺的完美,而是他对内心痛苦的逃避。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精神也逐渐疲惫不堪,但他从未停下过。那种无休无止的重复,成了他唯一的救赎,让他暂时摆脱心底深处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最初为何要修炼这些仙术,是否真的为了有一天能掌握其中的全部奥秘,或是仅仅为了逃离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坚持着,汗水混杂着血迹,浸透了衣衫。每当他停下片刻,心中便会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与恐惧,那些被他强行压抑的回忆和情感就像阴影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忍受。在这无尽的自我折磨中,他渐渐丧失了自己最初的面貌,成了一个为了忘却痛苦而不断追求极限的存在。他的身体与心灵,都在这场没有终点的修行中逐渐崩溃,而那份无法承受的重量,却始终没有离开他。
窗外传来青鸟清脆却刺耳的啼鸣,如同一根无形的琴弦,猛然拨动了鹿童心底最脆弱的角落,身体开始细细发抖。他正伏案习字,原本平稳的笔锋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微微一滞,他不由自主地颤栗,尽管努力凝神屏息,依旧难掩心绪的震颤。笔毫悬空,墨汁凝结于锋端,迟迟落不下去。他试图若无其事地继续书写,可此刻的自己,唯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压制住手腕的颤抖,不使恐惧昭然若揭。然而,那股战栗,终究还是在纸面上留下了无形的痕迹。
鹿童闭了闭眼,知晓自己再无法静心书写。他麻木地整理了一下衣襟与发饰,勉强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随后推开寝殿的门,向琉月泉走去。那是一池自上界流淌而来的圣净之水,澄澈如琉璃,池面轻泛着点点五色光辉,宛若星辰坠落水间。几朵妙相莲静静浮于水上,花瓣间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映照出温柔却疏离的微光。池中,药师佛已然端坐其中,身影沉稳,正在缓缓运转小周天。天地灵息随着他的呼吸律动,威压悄然弥漫,化作看不见的涟漪,扩散至周围。即便尚隔着数丈,鹿童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压迫感,如潮水般袭来,迫使他本能地绷紧身体。他立在泉畔,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缓缓迈步向前,踏入这片静谧而肃穆的空间。
鹿童心里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他缓缓解开缠在腰间的鹿角弓,轻轻放在一旁,随后解下金色的革带,将其整齐地叠放。大襟长袍自肩头滑落,他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池边,连皂靴也规规矩矩地摆放整齐。最后,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色中衣,他抬眼望了望那幽深的池水,片刻犹豫,迈步缓缓踏入其中。水寒如冰,刺骨的凉意瞬间裹住他全身,激得鹿童不禁微微一颤。但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适应这份彻骨的冷意,步步向前,水波绕着他的衣摆轻轻浮动,映出点点破碎的光。他最终在药师佛的身侧停下,垂首立于水中,安静地等待着对方周天行气的结束。池水粼粼,莲影微晃,寒意从四肢百骸渗入心脏,而他只是站立着,他已经习惯了这般等待,无声而顺从。
等到小周天结束,药师佛抬眼看了鹿童,黑色的长发如墨般铺散在深邃的池水中,随着微波轻轻荡漾。那一刻,他与这池水融为一体,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素净的美感。身着一袭白衣,简洁至极,毫无一丝装饰,却愈加显得纯粹与清雅。少年的面庞如同精雕细琢的玉雕,五官分明而端正,眉眼间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洁净气质,不食人间烟火。那双眼睛如深潭般清澈,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掩住了眼底水光的涟漪。即便是在这片寒冷的池水中,单薄的身形并没有因长久的折磨而显得瘦弱,反倒因长期的锻炼和磨砺,透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坚韧与力量。
药师佛伸手将鹿童拉直身旁,“真是诱惑人堕落的妖孽”,药师佛摩裟着鹿童的脸颊,触感细腻而冰凉。
暴力来得如此迅猛,药师佛的手猛地挽住鹿童湿漉漉的黑发,钳制住他的后颈。鹿童没有时间憋气,就被毫不留情地按入那冰冷的池水中。冰水灌入鼻腔,迅速蔓延至全身,五脏六腑被烈焰灼烧,痛楚难以忍受。鹿童本能地挣扎,水的拍打声和气泡在耳边回响,伴随着他体内的窒息感,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药师佛感到手中那温热的皮肉因窒息而微微颤动,却依旧紧紧掐住,像捏住了即将死去的鱼,目不转睛地看着它最后的挣扎与抽搐,脸上没有一丝怜悯。水的压力不断迫使鹿童失去对身体的掌控,他的挣扎变得越发无力。
终于,在鹿童即将溺死的瞬间,药师佛松开了手,把他从水中拖了出来。水流从鹿童的面颊滑落,湿透的发丝紧贴在他的脸上,他猛地吸入带着水珠的空气,剧烈地咳嗽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呼哧声,仿佛一台老旧的风箱。还未等他稍作平复,药师佛已然再次将他按入水中。冰冷的水迅速灌入口鼻,四肢和身体拼命地挣扎着,想要从这铁钳般的控制中脱身,然而无论如何扭动,都无法撼动半分。每一次被拉出水面,时间都更短,几乎是瞬间,他又被强行按入水中,如此反复,直到最后药师佛的手终于从鹿童的脖颈上松开,鹿童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他忍不住呕吐起来,胃里的苦水几乎要将他吞噬。然而,更为痛苦的却是那无尽的咳嗽,每一口气都要将内脏掏空,连骨头似乎都在痛得断裂。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做任何反应,所有的感知都像被一场无情的暴风摧毁,剩下的只是深沉的黑暗和不断的疼痛。
他瘫软着被翻过身去,湿漉漉的手努力扶住水池边缘,埋着头咳嗽着,紧接着被按着剥开了衣服,药师佛一个手从衣领处斜着探下去一拉,整片光洁的脊背便露了出来,另一只手从衣摆的下方撩起来,白色中衣长袍被半剥下来,美丽的少年像是落入凡尘的仙人,半脱的衣物让他多了一丝半遮半掩的折辱兴味,比全部剥去更加令人心痒难耐。
药师佛按住了鹿童的腰倏然挺入,劈开了鹿童的身体,并且持续地、暴力地、毫无章法地侵占着少年的身体。鹿童感觉身体都被切割,挤压感几乎要将胃也穿破,他此刻尚未喘匀,一面发出痛苦地低吟,一面仍在失控地咳着,收紧的身体让上位者更体会到了极致的快乐。药师佛的手指扣在鹿童的肩上,力量大到逐渐穿透了皮肤,深深地扎入了血肉里,红色顺着指尖流淌出来,溶在里池水里,化成妖异的粉色。
鹿童脸颊潮红,嘴唇咬得发白,模样好看得惊人,药师佛再次把少年的头摁入水中,恶狠狠地侵入,像是粗暴的发泄,又像是刻意地折磨。水再一次进入鹿童的肺部,脑海里嗡嗡作响,此刻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灵魂似乎离开了躯体,静静地看着自己承受着濒死的痛苦,整个身体阵阵痉挛。而身体的痉挛使得他更加紧密地绞着对方的器物,给对方带去了加倍的欢愉。
再次被拉出水面的时候,鹿童的咳嗽都变得微弱了,整个身体绵软无力,全靠着腰间和肩上的手被固定着,额头一下一下地撞在水池边缘,刻下一道道血痕,血痕又累积成裂口,把水池边上染成了艳色。身体已经超离了痛苦,巨大的刀戟凿刻进身体,神识和肉体都被对方的欲望所统治,个人意志被腌渍脱水,萎缩成渺小的一团,皮囊却被成功地改造成了提供快乐的人偶。
头皮上的剧痛让鹿童已经迷离的神志回到的躯体,药师佛拽着他的头发向后拉起,直到他的后脑抵上了对方的肩膀,白皙的颈脖朝向天空,如美味佳肴般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啃噬,绵软的身体被拉成了不正常的弧度,俩人却还连结着,暴行依旧没有停止。鹿童微弱地呻吟出声,却在下一瞬间戛然而止,冰冷而尖锐的疼痛骤然袭来——药师佛猛然咬住他的咽喉,齿尖刺破皮肤,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一刹那,鹿童意识回到了幼时,回到了那个仍是无助小鹿的时光。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被猛虎死死叼住喉咙,脆弱得不堪一击,连挣扎都是徒劳。气息奄奄,肺部充满灌入冰冷的水,沉重得无法呼吸。死亡的阴影在眼前浮现,锋利的獠牙像是下一刻就会深入骨髓,将他的血肉尽数啜饮,嗜血吸髓,生吞活剥。
恐惧在胸腔内炸裂,而他却无力反抗,唯有战栗着等待命运的降临。
鹿童被挤压被灌溉被钳制被伤害,却无处可逃、无力能逃,他被逼得走投无路。这个姿势让器物进得太深了,他快撑不过去了,太疼了,他力竭地仰起了头,眼泪断了线地流下。这不是哭泣,也不是乞求怜悯,是绝望漫溢到无法承载的溢流。世人常言,佛是慈悲的,可他终于明白,极致的慈悲便是极致的无情,那是一种超脱了悲悯的冷漠,无论他如何痛苦挣扎,都不会招来丝毫怜惜。
鹿童的心如死灰。为什么? 这个问题再一次浮现在脑海,如同毒蛇缠绕他的灵魂,他究竟为何要承受这样的苦楚?他做错了什么?他究竟是犯了何等不可饶恕的罪孽,才会被投入这无边的深渊,任人蹂躏、摧折,步步被囚禁在这无尽的地狱里?
没有人会来拯救他。没有人会伸出手,将他带离这片血与泪的泥沼。他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连哀嚎都被无情地碾碎。他曾经幻想过逃离,可是现实一次次无情地粉碎了他的希望。绝望像铁链一样,冰冷地缠绕在四肢,沉甸甸地将他拖向更深的黑暗,连死也是一种奢望。
最后,他已不知一切是何时结束的。意识游离在破碎的边缘,思绪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随波沉浮,难以凝聚。等到残存的理智回归,他才察觉自己孤零零地倒在水池边,浑身湿透,冰冷的水珠顺着凌乱的发丝缓缓滴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寒夜的风无情地穿透他的衣衫,像锋利的刃,割裂着尚存的体温。他的身体早已僵硬,四肢麻木得几乎不是自己的,唯有骨骼深处传来的隐痛还在提醒着他,他仍然活着,仍然感受到疼痛,仍然无法挣脱现实的桎梏。
少年苍白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愈发透明,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随风消散。然而,这份脆弱中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如同一只初生的小鹿,瘦弱、无助,却又带着天生的柔软与纯粹,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怜惜。并不是每一次事毕药师佛都会给予药丸,何况对于药师佛来说,这次也只是不会伤及性命的普通的交合。
鹿童就这样躺了整整半个夜晚,冰冷的夜风一遍遍拂过湿透的衣物,要将他彻底冻结。他的身体早已麻木,连疼痛都变得迟钝。夜色深沉,星光冷漠,天地间只剩下他孤零零地蜷缩在池边。过了几个时辰,他才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僵硬的手指颤抖着撑在地面上,指尖几乎失去了知觉。鹿童咬紧牙关,拖着湿透的身子,一点点往寝殿挪去。每走一步,都在撕扯着全身的肌肉,沉重得像被铁链束缚。身后的水渍一路蜿蜒,寒意如刀割般蚕食着血肉,他一步步地挪动,直至那扇沉重的殿门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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