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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葬的墓坑里跑出一匹野马，辽辽阔阔跑向荒原深处去，疯疯癫癫的老宦官说这是夏朝将灭的预兆。

每次去后宫与大父请安时，我总想起那匹野马。

她的宫殿总是阴沉沉，金银玉器栖息在阴影与浓香当中，主殿垂下面纱遮掩，只映出深深浅浅的灰色人影。我尚未登基时与大父不亲近，我也惧怕大父藏在黑暗中的面容，她一张开猩红的嘴唇，腥风夹杂着衰老腐朽的气息从地狱里刮来。

我疑心她老得昏昏欲睡，悄悄抬头，却被总守在大父身旁的大监魏燕抓住，他面白无须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真是令人生恶，仿佛他什么都知晓一般。

母亲褚夫人在背地里告诫我，魏燕是大父的宠宦，不可得罪。我说，那么悦喜也是我的宠宦。彼时我才登基，几乎立刻开始效仿大父。褚夫人却听见我话时，笑得不成体统，她的珠拆步摇甩的叮当作响，再不肯告知我详情。

问及宫女，她们也连连跪下，低垂着头抖得像鹌鹑。我感到无趣，让悦喜掌了粉衣宫女的嘴就轰她们走了。

我问悦喜，悦喜也疑惑地摇头。他和我一般大年纪，是从宫外买来的，会许多奇技淫巧知道许多秘闻诡事，我很喜欢他。

连悦喜都不知晓的事，我顿时兴致盎然，要探索清褚夫人的话是何意。

深夜宫禁，檐梁上的鬼怪蘑菇似的冒出来。我曾问悦喜是否见过鬼，悦喜摇头，但说他爹告诉他中元节时，拿一碗生米放在路口，第二天就能看见吃得干净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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