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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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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的报恩

-----正文-----

“我有一个问题。”秘书举着录放机站在办公桌上:“这个故事叫江南谜案,谜在哪?”

“我有一个更好的问题。”医生在和不打算让开的Beata与Cease纠缠:“把那东西给我,继续放下去可能会出事的。”

Cease摸了摸坐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狗狗先生,友好地插入了对话:“第二个不算问题,这是祈使句。此外,”她顿了片刻:“第一个问题的话,或许因为这是片段节选?谜有可能在之后的故事里。”Beata煞有介事地鼓了鼓掌表示同意,放下杯子站起身把恼火的Yago半推半挡地拦回了沙发上:“要不再听听呗?或者医生你不想听的话,干脆去遛先生?”

突然被提到的金毛迅即摇了摇头,跑到休息室的隔断后面去,只见狗的身形逐渐变化为人的身形,随后穿上了笔挺的西装。狗头人形态的先生故作正经地回到大家这边:“没事!我不出门也行,一起继续听故事吧?”

看起来现在自己拿到了多数票,John在Yago忿忿的眼神中按下了录放机的按键。

【惊蛰:蛇的报恩】

妈妈在生日时说允许我养一只宠物,我说我要养蛇。她大惊失色切歪了蛋糕,于是我只好冲窗外的那家伙摆摆手,看它吐着咝咝的信子悠游地顺着水管爬下去。好吧,本来是想正式把它介绍给妈妈的,毕竟都养了那么长时间,结果家长不同意给它名分,那只能这样了。最后我的生日礼物改成了一百块钱,够去菜市场买只活鸡犒劳它。

人们总说蛇是残忍无情的生物,至少童话故事中它们都以这样的形象出现。我在河边坐着把鸡抛给它,看蛇于草地上游动着接近,一口咬在猎物脖颈的位置。随后张大下颌撑开头部,绷紧了皮肤吞噬食物。这叫残忍无情吗?看着有点滑稽倒是真的,不知道腹中的鸡看到的是怎样景象。我笑着观赏它用身体描摹消逝生命的轮廓,夕阳的红色照到它金色的鳞片上中和成了橙色,一种怪异的画板。

长这么大了。明明雨夜刚捡到它时半死不活地小小一只,我还不小心踩了一脚。出于愧疚和好奇将小蛇装到书包里偷偷照顾,没想到真的坚强地活了下来,蜕了几次皮后更是越长越大。现在别说把它放进书包,单就它的体重背起来都不可能。所以到底是什么蛇呢?按说这么大是蟒蛇吧,但总感觉这家伙的智商比绝大多数印象中的蛇都要聪明,面对我时更是乖得离奇。

“张嘴。”我说。懒洋洋地将头搁在我腿上任由摸着的蛇听去如是照做,远处的尾巴尖甩了甩。手被我卡在它凉意的口腔内,轻轻摆弄着蛇的信子勾缠指尖。再过多久能吃人呢?让它吃掉我吧。既然有宠物会在主人死后吃掉他的尸体,我觉得稍微提前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活着又看不到希望。那个人说不会放过我们,我想他确实做得到。已经是那么小心地隐藏了行踪,却还是结束了安生的日子被追到了新的住地。生日那天听到父亲的声音时我真的条件反射地吐出来了,妈妈隔着门叫他离开否则就报警,而我完全是个废物,在父亲诉说对我们多么想念时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今天他又到妈妈工作的地方去了。”我和蛇讲着心事,我的宠物,同时也是我唯一的朋友。“被赶走了,可警察说他们只能劝导不能抓走他。所以我想还是我去杀了他吧,然后你吃了我,这样妈妈就自由了。”

这么一长段话它指定是听不懂,其实我也明白,蛇吃了父亲都不可能吃了我。长久的相处中我已然了解到它不像《伊索寓言》中农夫捡到的那条,起码从未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举动。可是我又不能引它去伤害父亲,那会使得它被捕杀,即便是最好的结果也是逃到野外去,意味着我会失去它。

我无法想象失去它的情况,失去自己的景象倒是频频往来于脑海。抽出手来摸摸蛇的脑袋,我告诉它明天再来看它。

……过去几天了?还是只过了几个小时。想不起来。杀掉父亲后一直都精神恍惚,完全是凭本能躲避着所有人。他在学期末的家长会进到学校里来,我又能怎么样呢。没法不攻击他,毕竟我放弃掉了“我”,手中沉甸甸的书包砸到他头上内容物散了一地,我捡起圆规仿佛握着蛇的尖牙,众目睽睽下扎进父亲裸露的喉管。

然后母亲的尖叫便不再从耳边消失,可见我的懦弱不堪。或许我应该像她一样理智地用人类的方法处理这件事,又或许我该成为一只蛇那样聪明的野兽,无声无息地解决他。但我做出了蠢笨到极点的行为,被追捕着连“意外”死在蛇腹中让父亲的死亡了无对证都做不到,是没用的孩子。捂着脑袋倒在郊外的林地,强烈的晕眩想必是死亡前来寻我的使者。不知为何,它长得像拱着我的蛇。警车的警报声越来越近,金色漫上眼睑,软凉的信子不住地舔舐。

是蛇的报恩,我明白了。我藏进它的身体继续逃亡,从此成为一只共生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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