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额)真是难哄呢,欧豆豆。弟:?你哄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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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时变性了,性格的性。
太诡异了,一大早瞧见一条鱼立直尾巴在厨房煮粥,一时间,我不知道先问他哪儿找的绳子上吊,还是先问他怎么起这么早做饭。
我可能还在做梦,回房安详躺下,结果祝青时在外面噼里哐啷,吱呀开门端来一碗粥。
先不论我睁眼就瞧他一副「大郎~吃药了」的鬼魅微笑,就凭他拍着鱼尾挪动的啪啪声,我光听拖行的声音都脑补出一部变态杀人魔的残暴电影。
有点精神衰弱。
我觉得我得吃点药调理一下。
“我说我要吃药,不是喝粥。”他吹凉一勺粥递来时,我拒绝。
“你咋这么事儿呢祝青月。”祝青时眉毛一竖,“你到底喝不喝?”
是药三分毒,祝青时的粥纯毒。
我从来没见过他做饭,不相信他的厨艺,他看出我的嫌弃和不信任,固执地保持喂我的姿势,勺子又往我嘴边靠了两厘米:“张嘴。”
我从另一边滚下去,他放下碗追来,开挂的大鱼尾卷住我小腿拖回床边,胳膊立刻箍紧我的脖子:“让你走了吗你就走?给我乖乖张嘴喝粥!别逼我嘴对嘴喂你,老实点!”
“……”
单喝砒霜还是喝拌过水泥二次发酵的砒霜,我自有答案。
“你最好把你的表情收起来,别惹我生气。”祝青时举着那勺粥,眯眼道,“喝粥又不是打针,能要了你的命吗?”
喝粥不要命,喝他的粥要命。
我舔了口勺尖,他顺势推勺子怼我嘴里,灌进一勺。
我:“……”
“这不没事吗,你怕什么。”祝青时说,“我又不会害你,真是的。”他一勺一勺喂我,“能不能对你唯一的186弟弟多一份信任。”
受不了。
“你为什么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提你的身高?”
我想起祝青时少年抽条的阶段,进门时总要装逼撸起前额的发,扶额深沉地说一句:“唉,门框还是太矮了。”
那你倒是别踮脚。
再说,要是祝青时头顶长了眼睛,就会发现他再努力踮脚也够不着顶,得顶根蜡烛才能戳着。
他争强好胜的点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
学生时代,别人争成绩,争夸奖,争老师的青睐、同学的仰慕,他偷偷跟我争身高,体检的时候站我边上,装作不在意地奋力踮脚,头顶的发丝直打颤。
我问他是不是有病,离我远点行不行。
他刚要张嘴,拔苗助长的反噬来了,脚脖子一崴撞歪了我。
我眼前一黑,胸口砸下一块大石,后脑勺磕到了哪儿,砰砰跳,绝对肿了。
体检人多,其他人纷纷瞧来,看动物园一样火速围观我俩,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视线更是数不胜数,比松树掉落的一地松针还密。
那一刻,我杀人的心都有了,可祝青时的眼泪先吧嗒掉下来,眼圈红红的。
我忍着后脑勺的肿痛一看,祝青时的脚踝高高肿起,我只好带他退出体检,跟老师一起送他去医务室简单处理,再去医院拍片仔细看看。
那阵子,他成功演示了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学校不乏有受伤的学生,上学由家长背送,校内被好朋友簇拥。
他说过很多遍,裹石膏上学太酷啦,他也要,还要求我配合他演戏。
无聊。
我懒得理他。
不过这下好了,他不用演了,他真崴了,成独脚兽了,人家斗鸡抱腿,他连腿都不用抱,省事。
“哥……”但上学的背送场景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巴巴趴在扶梯口,抬眼看站楼上平台的我,“你就不能帮帮我嘛?”
我脑袋现在都晕,后脑勺的肿块一摁就痛,这笔帐哪有这么容易算清?
想让我背他,做梦吧。
祝青时在我头顶揪出两簇短马尾,开心叫我走快点时,我真想把他甩下去,我黑着脸背他上楼,背他下楼,背他回家,一路上他笃笃的骑马声令我无地自容。
他不仅自配音,还主动滴滴前面的人让路,“叮铃铃叮铃铃”唱车铃。
我眼里只有脚,各种脚,于是夹紧了屁股,抬了一下背上快滑下去的祝青时,头埋进地里,火速穿过偷笑的人群。
有他这样的弟弟好自卑。
——“那你说你多高。”祝青时道。
神经病。
谁没事总把身高挂嘴里。
“你看,你又不肯说。”祝青时得意道,“你不说,我就是最高的。”
“嗯,别让我看到你头顶就行。”
“……祝青月!!!”祝青时咬牙扑来掐我脸,“你是要气死你唯一的186大帅哥弟弟吗!?”
“越缺什么越爱强调什么。”
祝青时:“……我恨你!”
-
说实话,我有点猜到祝青时转性的原因。
正如我知道他的病情,所以对他百般忍让一样,我试探了几回,发现他也有气不敢发,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后,我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一点胃癌该有的症状。
我也不算太有。
胃病太正常了。
日常病也算癌吗。
……
总之,祝青时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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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明白祝青时之前为什么爱气我了。
转性的他都快不像他了。
还是生气吵闹的他好玩。
-
有天,祝青时跟我说:“哥,我们公开吧。”
“不要。”
“为什么?”祝青时问,“我都不怕妈揍我,你怕啥?大不了这次不让你顶锅,我来。”
就算大众对同性恋的接受度提高了,也不代表能接受兄弟乱伦吧,公开以后,别人该怎么看祝青时。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打针吗?我们不打针,我们公开。”
“……”
“好吧好吧。”祝青时说,“你别老这么看我,不要就不要吧。”他掏出一张卡,“哥,这卡你兜着,密码6个0,余额也是,有钱的话你往卡里充点,我要用。”
“……………………”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就是为了给一张空卡?
“你每天都往卡里存一块,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我是跟你分居死外面了吗?”我面无表情地说。
“哥,你没听说过,狗狗能预感自己的死亡,会离开主人找个偏僻的地方,孤独等待死亡吗。”
“然后?”
“我看你挺像的。”
我:“?”
骂谁呢?
狗是谁,主人又是谁?
“我又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怎么随妈的基因老爱骂人呢。”祝青时说,“你老说我爱讲脏话,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是,你说得少,你直接动手,就知道打我。”
“……”我看了他一眼,翻出一张卡给他。
“这是什么?”
“给你的。”
他左右翻了翻:“密码是啥?”转念一想,翘起了嘴,“噢~我知道,是我的生日对吧?”
“不是。”
“那是什么?”
“我的生日。”
祝青时:“?有什么区别?”
“不想给你脸。”
祝青时:“……”
还有另一张卡是给爸妈的,里面的钱足够他们真正环球旅行一次,本来还想再往里面攒点,好让他们可以住最好的酒店,吃最贵的异邦美食,看最美的景,只管玩只管吃,不用管钱够不够,不过我成了无业游民,没办法再往里多加一块,只能委屈他们普普通通逛一圈了。
我把做了一半的旅游攻略随卡一起交给祝青时,交接时,我说:“你别私吞。”
祝青时一手托旅游手册,一手托卡:“哥,你还说你不像狗,你都发遗产了,我不会明天就看见你趴桌上写遗嘱吧。”
“不会。”
祝青时刚要开口,我说:“我后天写。”
祝青时:“?”
祝青时:“我讨厌你!”
-
祝青时还是瞒着我找了一堆朋友来。
他的鱼尾还没消失,那天早上我又被他冰凉的鱼尾勾醒,一睁眼,七八个脸挡住天花板,在我醒来的刹那砰砰放礼花:“小月月~surprise~!!”
谢谢,没死也快被他们吓死了。
还有,你们这帮人待会一个都不许走,彩带没清理干净,就在这关到死吧混账们。
他们基本是大学话剧社的朋友,叽叽喳喳地抬我吃饭化妆,说有惊喜。
木木面白如粉,一脸「哈?」的表情,颓丧的眼下挂着俩黑圈,显然是没睡醒,刚刚得到消息就懵头懵脑地来了。
“你……我……”
看得出他很想说什么,但语言系统发生故障,“你”“我”半天也没讲出个名堂,最后恨铁不成钢般,重重叹了口气。
祝青时有鱼尾,他们也有各种非人的部位。
搞什么?
开cosplay展开家里来了?
不过正因如此,祝青时的鱼尾并不显突兀。
他操办了一场葬礼,说怕我离开以后见不到热闹的场面,先提前感受感受,搞个“预制菜”。
我谢谢他。
一个镜头对准我,祝青时在取景框那头,让我动动,他要拍动态遗像,给其他人一种我走了、但我还在的感觉。
哈?
那不就是鬼吗?
不恐怖吗??
我会、一直、注视你青春版???
这股怨气随我进入宇宙飞船形状的手作棺材,祝青时躺我边上说:“哥,别生气了,今天是你的葬礼,高兴点。”
“哦。”
他握着我的手,双眼直直凝视我:“哥,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你会来找我吗?”
“我会坐在床头看你。”
“哈?你是鬼吗?”
“你不就想要鬼看着你么?”
“哎呀,谁跟你开玩笑了。”祝青时说,“你说嘛你说嘛,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你会来找我吗?你不会迷路的吧?算了你笨死了,我烧个导航给你,你定位来,保险。”
我道:“我再慢说一秒你就快自问自答完了。”
“我只是模拟,模拟懂不懂。”祝青时回答,“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懂我意思,能不能别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告诉我你会来啊。”
“谁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了?”
他不说话,眯起眼。
“……”我果断答,“会。”
祝青时顿时喜笑颜开:“你一定要记住我噢青月哥哥,我会来找你的。”
“你下辈子姓聂吗?”
他立即耷下眼皮:“祝青月,你反问型人格啊?话怎么这么多?”
“因为我下面阳痿上面不阳痿。”
“……祝青月!”他怒了,“你别再破坏气氛了!你还是上班的时候嘴巴更好听些。”
“嗯,上出胃病,死了。”
他捂住我的嘴,睁大眼睛贴向我眼皮,恶魔低语:“别逼我在你的葬礼上扇你,让我说句话行吗?”
我眼神示意他:请讲。
不出所料的,祝青时的话肉麻无比。
他说完,见我不说话,肩膀撞了撞我:“怎么不说话,感动哭啦?”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然后他反应过来,解禁道:“你可以说话了。”
“你种的花能活吗?”
祝青时:“……………………”
他笑容凝固,假面裂出一条缝,皮笑肉不笑地磨牙:“这就是你的感悟?”
“不是。”
他洗耳恭听,哼道:“行吧,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会沿着那条营养不良的花路去找你。”
“…………………………………”
“祝青月!!!我跟你不共戴天!!!!!受死吧!!!!!!”
哐的一声巨响。
祝青时崩碎了拳。
我的宇宙飞船棺材盖,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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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会怎么复盘,真是可恶呢这该死的小说。好想完结,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