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仿佛一曲咏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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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要向你坦白的第一件事——

我当时实在算不上一个专业的音乐剧演员。

不是因为过于入戏，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我也没有高尚到为艺术献身。吻你，是因为当时出戏了。

如果我的坦诚让你觉得那个吻不干净了，让你觉得我趁机占了你便宜，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但实话实话，我认为你忘记刮的胡茬，也该负有一定责任。

讲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阿云嘎，你真的不太聪明。去年夏天我喝醉那次，给你发了很多短信，你还有印象吧。我酒量还不错，真正喝醉的时候很少，那次算是我毕业这几年来醉得最彻底的一次。

那天早上你跟我说，你分手了。我在电话里愣住了，实在是五味杂陈。说为你遗憾吧，还真不至于，表现得很开心吧，有点太不是东西了。你这个缺根筋的，还以为我在替你伤心才一时失语，反过来安慰我说你没事，是和平分手，晚上一起吃烧烤，喝点酒。

烧烤是一起吃，喝酒总是我一个人喝。我那天下午其实五点多就到了，先给自己点了两瓶啤酒，等到约定的六点半，才给你发短信说我到了。

你那天很奇怪。你从来都是个守约的人，但那天你临到头了才跟我说院里临时有事，你可能来不了了。阿云嘎，你真的很不会用普通话说谎。你用普通话说谎时，会不自觉地像播音员，语法正确，主谓齐全，用词书面。

我没有拆穿你。我猜你刚分手，可能实在不想让自己落魄的一面被我看到吧。你一直都很倔，很要强。我也很倔，我只是告诉你，酒我已经点上了，烧烤也在烤架上了，你得来付钱。我等你工作结束过来，多晚都行。

我烧烤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一打。看见你摇摇晃晃地跑来时，我才终于允许自己把眼皮关上。

翌日睁眼时竟躺到了你的床上。你挡住阳光，背对着我坐在床边。你后颈有缕发丝还没擦干，一滴水珠挂在上面，摇摇欲坠。

我开玩笑似的跟你道谢，说扛我回来很不容易吧。你转过头来的一瞬好像有些惊讶，但是夏日的晨光太晃眼了，我没看真切。

你骂骂咧咧地数落我，像只张牙舞爪地兔子。你骂我很重，还说我给你发骚扰短信，你全都截图保存了，等我红了爆我的黑料。

我打开手机一看，羞得无地自容。和你短信界面上，满屏的“宝贝”。

宝贝你太美了。宝贝你不能骗我。宝贝你跟我回家吧。宝贝我喝醉了，你快来接我。

但我害臊不全是因为这些短信，喝醉了嘛，叫个“宝贝”有什么大不了，何况你那么笨，想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根本不会当真。

只是你转过身来，白色背心下的胸肌若隐若现，我突然就想起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你把我扛回家，扔到床上，毫无怜惜。我不太高兴，拉住你拴住西裤的皮带，不让你去浴室。你俯下身问我，喝成这样了也要洗澡？我已经不太能理解这话的意思，只知道不停点头。

你说浴缸很久没用了，你先去洗一下。然后我好像睡着了，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在浴缸里，一丝不挂。

你就穿着那件白背心和一条平角裤，跨进浴缸，给我抹沐浴露。

你身材比我好，但我眼皮太重了，想看看不了，只好闭着眼任你摆布。梦里，你洗得很细致，给我身体的犄角旮旯都抹上了沐浴露。我觉得很舒服，几乎呻吟出声。

可是过于舒服了，我有点控制不住地喘起来，一边还想着，你要是不干音乐剧肯定也能当个明星按摩师。你好像嫌我吵，有时还把我的嘴捂上。即便如此，浴室也没能安静下来，水花拍打声不绝，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喘息声。

这总不是我的错吧。于是我放开了声音，因为你摸得我越来越舒服。我的身体仿佛一曲咏叹调，你一步步把它逼向‍‍高‎‌‌‎‍潮‍‎‎‍‌，宣泄出到顶的情绪。

某个瞬间，我好像被突然抛起，又失重落下，惊慌间我似乎听见自己声音喊了你的名字。你再次把我捂住，我闭着眼睛没看见，但那似乎是比掌心更软的东西。

我羞于自己的不要脸，急忙移开视线。我问你昨晚睡到好吗，我好像断片了；昨晚我打鼾了吗，有没有吵到你。

你站起身，发梢的那滴水珠骤然滴下。你说，我睡得很舒适，我还一觉睡到了天明，所以没有听见你有没有打鼾。

后来我们都没再提这件事。喝啤酒喝断片确实挺丢脸的，更何况每次想起那晚我都不由地记起那个梦，实在荒唐。如果梦见你也让你觉得是种罪行，那我供认不讳。

至于需要坦白的第三件事，其实是那家好吃的蒙餐。那不是我散步时意外发现的，是我找你的内蒙朋友打听来的。他说你上大学前在北京打工那段时间，你有好几次都想踏进那家店门，只是当时太穷，舍不得。后来进了大学，你可能就忘了。

类似之事不少，我就不赘述了。林林总总，无外乎就是九个字，我对你的心思不单纯。

你可能不相信，甚至会反问我，既然我对你有这心思，怎么还要离开北京，搬到上海发展？

“郑云龙要成为第一个主演《变身怪医》的中国音乐剧演员了”，这样的机会，我实在不想错过。不是说我宁愿为此错过你，只是我希望，我的生命中不只有你，还有坐满整个剧院的观众。

但我确信我不会因此错过你。只要我们永远是彼此的挚友，只要你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或许吧，或许有一天，我不止有整个剧院的观众，和你也不止于挚友。

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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