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的感觉真踏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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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淮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身感觉都是兵分两路的:头脑清晰神清气爽+菊花爆裂半身不遂。
吴晓峰单手枕着头侧身睡在他面前,呼吸平稳睡的很香,淡淡的阳光折射在他脸上,眉目格外明朗,依旧一副十足的少年气。
现在完全恢复神智的詹淮秋自然对过去这一整夜零零碎碎的细节记忆犹新,他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吴晓峰的,刚开始软硬兼施,见没用索性把那点高高在上的尊严就地粉碎,管它什么狗屁的三观,直接哭着喊着不让人走……其手段无赖又下三滥,衣冠楚楚的詹律师昨晚在小土狗胯下全全崩盘。
但是他不后悔,就算再让他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打浑爬耍无赖。他总算明白,人到了这个年纪,事业金钱地位都不是必须,那个在狂风骤雨中随时为你保留着一隙宁静的人,才是人生最大的憧憬。
他的憧憬,原来一直都是吴晓峰。
不知是不是呼吸喷在脸上的原因,吴晓峰眯眯的睁开一半眼睛,见詹淮秋惺忪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他好像看得很专注,且看好一会儿了。
“你早就醒了?”声音里带着嗝楞的鼻音。
“五分钟。”詹淮秋一动不动,弯起个浅浅的笑,透出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隽秀。
介于四年前二人打响第一炮那晚詹淮秋就是醉成条狗,吴晓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蚯蚓,他太焦虑,生怕大叔翻脸不认人,于是怯怯的问:“昨晚发生的事你没忘记吧?”
“没忘。”詹淮秋轻轻动着嘴唇,嗓子也有些哑,其原因显而易见。
吴晓峰几次欲言又止,因为他迫不及待想问出的问题也是他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我们……”
“这是你家?”
俩人异口同声。
吴晓峰落了一口气,点头道:“是,我租的房子。”
詹淮秋一阵私密的心理活动,迟疑着问出那个问题:“你女朋友怎么没回来?”上次听他讲电话那语气,分明就是已经跟女朋友同居了。
吴晓峰眼角捎出个坏坏的笑,说:“你要来这里,我就把她打发走了啊。”
詹淮秋眉心深蹙百般滋味,一边唾骂自己三观稀碎竟然跟个小女生抢男人,一边又忍不住感慨鸠占鹊巢的感觉真他妈好!他不是圣人,没那些贞洁的高尚情操,只知道一个常年吃素的人一朝见荤,那肯定要大开杀戒,哪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你一边跟男人睡一边交女朋友,你到底想玩什么?”就算他已经决定横刀夺爱,但对于这种水路陆路通走的万金油体质还是很膈应,直白了说就是嫌弃。
吴晓峰一下就来劲了,万分欣喜道:“你吃醋了?”
“你怎么这么没节操!”骂话脱口而出后,詹淮秋才意识到这话更像在骂自己,昨晚没皮没脸撒泼打滚缠着吴晓峰做爱的人是谁?对对对,就是他。
吴晓峰不知道什么心理活动,不说话,就是瞅着他笑,那模样傻归傻,笑起来眉宇间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再是几年前没心没肺的狗崽子憨笑。
“你饿吗?”
詹淮秋当然饿,昨晚在订婚宴上吃的还没走出大门就全吐出去了,加上马不停蹄做了大半夜的床上有氧运动,他早已腹中空空。
“饿。”他应了一声。
吴晓峰二话没说,掀开被子光裸着身体就一个翻身下床,支棱着大长腿打开衣柜随便拿了条内裤套上,“我给你煮面条。”丢下这句话就走出卧室。
恍惚间,詹淮秋像是又回到在莲花乡那个时候,这孩子对他的无微不至几乎全都体现在食物上,不修边幅不值几毛的关心,却让他留恋至今。
他打开被子看看自己同样丝缕未着的身子,大腿上斑驳的性爱痕迹叫嚣着昨晚的狂蜂浪蝶,他知道吴晓峰跟他一样享受,全情投入的肢体和生理反应永远骗不了人,只是……
手机震动了几下,他四处找了一圈才发现手机掉在床脚,这是怎么甩到那里去的?强忍着酸痛的四肢捡起来一看,是袁琦?他大清早的打电话干什么?
有点躁,但皱皱眉还是接通了,“喂,袁总。”
袁琦没察觉出他嗓子的扭曲,直接进入主题:“淮秋,我发给你的新数据看了吗,我的建筑材料丢失保守估计二百万,已经构成职务侵占,现在……”
“袁总,今天周末啊。”詹淮秋不想在周末谈公事,起码这一刻不想,他的心完全挂在厨房那个人身上,一时半会儿解不下来。
袁琦怔了怔,他周末找詹淮秋讨论工作的次数不在少数,之前从未被回绝过,怎么今天会泼他一头凉水?
詹淮秋也意识到表达过于直白,毕竟对待衣食父母还是要有所收敛,所以解释道:“我昨天喝多了,现在头疼得很,不想谈工作,抱歉啊哥。”
不知是不是那声“哥”呼唤的太过讨好,袁琦那点逆毛顿时被捋顺,变得善解人意起来:“我听朗宁说你们去参加邢匡女儿的订婚礼了?能理解,社交场合免不了推杯换盏,那你先休息,新数据有空看看就行。”
听起来对方并没有不悦,詹淮秋就放心了,“我会的,今天之内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他才发现,昨晚朗宁给他打了五个电话,外加十来条微信。
来电时间正好是他去卫生间吐那会儿,至于微信……他点开,第一眼就看见十点半发的最后一条——老弟,车震玩的销魂啊,我都以为是我喝醉酒眼花了(奸笑)
下面还友情附送了一段近一分多钟的视频:在光线暗淡的地下车库,一辆夜海蓝的大G吭哧气喘,车头点地,车身晃动,幅度不是很剧烈,但频率紧凑时间亢长,完全把2.6吨的车玩成了摇摇乐。
就算隔着手机屏幕,詹淮秋都看的面热,能想象昨晚他和吴晓峰在车里的水乳交融有多疯魔。
可这竟然被朗宁给拍下来了……顿时庆幸前几天已经把防窥膜贴好,否则他这把柄够朗宁讥讽到下辈子。
吴晓峰探进半截身子,“好了,出来吃面。”
詹淮秋拖着老胳膊老腿艰难的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衬衫,翻来翻去怎么看都跟块抹布似的,索性打开衣柜顺手拿了一件吴晓峰的衣服穿上,夹着火辣辣的后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去客厅。
正捧着个大碗嗦面的吴晓峰一抬眼见他穿着自己的t恤,心里丝丝儿的甜,指着桌上的那碗面:“吃个素面吧,家里连根火腿肠都没了。”
昨晚被酒精和情欲浇盖了大部分意识,仅剩的那一小部分也都用在跟吴晓峰肢体缠绵上了,詹淮秋就没注意这“家”什么样,这会儿坐在客厅粗略的一环顾,看相对拥挤的摆设确实是两个人住,但他一点跟女生有关的东西都没发现。
但凡有女人在的地方,且不说到处是罗里吧嗦没用的一堆小玩意儿,基本的日常生活用品总该有吧,可他一样跟女人有关的物品都没见到,包括女款拖鞋。
詹淮秋貌似洞悉出点儿什么信息,但没有急于戳破,而是不动声色的问:“你女朋友在哪工作?”
“在……商业区的一个奶茶店。”吴晓峰瞎掰着,丝毫没察觉出詹淮秋的异样。
“怪不得下班晚,”詹淮秋一口一口嗦着面条:“你们同居多久了?”
“两……三个月吧。”吴晓峰也不知道该把时间说长一点好还是说短一点。
詹淮秋哼笑两声,抬起汤碗把油吹开,喝了两口汤,而后定定的看向吴晓峰,半晌才说:“吴晓峰,三年不见,我只是变老了,不是变傻了。”
吴晓峰一手捧着碗一手挑起一撮面条,似懂非懂的跟他对视,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跟女朋友同居两三个月,家里竟然没有一件女性用品,连个洗面奶都没有,衣柜一打开,清一色都是你的衣服,”詹淮秋问:“怎么,你女朋友只穿奶茶店制服?”
本来还想再虐虐大叔的吴晓峰没想到马甲掉的这么快,但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硬着头皮说:“奇怪,我就不能交男性女朋友吗?”他认为这个对詹淮秋的冲击肯定更大。
谁知詹淮秋低下头,憋出个既收敛又放肆的笑,笑的背脊都弓起来了:“所以……所以你跟河马冲破层层阻隔,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吴晓峰“大惊失色”,詹淮秋从哪里看出来这里的摆设跟河马有关的?总不能是盲猜吧?
望着对面的人脸上一阵白红,詹淮秋更开心了:“怎么不反驳,莫非被我说中了?”
他之所以会知道另一个“同居人”是河马,原因很简单,上星期他才驾车送河马回来过,就是吴晓峰半道闪人号称要去接“女朋友”下班那天,把他郁闷的不轻。只是昨晚喝过头,加上在车里被干的晕晕乎乎,下车后几乎是被吴晓峰扛回家的,哪有那精力去分辨周围环境。
刚刚站在客厅仅是往外面瞄了一圈,他就觉得这地方他近期来过,再一看屋子里的摆设和生活用品,稍一推理,记忆和事实就串联起来了。
吴晓峰闷闷不乐,收拾起碗筷径自走去厨房,詹淮秋古怪的看着他的背影,嘿,他这个骗人的人还不高兴了?
“怎么了?有什么就说出来。”
小土狗背对着他低头洗碗,就跟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不搭理人是吧?”他又问一遍。
小土狗还是不吱声。
詹淮秋没再多问,拖着年迈沉重的步伐走回卧室,不管昨天那身西装再喽啰,先遮遮体。穿好衣服走到门口的鞋柜旁,忍痛弯腰穿上鞋子,正要打开门,吴晓峰冲了过来。
“你要去哪里?”
“回家,不然我在这儿干嘛,你又不理我。”詹淮秋如是说。
“我没不理你,我就是……”吴晓峰词穷嘴笨的想寻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我就是……讨厌你。”说完就一个大怀抱把人满满的搂在胸前。
身穿西装的詹淮秋被猝不及防的抱在一身腱子肉外露的怀里,不懂他要表达什么,一边说着讨厌,一边又要死死箍着他。
“我讨厌你……讨厌你的聪明,什么都骗不过你,”他还气呼呼的:“我就想气气你,让你吃个醋什么的,谁知你这么快就……”
詹淮秋总是逃不过吴晓峰示弱的撒娇,这简直是他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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