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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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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羽默默地承受着其乐的责骂,说不出任何替自己辩解开脱的理由来

-----正文-----

杨家订婚宴上的闹剧,一时间在圈子里都传为了八卦笑谈,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江拂晓也听说了,陈天蓝回到江家时,江拂晓还在餐桌上笑眯眯地和他八卦了几句。

“谁干了这么有魄力的事情?听说还是你们高中同学?北高都这么……人才辈出的嘛?”

江拂晓比他们年长,四十来岁的年纪,外表却显得极其年轻,看起来更像他们的同龄人。虽然有着略显阴柔的端正容貌,但无损他的气势与威严。

陈天蓝近段时间过得也不太好,神色疲惫,并不想和他议论杨家的事,只阴郁地瞄了江拂晓一眼,淡淡地道,“他们的事情,比传闻的复杂多了。余笙桥也不是那种人。”

江拂晓坐在正上方的主位上,慢条斯理吃着早餐,闻言只嗤笑了一声,悠悠说道,“你那同学是什么样的人,和我们关系倒不大,倒是杨羽这边,杨老头子那一窝儿子,也就杨羽还算不错,和我们也有交情,就这么被赶出家门,杨家只怕得乱一段时间了。只是,杨老爷子怎么小题大做的,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陈天蓝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筷子,露出无奈的表情,“是杨羽自己放弃了。”

江拂晓微微一愣,然后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嘲笑道,“哦,没想到他还是个情圣哪!看来那余医生真不简单,我听说,他还是李家的私生子?”

陈天蓝有些忍无可忍,瞪了江拂晓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啊?”

江拂晓却不以为忤,凤眼微眯,意味深长地笑着,“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杨老爷子其他儿子都是废物,他以为培养继承人,是菜市场买白菜啊?有机会你记得要给杨羽雪中送炭啊,毕竟你们也是朋友嘛!”

陈天蓝名义上是江家的少爷,实际地位和江拂晓的心腹差不多,对江拂晓的命令只有执行的份儿。

他很快领会到江拂晓的用意,不由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江拂晓见状,便冲他扬了扬眉,“难道你不想和他交道?”

陈天蓝继续吃他的饭,只道,“江慕和他交情更好。”

江拂晓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提及江慕的语气就变得苛刻了许多,“他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这么多年干过一件正事没有?另外,我快两个月没见到他人了,他死哪里去了?”

陈天蓝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江拂晓眯起眼睛,眼神犀利地瞧了他一会儿,又玩味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慈眉又善目,语气亲昵,“算了,他别给我闯祸就行了。来,把面包给哥哥递过来。”

陈天蓝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将面前的面包餐盘递给了江拂晓。

******

杨光向江慕他们打听杨羽的行踪,最后在余笙桥的公寓找到了杨羽。

打开门走进房间,室内沉闷的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烟酒气味,令人十分不适,杨光下意识就皱紧了眉头。

杨羽背靠着沙发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身边凌乱堆放着酒瓶,烟灰缸里的烟头也堆积如山。室内光线昏暗,客厅窗帘仅拉开了一条缝,一线光亮照射进来,斜斜落在杨羽身上。而杨羽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看到杨光走近身前,杨羽终于抬起了头,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的,看着极为憔悴颓唐。

杨光叹了口气,到阳台边将窗帘全都拉开,让阳光照进室内,又打开窗户通风透气。他弯腰将杨羽周围的酒瓶都捡起来,放到茶几上,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望着杨羽。

杨羽仍然双眼无神,一副游魂模样,“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杨光从来没有见过弟弟如此颓废,心里不由既生气又心疼,沉声道,“我来看看我弟弟是不是还活着。”

杨羽挣扎着站了起来,弯腰坐在沙发上,微微苦笑,伸手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

“大哥,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一下,不用担心。”

余笙桥离开之后,杨羽无心应对家族风波,整日都待在余笙桥的公寓里,失魂落魄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喝了太多的酒。虽然他清楚地知道他已经等不到余笙桥再回来,但杨羽仍然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是他和余笙桥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盛放着他们所有的回忆。李家的人来过一回,杨羽不许任何人动里面的东西,直接签了一张支票扔给李太太,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擅自将这座房子买了下来。

杨光脸色微沉,盯着杨羽,道,“你还需要多久?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你是需要几年,还是几十年?就为了一个……对你做过那么卑鄙的事情的男人?”

“哥,能不能别提那件事了?”杨羽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泛红,流露出苦痛之色。

杨羽不忍心再刺激他,幽幽叹息了一声,也就不再提了。

他走到杨羽身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低声斥责,“家里乱了套你也不管,公司也不去,你是铁了心什么也不要了?”

杨羽偏过头去,像是刻意逃避,“我暂时没心情。哥,再给我一点时间。”

杨光道,“你在这里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他已经走了,木已成舟,你只能向前看。”

杨羽沉默不语。

杨光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对他道,“杨羽,你何必和爸妈闹成这样?听话,回家去跟他们认个错,爸妈肯定也不会跟你计较了。爸妈年纪都大了,你也得替他们着想一些才是。”

杨羽闭了闭眼睛,抬手揉捏着生疼的太阳穴,半晌才道,“大哥,麻烦你转告他们,我不会再结婚了。除此之外,爸妈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杨光却皱起眉头,生气地道,“你不结婚,哪来的继承权?”

杨羽垂下手腕,又抽出一根烟点燃,道,“不是还有大哥你在嘛。”

杨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爸妈对我是什么态度,我自己也不是那块料。”

杨羽沉默一阵,道,“……那是他们不对。”

杨光从他手中把烟抽走,神情沉肃,“小羽,听哥一句话,和大哥回家去吧,都知道家里需要你。为了一个……男人,你何至于如此呢?而且,你想留住他也不是不可以,就连李家小姐不都接受了吗?何苦非要闹到两败俱伤?”

杨羽忽然抬起双手捂住脸庞,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脸,声音沙哑至极,“不是那样的……我明知道余笙桥是孤儿,这些年,我都对他做了些什么?我……”

杨羽说不下去了,未竟的话语消失在无声的哽咽里。

杨光一阵哑然,看着杨羽痛苦的模样,终究是对弟弟的心疼关爱占据了上风。

他抱住杨羽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放缓了声音,妥协般地道,“如果,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不可或缺,你就去找他回来好了。”

杨羽转过头,看着哥哥,眼圈一下就红了,“哥……”

杨光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背,站起了身,勉强一笑,“好了,我记得你小学毕业后就没哭过了啊?别孩子气了,早些振作起来,家里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

杨羽尝试了很多渠道和方式,却都打听不到余笙桥的去向和行踪,迫不得已,只好通过陈天蓝将陈其乐约了出来。

陈其乐是余笙桥的朋友,但和杨羽并不太熟。而且,一直以来,陈其乐似乎并不太喜欢杨羽,偶尔打照面说话也总是夹枪带棒的。

此时,杨羽在预订的餐厅包间里等了很久,陈天蓝才和陈其乐一起姗姗来迟。陈其乐像是并不乐意见他,臭着个脸,横眉竖目,看杨羽的眼神甚至都带着一种仇视。

杨羽自然清楚是因为什么,只朝他们颔首致意,微微垂下眼帘,回避着陈其乐凶恶的眼神。

陈天蓝还没来得及周旋两句,陈其乐就发作了,不高兴地一屁股坐下,瞪向杨羽,质问道,“我为什么要跟杨大少爷一起吃饭?我何德何能跟杨大少爷坐在一起?我们很熟吗?”

陈天蓝坐在他身旁,握了握他的手腕,打圆场道,“其乐,大家相识多年,朋友一场,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陈其乐嘿笑了一声,望着杨羽,抬起下巴,满眼写着挑衅与嘲讽,“我为什么要有礼貌?他不乐意就滚啊!”

眼看杨羽的脸已经黑了下来,陈天蓝忙警告地瞪了一眼其乐,又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其乐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把脸转向另一边,似乎连看都不想看到杨羽。

杨羽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只好强行忽略其乐的敌视态度,暗自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其乐,我请你过来,只是想知道,余笙桥在哪里。”

“你还有脸提他?!”听他提起余笙桥,本就如同火药桶的陈其乐瞬间爆发,重重地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杨羽,神情愤怒至极。

杨羽被震了一下,但仍盯着陈其乐,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沉声道,“我需要找到他。”

陈其乐冷冷一笑,牙关咬得咯咯响,“找到他?让你继续折磨他吗?!”

杨羽脸色一僵,一时没有说话。

陈天蓝见势不妙,忙又拽了拽陈其乐的衣角,想让他控制一下情绪。

其乐却激动上头了,指着杨羽,怒不可遏,一字一句地道,“那些女人,无论拿了你多少钱,都不会觉得亏欠了你什么!只有余笙桥,是个傻子!为了你的一时兴起,为了你的寻欢作乐,为了你高高在上的施舍,付出了十几年的青春和血泪!他那个时候都成孤儿了,你趁虚而入就算了,这些年,你都把他当什么了?!玩物?情妇?有钱就可以这么糟践人吗?!”

陈其乐的控诉振聋发聩,杨羽和陈天蓝神色各异,包间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俄而,陈天蓝看了看杨羽阴沉的面孔,想要制止其乐继续说下去,用力拽住他的手腕,想拉他坐下,“其乐,先坐下来吧,有话好好说……”

陈其乐却不依不饶,把心中积压的愤怒与不平,一股脑儿地都宣泄了出来,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天蓝,幸亏那时候你有你哥哥帮助,不然也可能遇到这种混蛋了!余笙桥只是需要一点帮助渡过难关,却付出了十几年的时间去偿还!况且,你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吗?其他女人你也是这样毫无所谓地一掷千金!你为他付出过什么?他明明一直都过得那样辛苦!他好不容易在舟济医院安定下来,明明有着那么光明的前途……是你毁了他!”

其乐说到后面,眼眶也红了,一屁股坐了下来,咬紧牙关不停喘着气。

杨羽默默地承受着其乐的责骂,说不出任何替自己辩解开脱的理由来,黯然垂着眼睛,一语不发。

其乐骂了杨羽半天,看到他黯然神伤的样子,终于觉得解气了几分,喘着粗气平复下来后,站起身将座椅一蹬,就打算走人。

杨羽这时忽又抬头望着他,沙哑着嗓音,重问道,“其乐,笙桥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其乐怒气冲冲地就要摔门而去,陈天蓝眼疾手快地拦住他,将他拉了回来,重新摁坐在餐桌前。

杨羽看陈其乐完全无法沟通,只好把希冀的目光转向陈天蓝,道,“天蓝,我找你们没别的目的,就为这一件事。”

陈天蓝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沉重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杨羽又看着其乐,眼神分外执着。

其乐愤愤地别过头去,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讨厌,坚持道,“我确实不知道!就连他走,都是陈天蓝告诉我的!”

杨羽想了想,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缓缓说道,“我和余笙桥的事,有点复杂,过去我当然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我想找到他,给我个补救的机会,好吗?”

“补救?”陈其乐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恶意地大笑了一声,冷冷地瞪向杨羽,尖锐地嘲讽他,“杨大少爷是打算拿你的钱来补救,还是拿你的人来补救?我看余笙桥应该都不需要了吧!拜托你放过他,大家各自安好吧!”

杨羽神色一暗,轻抿住下唇,脸上流露出狼狈之色。

陈天蓝看陈其乐确实无法心平气和地和杨羽交流,担心其乐真把杨羽得罪狠了,只好主动将陈其乐带走了。

杨羽在陈其乐这里挨了一顿痛骂,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其乐责骂他的那些话语,字字诛心,让杨羽一个人在包间里呆坐了半天也无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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