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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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吃完饭后秦杨礼数周全地帮忙打了车，自觉只喝了半箱啤酒只要是个人都很难醉这么久他不好装太过的李望笑笑，表情很镇定地让自家助理先上车。

李望一只手扶着车门，表情很认真地让他到家以后给自己报个平安，秦杨眨眨眼，笑了一下，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我怎么记得我们好像没有联系方式，没有联系方式怎么报平安。

李望看起来有些纠结，大概是听出他在要联系方式的意思，迟疑几秒以后到底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给他扫，对他笑得很漂亮，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那现在加一个就有啦。”

秦杨笑了下，就当着他的面给他发了好友申请，又备注了自己的名字，还笑着对他晃了下手机，两颗可爱的虎牙露出来，好像在刻意邀功一样，好幼稚——其实李望知道，那是他工作用的微信，是谁都可以加的，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加过，也从来不觉得一个微信号能意味着什么。

李望喜欢秦杨，但也仅仅只是喜欢，想对他好，并不求任何回报，也不会因此让自己受什么委屈，无论何时都不会让自己处于只能任人施为的地位。

说句难听的，李望从来没想过要和秦杨在一起。

朋友说他这样太冷漠太不近人情，李望并不反驳。

就当他是冷漠吧，李望在暗恋上有自己独到的一套理解，他认为只要他跟秦杨之间没有实质性的情感连结，他的一切跟秦杨一样，都是自由的。

换而言之，只要秦杨没和他在一起，就算他跟秦杨上床了，他也可以接受秦杨同时不只有他一个床伴，或者在跟他维持床伴关系的同时和别人在一起；李望自己也是，他可以选择和秦杨做爱，也可以选择和别人上床。

秦杨是自由的，无论是情感还是身体，李望给他这个权利，也允许自己遵循欲望。

要他从良，除非秦杨要和他在一起，可这怎么可能呢？秦杨又不喜欢他这种类型，李望也不是那种因为喜欢而克制自己欲望一味顺从对方喜好的小白花。

……

秦杨到家后说话算话地给他发了报平安的信息，李望没有立刻回，洗完澡以后才慢吞吞地发了个“好”字过去，态度算不上热络但也没有特别冷漠。

“早点睡。”李望又说。

秦杨大概过了几分钟才回他，也只说了句好。

老狐狸的回复速度，李望弯了下眼睛，拇指指腹在屏幕上秦杨的名字那里很轻地摩挲，心想秦杨这是打算为他打破惯例吗？又很快将这个想法收回，秦杨大概只是看上了他那副还算不错的皮囊，想和他搞上一次。

不过能和他做一次也很好，李望舔了舔嘴唇，不自觉想起秦杨那张总是未语先笑的脸，有点轻佻地在他身上滑过的目光。

……

最近他们碰面的次数似乎太多了些，又一次在聚会上碰见秦杨的李望无意识地拧了眉头，在秦杨察觉到视线向他看过来前及时调转了脚步，转头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跟这次聚会的撺掇人季榆问罪：“秦杨也要来你怎么不和我说？”他要是早知道秦杨会来他就不来了，平日里李望一向很注意，尽量不和秦杨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以免引起他的怀疑，让他觉得自己别有用心。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季榆显然是知道的，只是装傻几秒就笑嘻嘻地揽住他肩膀，看似亲密地和他耳语，凑到他耳边说的却是一些很恶趣味的话：“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他跟他没有关系吗？我就想看看，进入他生活后的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自己说的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亲密。”

李望嗤笑，只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拉远了和他的距离：“季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可不可以做到你难道还不清楚？”

几年来，李望曾无数次看到过秦杨和别人拉拉扯扯地离开酒吧，可他从来都没有干涉过，只是没什么表情地带走另外一个。

只不过看见秦杨把人带走的李望干起人来会比平时凶得多，也不像平常一样有耐心慢慢磨，去顾及那些‌‌‎‎‍一‎‌夜‌‍‎情‎‌‍‎对象的体验。

不过据某个跟他搞过不止一次的小零所说，没那么有耐心的李望比起平时也别有一番风味——性格很恶劣的同时脸还是很好看，干人也凶猛，好像随时都能把他搞死在床上。

总而言之，爽，不一样的爽，还想再跟他搞很多次的爽……当然，如果事后他能顺利起床的话就更完美了。

在他们还没正式认识的时候李望对秦杨都有克制不住的占有欲，现在认识了反倒能克制住？季榆才不相信，是以对于他说的这句话只是笑笑，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那只能代表之前的你，不能代表现在的。”

李望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反驳季榆就整个人僵在原地……因为背后有人很冒犯地捏了下他后颈。

李望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脖子能这么敏感，被人猝不及防触碰敏感部位的他像是被拎起后脖颈的猫一样整个人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听着秦杨用有些漫不经心的语调和季榆寒暄。

李望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听见秦杨跟季榆道谢，又用很狎昵的语气和他抱怨说他很难约，都看见他人影了也不过去跟他问好，倒是自己跑到一个小角落里。

骗人，你根本没约我，李望心里颇有些不服气地想，结果一打开手机屏幕就看见秦杨刚才给他发的微信——看见你了，别乱跑。

……这是在说什么啊，李望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被秦杨当小孩对待，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脖子。

秦杨看他自从看了眼手机以后就一直脸颊微红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刚看见自己消息，嘴角不明显地翘了翘，李望……李望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秦杨承认得也坦然：“我不知道啊，但季榆给我打包票说他有办法把你骗来。”

李望：“……”

这话说得，好像李望故意躲着秦杨一样，虽然他确实有躲他的意愿，但李望并不想被秦杨这样觉得，就语调温吞地反驳他：“你也没约我啊？”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躲我还成我的错了？”秦杨被他逗笑了，表情不太严肃地反驳他不太讲理的栽赃。

“……我不是这个意思。”被人刻意引导进语言陷阱的李望忘了要反驳他并没有在躲着秦杨的事情，只是下意识地否认秦杨明显是在偷换概念的话。

一旁的季榆表示没眼看，觉得此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被感情支配的李望完全是自我感觉良好，他这么傻白甜的要是真落进秦杨手里怕不是要被人玩死。

季榆没留在这里当电灯泡的意思，很快以要去洗手间为由和他们告别，让他们玩得尽兴。

李望险些脱口而出一句“玩什么”，最终却只是在秦杨直勾勾的目光中表情僵硬地保持沉默。

“你很紧张？”

李望承认：“有一点吧。”

“很怕我？”

李望摇头，他跟秦杨没什么体型差，他要是不愿意，秦杨也没办法真的强迫他做些什么。

“那……愿意和我走吗？”秦杨到这会儿反而明知故问上了，在那冲他故作暧昧地眨眨眼晴，还手心朝上地朝他伸出手。

这场景太有‍‌‎‌诱‌‍惑‍‎力，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人像这样朝他摊开掌心，送给他一颗因为一直揣在身上被体温捂得温温热的、表面略微有点发黏的粉色千纸鹤糖。

是以李望哪怕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只是纠结两秒就把手搭上去——秦杨想和他做爱，李望很清楚，秦杨想上他，李望也明白。

可是秦杨想和他做爱是在圆他的梦，他没有理由拒绝，只觉得那对不靠谱的爹妈对自己倒也不算毫无用处——至少给他生了副好皮囊，还能让他被喜欢的人盯上。

他一把手搭上去秦杨就笑了，抓着他的手把毫无反抗意识的李望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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