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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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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正文-----

下午程靖昱还去了公司,五点半准时过去的时候,桌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

桌上加上他一共六个人。

程秉忠夫妇,他们今年刚二十岁的儿子,程嘉和沈州。

程秉忠看见程靖昱来了后像是十分高兴,立马站起身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说:“靖昱,见你一面可真难啊!你现在可是大忙人了。”

“哪有叔叔忙,处理完那边公司的事情还要亲自来香港看看,您辛苦了。”

程靖昱避重就轻,笑的很斯文。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哈哈哈。”程秉忠听出来程靖昱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装糊涂,亲切地招呼他坐下。

“哎呀,沈总也看见了,我这个侄子就是这样,合作的时候没给你添麻烦吧?”

被提到的沈州此刻坐在座位上,面对对方这显而易见的试探,他只是礼貌道:“有程小姐在,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真的是在合作了?

程秉忠琢磨了一下,随后笑着让服务员进来上菜。

程嘉也趁机插了进来,在期间游刃有余地插科打诨,笑闹声不断。

席上的人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实际里一个来回八百个心眼子,程秉忠一点便宜都没占到,一席话聊下来,除了传闻中两家的合作,其他具体项目名字、内容、进展一概不知。

而想着带过来长点见识的儿子,也只会傻傻地举杯向沈州敬酒,除了第一杯沈州给他面子喝了,其他的都不动声色地劝了回去,一来二去,反而是他的傻儿子乐呵呵地喝了不少酒,程靖昱和程嘉和看马戏团的猴一样看着他。

程秉忠怒其不争,同样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怎么大脑的发育差别会这么大!

最后还是他出马,沈州才动了下杯子,但他再客套,沈州好像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暗戳戳抛出去的橄榄枝,沈州都圆滑地踢开了。

酒喝到一半,程靖昱的手机响了,看见署名后他面带歉意地对程秉忠说:“叔叔,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个差要出,实在推不开,定的今晚机票。”

吃饭吃一半就走人,程秉忠作为长辈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是也没办法说什么,机票都订了,现在不让他走反而显得他不大度,于是笑道:

“正事要紧,你去吧。”

程靖昱还真的就一点也没客套,立马就走了。

出了大门后,程靖昱才呼了一口气,孙秘书已经在门口等了,看见他后立马道:“程总现在走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程靖昱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

夜晚的风凉凉的,他有些醉地靠在门前的柱子上,想了几分钟后,然后缓慢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没人接。

他又拨了一次,水润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盯着某一处,电话里的忙音像是他断线的脑电波,一瞬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完全依赖于酒后激增的费洛蒙。

“程总——”孙秘书是真的有些急了,飞往海城的航班今晚就这一班了。

程靖昱垂眼等了一会。

嘟——嘟——

还是没人接,程靖昱挂断了电话。

“走吧”

曲年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原本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再睁眼结果天都黑了。

他的手机一直是静音,睁眼看见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后原本还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急忙起床,套了个厚外套就给程嘉回了过去。

程嘉那边的环境很安静,看曲年接通后也就放心了,让他慢慢来,不用急,车程也就十分钟,司机就在楼下。

曲年简单的洗漱了后终于出门了。

程嘉派来的司机在楼下已经等了太久,程嘉没有其它的通知他也不敢走,只能期盼楼上的祖宗可以快点出现,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小时,人终于急匆匆地裹着一阵冷风跑了过来。

司机师傅比曲年还着急,把车开出了火箭的架势。

也算赶巧,本来以为会堵车,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酒店后,前面的车刚走,连找停车位的功夫都省了。

程嘉就站在门口,看见曲年后朝他招了招手:“怎么才到,快进去吧,里面没人了。”

“啊?”

曲年一路急着赶过来,胸腔本来就鼓动得厉害,听见程嘉这么一说更平静不下来了。

“怎么没人了?”

“你迟到太久了,阿昱赶飞机,我叔叔他们也走了,我还是用了点办法才让沈州留下来了。”程嘉眨了眨眼笑着说。

曲年有点好奇,刚准备问程嘉用了什么办法才把沈州留下来的时候就又听见对方揶揄他:

“你们两个聊还需要什么人在场?怕了?”

“我怕什么!”男人果然禁不起激,曲年腰杆又挺了起来,连刚刚准备问的问题都忘了,说了句走了就大步往里冲。

程嘉对里面的侍应生扬了下头示意他带曲年过去。

包间在楼上,侍应生带曲年上楼往里走了几步后就停在了一件房间门口,礼貌道:“是这间,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还能有什么需要,他和沈州打架的时候过来拉架吗,曲年深吸一口气,在门外龇牙咧嘴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整理了一下衣服。

门没关严,很容易就推开了,曲年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人。

浓重的酒味,应该是喝了不少,连白皙的颈侧都微微泛着红。

原本以为开门的声音会让对方注意到自己,没想到贵的包间就是不一样,门开的太静音了。

曲年原本气势很足,但门开后对方根本就没打眼看他,那点气势瞬间跌落,尴尴尬尬地往里走了几步,然后停在沈州旁边,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

沈州缓慢地抬起来头,对上光线后眯了下眼,迷蒙着下意识要去够。

“沈州!”

曲年恼羞成怒爆喝一声。

模糊的人影在酒后看过太多次,但声音是第一回,沈州彻底醒了,受惊似的迅速收回了手。

酒醒了,面具也就戴上了。

“你怎么进来的?”

“要不是程嘉我哪有机会见着你啊,”曲年话里带着点讽刺:“有点事和你说。”

程嘉?

沈州捏了一下鼻梁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刚才他准备走的时候程嘉让他等一会,问她什么事她也没明说,而是不死心地叹了一口气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合作吗?三个五个劝你,一点都不心动吗?给个机会呗沈总~”

沈州只是笑了笑。

合作不是打感情牌就可以的,程嘉公司的人要吃饭,跟着他的员工也要,私事和公事沈州永远不会混为一谈。

他知道程嘉把他搬出来只是为了迷惑程秉忠,拖延时间,加上他确实欠程嘉人情,所以才过来,程嘉是个非常有能力且有分寸的女人,沈州知道她只是最后争取一下,这样的争取他之前也做过很多次,所以此时也只是笑笑。

果然程嘉看见没有转圜的余地,虽然心里惋惜,但还是潇洒离场,怎么说她的目的也达成了。

但离开前还是故作神秘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待会见。”

随后不久曲年就进来了。

沈州很难不多想。

之前避之不及的人主动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为了程靖昱的公司?

沈州的胸口堵着一团湿透的棉花,避开了视线:“你不用说了,没什么其他事就出去吧。”

“啊?”曲年还在琢磨怎么开口,听见了这句话后,眼一下子就睁圆了,难以置信沈州连一句话都不想听他说。

那副和之前一样不冷不淡的死样子让曲年的火瞬间窜起,歪着头脾气就上来了。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什么事都还没说你就让我滚蛋了?”

“我他妈就搞不懂了,从上次会议室见面开始你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和我装不熟,你大脑是不是落厕所被抽水马桶抽走了?”

曲年这些天的情绪终于爆发。

“我说你到这儿来又不谈生意又不旅游的,你来这儿干什么的?专门看我笑话装逼的啊?”

他气的快失去理智了,语速和拉稀似的,势必要把这个该死的死人脸喷的满地找牙!

“所以我该和谁谈生意?和程靖昱?你来就是为了说服我的吗?”沈州的脸色不比曲年的好。

哎呦我去,曲年听完沈州的话后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沈州要不要和程靖昱谈生意管他屁事,他又不是程家股东,他管程靖昱家破不破产。

但他此刻也不管了立马回怼道:“对啊!你大老远地跑过来,不和程靖昱谈生意你来干嘛,谁要你过来了!程靖昱——”

“别总提他!”

那一句“谁要你过来了”简直像一个巴掌一样扇得沈州的脸隐隐发烫,他羞恼地想要制止曲年,但曲年的战斗力远远高出他的想象。

“哈”

曲年轻笑了一声,随后像是找着了对方的死穴一样,紧盯着对方然后深吸一口气歇斯底里道:

“程靖昱程靖昱程靖昱程靖昱程靖昱!!!!!!我的程靖昱真的是又高又帅!帅帅帅帅!!”

嘴和安了喇叭一样,不顾旁边人越来越压抑的呼吸和逐渐变样的视线,闭着眼一通乱喊,已经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喊过瘾后还挑衅地看着沈州说:

“程靖昱三个字是你前列腺的点啊,怎么我一喊你就激动,这么爱听下次你花钱买个喇叭,我大发慈悲给你免费录一个。”

“不爱听老子说话,我还就不伺候,走了。”说完曲年就拍拍屁股转身准备离开。

包间里沈州的座位比较靠门口,他只要挪两步就可以跨出去了,曲年雄赳赳的刚迈出去两步,后面就闪出一个鬼,一把拉住了他。

他被吓得惨叫一声,还没叫完嘴就被堵住了。

慌乱中曲年根本找不到一个支撑点,脚步踉跄着靠到了墙壁、灯的开关、踢到了板凳,最后没撑住身子,顺着墙角慢慢倒了下去,一屁股坐在角落像个蘑菇。

而沈州一只手护着对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摩挲着曲年的脖颈,跟着他的力气一起贴到了角落。

之前装的辛苦,但那道防线既然已经突破那么后面也就无需顾忌。

只有最原始的情绪冲击着沈州的大脑——听见曲年的话后的愤怒和被戳穿后恨自己没定力的恼羞成怒。

外面呼啸过去一辆车的车灯闪过,室内,只能看见他攒动吞咽的喉结,和曲年扣在他后背蜷缩挣扎的手指。

曲年最开始被吓到条件反射要推开,意识到是沈州后下意识松开了手,最后被对方推着、摸着、窝在角落里亲了几个来回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立马用手在沈州背后捶了一拳,示意他滚蛋。

这个时候曲年才意识到舌头在人类说话的过程中的作用有多大,他呜咽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来。

最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了嘴,沈州依旧蹭着曲年的颈窝,若有似无埋着头轻吻着。

“操你玛德,滚蛋,”曲年边喘气边拽着沈州的衣领咬牙道:

“现在认识我了?你和不认识的陌生人也这么一见面就亲嘴吗?”

沈州没说话,过了一会忽然词不达意道:“你的房间一般十点半关灯,偶尔是十一点,好像是程靖昱过来的时候,我不太确定。”

但他会想象。

坐在程嘉没怎么装修过的客厅里,望着阳台,曲年的房间是靠近阳台的那间,其实应该是听不见什么声音的,但沈州一直盯着就开始幻听,程靖昱笑得有多开心,曲年笑得有多开心,两个人晚上在灯光关了之后会做什么。

沈州不太相信缘分这个词,后来有过动摇却是因为程靖昱和曲年他们两个人。

怎么会这么巧,两个人会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再次相遇。

所以再见的时候难免别扭,恨他们两个人的缘分,恨曲年送的汤,把自己包成一颗荔枝,只要不戳破,外表就还是坚硬的壳,如果没看见那份体检报告,曲年嘴没那么坏,沈州还能再忍。

他的手掌顺着曲年后颈凸起的隆椎慢慢摸下去,一点点丈量。

真的是好久不见。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关灯和程靖昱有什么关系,我玩手机呢!”曲年被他摸的浑身不自在,推了半天才推开一小条缝,手一松两个人就像磁铁一样又合上了。

……

曲年自暴自弃地躺在墙角,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咽了咽口水纠结着开口道:

“你放开我,我有点事和你说,快点。”

沈州终于松动了一下,直起身看着他。

“我——”即将步入正题曲年居然有点紧张,但还是一鼓作气道:“我没有把你的U盘给你妈,我放在了外面的牛奶箱里。”

他说完不敢正眼看沈州,心不知道是提着还是松着,跳得怪快的。

“我知道,我看见了。”

沈州的语气并没有多少起伏。

“你看见了?!”曲年震惊得不行,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罗瓦赛尔太太,横隔在自己心里这么长时间的刺结果压根就不存在。

“我以为你这死样子是因为U盘呢!”曲年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你来干什么?”

到底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沈州看着对方疑惑的样子不似作伪,心里暗叹一口气,有点明白曲年为什么一直强调他是直男了,或许有一定的道理,答案明明刚才自己已经说的够明显了。

过了一会他才低头伸出右手,曲年的视线也下意识跟了上去,看着那只手慢慢盖住他的手,然后露出小拇指上那道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疤。

之前的记忆又涌了上来,曲年心里有一种被威胁的钝痛,用力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沈州紧紧握住。

“我看见你体检报告了。”

曲年猛地抬起头看着沈州,想起那天在医院他的眼神。

沈州轻声道:“瘦了好多,想来看看你。”

何止是瘦了,身体的各项指标也差到令人发指。

整场对话里最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沈州用来压轴。

剔除彼此最初的别扭后,沈州终于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向曲年的视线像一种怀抱,最调皮嘴硬的孩子受了委屈也会受不了。

而曲年都忘了自己的体重了,难捱的日子里生存都足够吃力谁会在意这些?

沈州向前倾,摸了摸他冻红的耳朵,也撑住了他的脸,没让他躲开。

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此刻的对视才像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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