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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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带着大哥上药房做了两个月的差事,等门外那棵梧桐树飘落三夜的淡紫色花雨后,百济堂的账簿和钥匙都交付到他手中。
正院里的池塘养着几条珍贵的洁白锦鲤,朋友爱坐在天井下面的穿廊上喂食,打趣似的问我:“雨顺,如今你哥当了家,你就不怕以后他把你赶出去?”
“不怕。”我蹲在旁边紧盯住粉红荷花上那只蜻蜓的动静。
朋友想了想:“那你哥分你宅子和地契没有?”
口袋里装着大哥买的话梅干,我摸了块放进嘴里:“大哥说宅子和地契都是我的。”
“当真?”朋友惊得瞪大双眼。
“真的,大哥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说的,”我又说,“不过我没答应。”
“你个傻子,”朋友失望地叹了声气,“你哥估计是看你病殃殃的,活也活不了两年,索性拿好话哄哄你。”
“你也真是,你哥说什么都信。”
蜻蜓正好停落到脚边,顾不及回应朋友,我伸出双手将它稳稳扣留。
“杜少爷很有闲心打听别人的家事?”头顶突然传来句冷淡的审问。
朋友肩身猛颤,转过头登时瞧见面无表情的大哥,起身恭敬地行完礼后仓促逃走,奔出院门时险些绊倒。
我不解地望着朋友略显狼狈的身影,心想大哥又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阴鬼阎罗。
“捉的什么?”靠近后,大哥温声问我。
我把沾满泥巴的脏手放到大哥眼前,掌心张开的瞬间,蜻蜓敏捷地飞走。
白忙活了半个上午,此刻我失落地垂下脑袋。
大哥轻笑了声,摸出绣着青竹的手帕给我擦手。
往后半个多月,我都没有再见过朋友的面。问起书斋的先生,他说杜少爷被关了禁闭,罚在家中抄一千遍《道德经》。
我又问先生知不知道朋友犯了什么事。
先生说:“多长了张嘴。”
掀了掀眼帘,我听得云里雾里。
大哥神通广大,回家后我接着问他。
大哥淡定地抿了口茶:“他不该长嘴。”
我更加迷惑。
眼见大哥没有再解释的意思,我识趣地闭了嘴,守在池塘边捉了几天蜻蜓便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橘红的凌霄花满满当当地攀附着青砖黛瓦的马头墙,如同每天都有很多话想跟大哥说的我。可惜我白天见不到大哥,只能晚上跑到他房间里睡觉。
大哥没有赶我走,有时还会往我嘴里放颗糖。
等我说完,裤子已经被大哥完全脱掉,光溜溜的屁股还落在他手中揉弄。
自从大哥归家,一日三餐他都要守着我吃完。因此我身上多长了些肉,现在整个人好歹能够看得过眼,不会再被旁人调侃是病猫样儿。
大哥说自己在西洋学了种“以阳补阳”的医术,然后伸出手指扩起我的肉穴。
我问大哥,为什么要把我的腿抬到他的肩膀上。
大哥说这样能给我治病。
然后我被大哥干到喷水。
我又问大哥,为什么要把我翻个身。
大哥说这样也能给我治病。
然后我又被大哥干到喷水。
我继续问大哥,为什么要让我把屁股翘起来。
大哥依旧说这样能给我治病。
然后我继续被大哥干到喷水。
我听不懂大哥的话,不过大哥弄得我很舒服,而且大哥是不会骗我的。
事后大哥总会用自己的肉棒把射出的精液全都堵在我的肚子里,再抱着我亲嘴。
我觉得自己的病真的快好了。
这都是大哥的功劳。
不过母亲的病越来越重,起初吃饭时还能到堂屋里透透气,后来整天都得待在房间里周旋。
我带着洗好的樱桃去陪她解闷,母亲半散着头发倚在床塌上,如月的眼睛也变得十分模糊。
“阿雨,妈给你挑了几个姑娘,”母亲摸了摸我的长命辫,“你五叔算的命,说冲个喜是好事。”
我问母亲什么叫冲喜。
“冲喜就是结婚。”母亲疲惫地说。
我又问母亲什么叫结婚。
“结婚就是找个人照顾你。”母亲笑着说。
“大哥也能照顾我。”我往嘴里塞了两颗红润的樱桃。
“傻阿雨,”母亲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脑袋,“大哥又不能跟你结婚。”
我问母亲为什么。
母亲说因为我们是亲生兄弟。
我喋喋不休地追问为什么。
母亲拿我没办法,从枕头下摸出几张照片让我选。
我刚要说自己不想选,母亲便颓颓地咳了阵,消瘦的背脊快要下坠成小山,让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简单看了眼,我随便选了张照片。
母亲病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还说婚事会交给大哥办。
我懵懵地“嗯”了声,从瓷碗里认真地选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红樱桃。
等到大哥回家,我迫不及待地跑到他面前,摊开手掌把樱桃拿给他。
樱桃甜得出奇,时刻被我留在手中,动起想吃的念头后我就用舌头舔了圈解馋,此时面相看上去有些破皮软烂。
大哥却不介意,只是说:“喂我。”
我听话地放到他嘴边。
含住樱桃,大哥倏地俯身吻我。
“明明自己那么想吃,留给我做什么?”咬了咬我的嘴唇,大哥分开问。
我把踱进嘴里的樱桃肉吃掉:“上次大哥在信里说想吃樱桃,我特别想留给你,可是放坏了你都没有回家。”
大哥装着思索的模样:“我说过吗?”
“说过,”我笃定地回答,“信里有的,我都记得。”
大哥闷着笑不说话。
我有些着急:“大哥,我没有骗你。”
大哥捏了捏我的脸:“我又没说你骗我。”
我眨了眨眼睛:“大哥,我能不能跟你结婚?”
大哥微蹙起眉头,看着我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今天妈让我选了张照片,说要你给我办婚事。”我如实说。
“阿雨,”大哥收敛住笑意,“你答应了吗?”
我点头,像是真的做对了事:“妈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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