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公主们的苦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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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杨绛《我们仨》

第四章：苍穹之刻

（一）

“他又走了吗？”

“是的，今天早上小墨还在睡觉的时候。”

“……”

“别生气啦，他每天像长翅膀一样飞来飞去，都是为了你嘛。”

“他总是意识不到自己没有翅膀。”

（二）

苍穹之刻，是著名的云中城。溧墨初到这里时大吃一惊，得到了醨免费送来的白眼：“至于吗……”“当然至于啊！”溧墨两眼放光，“这就是我想象中的童话世界啊！你看这圆圆的房顶，奶白色的大理石柱，绕着人飞行的奶油云……这不就是只有童话里出现过的世界吗！”“……”醨更加无语，“我们赶紧走吧。”

“呜呜……”

“醨，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在哭……”溧墨感到有些好奇。她向前跑去，在一个凉亭处停下了。

凉亭里是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小女孩，头发是耀眼的金‎‌黄‌‌‍‎色‌‌，眼瞳却是孔雀绿，晕出些许青色。“呜……你、你是谁？”小女孩抬起头，微微止住哭声，向后退了几步与溧墨拉开距离，“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不是我们一族的吧？”

“我……你可以认为我是旅行者。我叫溧墨，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凰瑀洛，是凤凰一族的公主，隶属金凤凰科。你们……不会是听了传言来这里看我笑话的吧？”凰瑀洛略带戒心地看着溧墨。“什么传言？我们没有听过什么传言啊？”溧墨有些奇怪，而凰瑀洛似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我带你们逛一逛这座城吧？”“没关系的公主殿下，”醨开口，“我们需要见你们族的女王。我们有一些必须知道的东西……”“好啊，”凰瑀洛笑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找女王大人。”

（三）

“看啊……那不是凤凰公主吗？她怎么在这里？”

“什么凤凰公主啊，她凭什么是公主？也不过就是个继承了眼睛的废物！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继承这双眼睛，她甚至不如红凤凰科的凰千夕！”

“……”凰瑀洛试着不去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溧墨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颊：“公主殿下，您没事吧……”“没事，”凰瑀洛勉强牵出笑容，“我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请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溧墨有些不解，“为什么说您能力不足……？还有眼睛，那是什么意思？”“嗯……凤凰王族之眼，它有着漂亮的孔雀绿，拥有摄人心魄的力量。只有拥有这双眼睛才能成为继承人，而这双眼睛一代只有一个人拥有。我就是这一代的王族之眼继承人，”凰瑀洛叹了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能力非常平庸……我的天生魔法能力才三阶，但历代继承人的天生魔法能力都是六阶以上……大家都觉得下一届继承人不应该是我。你知道白凤凰科的凰旿曈吗？她是凤凰一族的圣女，天生魔法能力七阶，也许她来做继承人才更好吧……女王大人也经常这样说。”

“这样啊……”溧墨感到有点难过，“这样你很难受的吧，遭受所有人的恶意……要是我能帮你什么就好了……”

“啊，没关系的，”凰瑀洛连忙摆手，“不用考虑我的。放心吧，我好歹是王族啊，不能让别人为我担心。”

“啊……”溧墨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感到放心，但还是努力做出放心的样子：“不过……为什么叫你们的女王‘女王大人’？她不是你的母亲吗？”凰瑀洛看着她笑了：“不是，女王大人是黑凤凰科的。凤凰一族从涅槃之火中诞生，本就没有所谓父母。而且王族是根据王族之眼选‎‌‍‌‍拔‎‌出‌‍‎来‎‍的，所以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四）

“女王陛下。”

“呵呵……没想到魔王也会来我们苍穹之刻。”

华美的王座上，女人露出阴险的笑容。

“魔王啊，你来这里做什么？想要知道关于这个小女孩的事情？呵呵……我只能告诉你她不是普通的人类。剩下的，恕我无可奉告。”她大手一挥，“千洇，送客。”

“等……等等！”溧墨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赶了出去。她气得浑身颤抖：“什么啊！这个女王怎么这么恶劣！亏她能当上女王……”“溧墨，我为女王大人的态度向你道歉！”凰瑀洛急急忙忙跑出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让你看到苍穹之刻不好的一面了……”“啊……这不是公主殿下的错，”溧墨连忙摆手。接着，她转向醨：“……醨？你……你是魔王？”“是的……不过你不用管那个，你只要知道我是九阶魔法师就好了。”醨罕见地露出笑容。

因为……这是我和那个人的约定，我说过我会成为伟大的九阶魔法师。

（五）

“现在该怎么办呢……”

溧墨颓丧地走着。凰瑀洛看她难过，着急地想让她恢复精神：“那个……要不我们去问问凰旿曈吧？说不定她会知道……她现在已经是八阶魔法师了。”

“好……”

（六）

白凤凰领域，晨雾圣殿。

“有人吗……”溧墨小心翼翼地敲敲门，心中祈祷不要再出现一个像凤凰女王一样的人了。

“有呀！嘻嘻……”

门开了，一个小女孩撞进溧墨的视野中。她的头发是罕见的白色，眼瞳像凝结的冰块一样蓝得耀眼。她穿着用冰凌纹饰过的白袍，圣洁得如同误入凡尘的天使。

“咦……这不是公主殿下嘛？”小女孩一愣，随即露出笑容，“欢迎欢迎！我是凰旿曈，你们也许听过我的名字……”

“听过的，凤凰一族最年轻的八阶魔法师，凤凰一族唯一的圣女。”凰瑀洛的眼神暗淡下去，淡淡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欢迎你们的到来！”凰旿曈拉住溧墨的手，把大家带进了圣殿。

“那么你们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圣殿里，凰旿曈问道。

“我想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溧墨抢着回答，“你能帮上忙吗？”

“这个嘛……”凰旿曈思索着，“也许可以呢……你能告诉我一些你的信息吗？或许这样能帮助我施法……”

（七）

“她们好慢啊……”

凰瑀洛无聊地敲着桌子，召唤出小小的凤凰绕着自己的指尖飞行。而醨却仿佛没听到的样子，认真地研究着手中的水晶球。

“我们来了……”

凰旿曈推开门，显得有些沮丧。“法术失败了……溧墨她身上有九阶魔法的痕迹，我完全没法打破……”

“啊……这就很麻烦了。”凰瑀洛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咬着嘴唇。

醨坐在一旁，似乎对这种状况早有预感。

（八）

“这就没办法了……”

溧墨无可奈何地走出圣殿。醨对她安慰地笑笑，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算了……不想这个了。”溧墨拍拍自己的脸，努力扯出微笑，“我没事的……公主殿下，我们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有什么好说的呢……”凰瑀洛的情绪瞬间低落，“我也就是一个在凤凰一族不受待见的公主而已。”

“不是这样的！公主殿下你很温柔也很热心啊，”溧墨严肃道，“也许你只是不属于这里而已……也许，你需要一个适合你的地方。”溧墨转向醨，“醨，你能模拟出一个公主殿下不再拥有王族之眼的世界吗？如果让公主殿下体验一下在一个身份和魔法不重要的地方生活，能不能让公主殿下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可以。”醨轻笑，开始绘制魔法阵。

（九）

“唔……”

凰瑀洛揉揉眼睛，坐起。

“洛洛，你醒啦！”

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陌生女子吓了她一大跳。女子有着和蔼的面容，微微笑着，显示出对凰瑀洛完全的信任。

“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莓果烤松饼哦，快点起来吃吧。”

女子起身离开。凰瑀洛微微有些迷茫，这是妈妈？她走出房间，心里有种温暖的，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光打在玻璃上，营造出一种亦真亦幻的氛围。客厅里，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妈妈把热好的巧克力奶端上桌。

“洛洛，快来啊，巧克力奶要冷掉了哦。”

妈妈温柔地笑着，凰瑀洛却觉得有泪溢出眼眶。“嗯……”她硬咽着回答，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啊，洛洛，怎么哭啦？”妈妈慌乱地擦干手，走过来，“是不是谁又说你资质平庸了？哎，洛洛，天赋什么的真的不重要的。咱们洛洛已经很努力了……妈妈一直看在眼里呢。”

凰瑀洛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是啊，她一直希望的不就是这样吗……有人这样对她说话，有人这样对她好，有人给她一个家……

“……”

凰瑀洛从醨创造的世界中出来，眼角残留着晶莹的水珠。

“呜……溧、溧墨……谢谢你，”凰瑀洛开口，有点抑制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我知道了……也许我真的只是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溧墨……真的很谢谢你。”

“没关系。”溧墨微笑道，“能帮助公主殿下是我的荣幸。不过……公主殿下能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她又转向醨，“醨，你不用跟来……我马上就回来。”

“好。”凰瑀洛擦干眼泪，有些好奇。是什么地方让溧墨选择不和醨一起去？按道理魔王应该拥有进出任何地方的权力啊。离开醨后，她忍不住问道：“溧墨……你是想去哪里？”

“我想去……永恒之塔。”

（十）

“我们回来啦。”

一个时辰后，溧墨和凰瑀洛出现在醨的面前。溧墨带着满足的笑容和凰瑀洛挥手道别，而凰瑀洛却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醨忍不住问道。

“不告诉你。”溧墨吐吐舌头，“醨，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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