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在一起亦无从离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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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鹭卓胡闹的快乐只是繁重生活里的解压剂,那两年更多的还是为生存奔波。
我已经渐渐认清了一些事实,梦想这种东西吧,它除了有天赋够努力能坚持,还得有点运气。
可惜我和鹭卓运气都不算太好,毕竟买200块的彩票能刮出20块奖励已经是我俩巅峰了。
算了,既然这高山还有得爬,我还是先留点体力解决温饱,再试着编个花环手环啥的积累经验吧。
可能是习惯了群居生活,有人在身边我不觉得有多累,但如果回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也还是会觉得泄气。
这种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就会无法理解鹭卓,我看着他努力谋生,不管苦累都要去试一试,找那些希望渺茫的机会,被奚落被点评,他都不愿回头的大笑着往前走。
偶尔我会忍不住想发火,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妥协给生活,明明你该是颗星星。
可每每看到他满身疲惫的回来,瘫在床上连说话都不想说,我又在想,这么苦鹭卓都没有退缩,我的人生搏一搏或许还有希望。
希望当然没有这么快出现,欲望倒是像脱缰野马有点刹不住车。
鹭卓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可在床上事儿特别多。
他不喜欢开灯,也不愿意看我的脸,他说“看着你,我做不下去。”
这话真的很伤人啊,既然看到我就提不起兴致,那还艹个什么劲儿!
唯一让我俩默认共识的大概就是亲吻这件事。
我们都清楚欲望只是欲望,需求只是需求。
接吻这种行为太亲密,太容易生出感情,我和他都不需要,所以这几年我们从没接过吻。
我心里清楚,没有爱意的吻就像春天的雨,除了透心凉并不温润。
但他这人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他,你说不接吻,不喜欢看我的脸,可是吧,他对我的后背又万分迷恋。
我记得有次后半段迷迷糊糊听到他一边摸着我的背脊,一边说“如果这里有双翅膀,肯定很漂亮。”
“建国后就不让成精了。”
我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很快温热的唇落在蝴蝶骨上,我在颠簸中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小声呢喃“我们沅儿是天使。”
“哪儿有不穿衣服的天使?”
鹭卓忽然顿了一下,我有些疑惑地想转头看他怎么了,没一会儿他扶着我的腰身又开始了抽插,这一次比方才更快更深入,我张嘴想让他慢一点却在他一波波抽插里攀到了云层高处。
脑袋一瞬空白时我恍惚听到有人说“有不穿衣服的天使。”
还沉浸在余韵中没有缓过神的我迷糊着想,没穿衣服的天使,丘比特吗?
我转头去看同样累得瘫软在床的鹭卓,他侧脸还挂着薄汗,好看的眉眼在幽暗灯光里添了几分撩人性感,他大概感受到我的视线回头望向我“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不想动了。”
“这酒店没浴缸,那你坐马桶上我给你洗?”
我没有挑剔地说着好,一翻身扯到腰有些痛没忍住“嘶”了一声。
鹭卓见状长手贴了上来“这里扭着了吗?”他掌心很暖手指又长,有规律地按着腰侧的肌肉放松。
我闭着眼睛想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丘比特给我俩射的什么箭?金色的还是钳色的?
如果我是丘比特,我要射什么颜色的箭?
啊啊!!国外的神好麻烦还要做选择题,就应该直接做月老,红线一牵,爱谁谁谁。
对!红线一牵!
鹭卓看着睡着的卓沅猛地拉过自己手腕搭在腰间,又费劲地硬要和自己十指紧扣的人,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做了什么梦?
望着两双手别着劲地交互缠绕,他用力收紧了五指让两个掌心贴得更紧,他凑近吻了吻卓沅地额发,轻声呢喃着“晚安,好梦。”
运气这东西吧,大概就像我小时候摔下来捡了条命那次一样,一定要绝处才能逢生。
所以当我和鹭卓死马当活马医,觉得也不差这一次,再次全力以赴的时候,气运之子终究眷顾了我们。
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过分适应,我感受着自己和鹭卓身上的变化。
我们好像又变回了七年前的自己,终于走上了脱轨许久的轨道。
老实讲我很享受这种日子,每天知道明天要做什么,有着飞奔目标的踏实让我觉得雀跃,过去几年迷失在生活雾霭中的年少狂热似乎又回到了我身体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大概唯一不同是,我不再是最小的弟弟,鹭卓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不过我也多了几个哥哥和弟弟,还有聊得不错的,这样想想也算打平。
打完雪仗那天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雪时,随口问了一句“雪融化了以后是什么?”
我没想着有人回答,可是陈少熙很快接了话“是春天。”
我侧头有些惊讶地看他,看到了他眼里似曾相识的情绪,我俩相视一笑的瞬间鹭卓插了句嘴“雪化了以后不是水吗?”
“二哥你能不能有点浪漫细胞!”
“哈?这和浪漫有什么关系?”鹭卓一脸真挚地看着少熙请教。
我忍不住转过头笑出了声,果然,无论多么相似的灵魂都抵不过这只脑子不好的大黄狗。
他啊,是我这辈子的所有例外。
和偏爱。
所以当陈少熙在虾塘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很果断的拒绝了他,他问我为什么不愿意试一试的,我看着玫瑰花棚的方向坦诚道“因为拥有特权的人他还没注销会员。”
“那你可以过期移除啊!”陈少熙有些性急“或者你再开一张贵宾卡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我点意外转头仔细打量起他,背光站在虾塘里的陈少熙确实有种让人晃神的男性魅力。
他个子很高,长得也不赖,性格和我很像敏感还有点犟,也有颗细腻又脆弱的小心脏。
我们的确有很多共同处也能懂对方的痛点,可他更像是我年少时的影射,而不是那座久经海水侵蚀,风吹雨打,仍立在我心底的灯塔。
“我的房间只有一个,它满员了。”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丧气,我还是会帮你洒饲料开水闸的。”
陈少熙站在水塘里逆光看着我,下颌处的肌肉动了动似乎在强忍什么,我懒得去想他那些小心思,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回走。
“如果他心里有你,又怎么舍得不顾你感受的对你发泄。”
果然,之前在洗手间我听到响动,觉得外面有人,鹭卓非说是狗。
那次我没听错,当时窗前晃过的身影是陈少熙。
我捏紧了手里的饲料桶停了脚步转过身,盯着陈少熙狭长的眼冷冷道“陈波翰,你越界了。”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不肯认输的声音还在问“他如果真有意思,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任何表示?又怎么会愿意让其他人亲近你,看到你我亲密也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大笑…”他越说越来劲“张钥沅,他压根不在乎你,你能不能醒醒!”
我看他声嘶力竭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多年看破我们关系的也不止陈少熙一个,但只有他劝我醒一醒。
我还不够清醒吗?
如果不是因为清醒谁会愿意当这劳什子的弟弟,谁又愿意做那毫无情感关联的炮友?
我当然知道鹭卓不在乎,我也知道他表现出的在意不过是对兄弟朋友的关心,没有什么特别。
可是这已经很好了,还要怎么样?
戳破这层纸能得到什么?除了关系破裂,老死不相往来,还能得到什么?
别说作为炮友的亲密接触不会有,怕是普通同事都没得做。
既然计较太多注定得不偿失我又何必一定要个结果,就这样得过且过不好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愿意,没人能逼我?”我看到陈少熙垂下来落进水塘的手,显然他被我这话惊到了。
“不要想当然的代入我,我不需要他的回应,也不在乎他心里有没有我。”说到这我顿了顿,想着鹭卓那狗东西还是得护一护“最重要的,是我找他发泄,不是他找我。”
“你又不是没有心,怎么可能不在乎。”陈少熙的声音很轻,轻到我大踏步往前走,水流波动的声音就将他的话给淹没。
是啊,我又不是没有心,怎么会真的不在乎。
旁人都看懂了,鹭卓你什么时候能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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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龙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