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正往牛排上浇着汤汁,头发扎了个乱七八糟的的小揪,像个真正的厨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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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外人都说迹部和他叱诧商场的父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忍足却总能从他身上看到这位温婉淑女的影子。包括那双漂亮的眼睛,和他从不明说却润物无声的温柔。
“爸爸最近好吗?”
“老样子,”她在茶几前坐下,“就是放不下面子,其实心里一直挂念你们呢,跟小景一样别扭。”
深有体会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忍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迹部爱喝的英式红茶。
这些年来他早就对迹部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简直有求必应,久而久之就把人养成了货真价实的双面人。在外面是精明强势的领导者,一到家就成了瘫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懒人一个。
不过忍足一直坚信名贵的布偶跟土猫不一样,天生就应该好生伺候着,每根毛都得捋顺了才舒服,因此也乐得惯着他,只当是生活情趣。
当然,听到该比喻的迹部本人当场就很有情趣地表演了一个漂亮的炸毛。
“好啦侑士,你们都忙,我也不好多留你,”妈妈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我听他爸说了,最近公司不太平,你可得盯着小景让他好好吃饭,别累着自己。”
“我明白。”
忍足向她道了谢,发现一向保养得当看不出年龄的女人笑起来时终于也添了几根鱼尾纹。
到家时还不到七点,正好迹部的短信传了过来,说堵车,会晚到。
现在是周五的晚高峰时间,忍足算了算,离到家至少也还要二十多分钟。
应该来得及多做几个菜。
他一边削土豆一边想象了一下迹部坐在一动不动的车里骂骂咧咧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一切准备就绪,刚好七点半,烤箱“叮”的一声和迹部开锁的声音二重奏似的同时响起。忍足突然就觉得心情很好,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起来。
“好香。你还做了布丁?”
迹部一进门就敏锐地闻见了甜丝丝的焦糖,不太淡定地脱下外套快步走向厨房。
忍足正往牛排上浇着锅底残存的汤汁,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乱七八糟的的小揪,像个真正的厨子似的。他顿时觉得最近所有的积郁都被一扫而空,瞬间就陷入了这一屋子暖融融的烟火气中。
“去洗手,”忍足戴上隔热手套拉开了烤箱,“还顺利吗?”
“基本摆平了,”迹部点了点头,“真麻烦,废了不少口舌。爸爸妈妈好吗?”
“妈妈说都好,没见到爸爸,”忍足略显浮夸地叹了口气,“下次还是一起去吧,不然我怕是到明年都见不到他老人家的脸。”
迹部甩了甩手上的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要是在他面前叫他‘老人家’你就下辈子都见不到了。”
“不敢不敢。”忍足端着土豆泥连连摇头。
母亲的牛排一向是她的拿手好菜,忍足的手艺也一直不错。大概是有天才的加成,虽然会做的菜式略显朴素,倒也从未发挥失常过。
这顿饭迹部吃得很舒心。上一次这样两个人面对面吃晚饭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他忙于公务的这段时间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而早就洗漱完毕的忍足则捧着小说或电脑在旁边陪着他。
如果忽略掉把工作端上饭桌这种违禁行为的话,对面穿着浴袍头发微潮的男人专注的样子倒也还算让人有胃口,他便欣然接受了这种“陪吃”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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