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报还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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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走了。
我继续在冷宫呆着,狗皇帝来找过我几次。
那时我依旧拖着长长的铁链扒在窗檐边,看着桃花落泥成水。
狗皇帝进门,就过来把我从窗边抱上床,顺带拉上一半窗。
然后坐床边帮我掖好被子的同时,亲自用他尊贵的手给我暖脚。
狗皇帝从来都是热的,甚至是烫。
从前冷宫的时候只会是我发烧生病,狗皇帝虽然孱弱但却不曾病过。
我觉得是我连带他那份一起受了。
否则怎会每次都那般难熬。
狗皇帝摩挲着我的脚,很轻唤:“阿良。”
我没反应。
狗皇帝接着说:“李离要反了。”
我这才给了狗皇帝半点目光,只道:“是吗?”
狗皇帝捏我脚的力度大了些,又极力克制松开,像厌弃自己般:“我真的永远也比不上他吗?”
我想说是,但反应过来,要是用狗皇帝对比李书,简直太侮辱李书了。
于是我不做声。
但我这片刻的沉默,仿佛让狗皇帝有了期盼,多想了。
于是他环抱过来,我木木靠在人怀里,听着狗皇帝消去冷意威严,显得颤抖仿若曾经那个小孩一般的声线。
“阿良,你等等我,等我解决完摄政王。”
我的注意力没有听狗皇帝在说什么,轻抬眼,视角正巧可以望见窗户外。
外头狂风呼呼作响,席卷桃竹。青叶粉瓣被刮上天,又落地,于是不管怎么转,怎么飞,最终都叶落归根。
我张张嘴,又闭上,最后从鼻里挤出一个,“嗯。”
在我杀死你之后。
*
接着,狗皇帝又来几次,其中一次喝了酒,他把我弄了。
弄得很疼,因为就是这么直直插进来的。
太疼了,多半流了血。
第二天狗皇帝很愧疚,于是往冷宫送了很多东西,这万年寒落的宫殿,也能浸上几分表面的暖意。
*
摄政王攻进来那天,我隐隐有感,于是断了脚边粗壮冰冷的铁链。
这是我让国师给我留的后路。
国师通晓的是居于天之上的灵法,非人力所能企及。
然后国师给这道铁链下的灵法,就是只有我一人能解开,怎么样都好,用手掰也行。
于是黎明破晓前,我披挂暖绒绒的白狐裘,穿戴好一身,站在冷宫门口。
我看天边紫气萦绕盘旋,看浅淡红霞照耀天际线,最后听铁器相碰,人声凄惨,杀伐震声。
我等声音渐熄,径直往清宴宫去。
一路上没遇到人,因为叛乱永远不会先查冷宫。
而我对冷宫这条路最熟悉,以前因为临近尚书府,总会怕撞了贵人小心翼翼,如今,尚书府也废弃,做了宫女的卧房。
重临殿首,我恍惚一瞬。
这里原本不叫清宴殿,叫东宫,过了两辈子,自己都快忘干净了。
清宴殿周围围了一圈的锦衣卫,没有熟悉面孔,但认得我,于是没通报就放我进去了。
殿内没有点灯,昏黄沉沉,我一步一步靠近有声的地儿。
轻问:“叛乱结束了吗?”
那里换衣服的琐碎声音一停,空气静默几秒,狗皇帝突然冲我摆摆手。
我安静温顺走过去,被人揽进怀里。
狗皇帝似乎不想纠结我怎么离的冷宫,解的铁锁,只是呼吸很重的抱着我,似乎累极。
他沙哑低悦的声音慢慢陈述:“结束了,阿良。”
我轻声一笑:“是吗?”
狗皇帝似乎真的轻松了,也带上笑意:“李离已经被我控制起来,阿良,我……”
狗皇帝不可置信的盯着我,话也接不下去。
我看着他唇角呕出血,看着他的眸子结霜……
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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