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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混沌的记忆

庙杪二年级寒假的记忆就像隔着超白长虹玻璃阅读一样，带着马赛克的特效，清楚又模糊。她发现孤儿院的人数逐渐渐减少时就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在孤儿院被夷为平地之后成了真，一个比她小两岁的beta男成为幸存者——只有他是真的被领养了，而不是被“领养”，他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庙杪。

庙杪当时没什么感觉，踏上了去学校的车，来到了邝易颜的家里，一个被晒得黢黑的男A围着毛巾打开了门，问她：“嗨，你找谁？”

庙杪没来得及反应，邝易颜从他背后走出来说：“你怎么来了？”

后面的事情庙杪记不清了，后来她甚至忘了孤儿院是为什么建立的，她记忆回笼，不再雾里看花的时候，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正被人从后面用力贯穿。她受不了地往前一窜，脸从枕头里出来之后，她愣了一下，这不是茶的味道——是草。

庙杪猛地回头看见垂着眼睛看自己的邝易海，她睁大了双眼：“怎么是你！”

邝易海难得有点心虚，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对自己说过的话，好像现在才品出其中的警告意味，他摸了摸鼻子，用力一撞说：“我都干半天了，才想起来看人？”

庙杪顺势往前一窜，抓住他后撤的瞬间一翻身，出其不意地跟他来了个面对面然后一掌把人推下了床。

“干什么！爽完不认人是吗！”

“我们是‎‌‍‎‌炮‌‎友‍‍？”庙杪抓过一边的T恤套上——竟然还是邝易颜的。

“对啊！你凭什么把我踢下去！”第一次把庙杪拐上床的邝易海丝毫不怯场，非常理直气壮，站起来要抓她的脚腕。

“是吗？”邝易颜出现在门口，“我怎么不知道？”

前一段时间庙杪的状态差的有目共睹，他找了朋友过来帮忙治疗，这次不过是多问了几句，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很冷静，对庙杪说：“去洗澡。”

庙杪点点头从床上下来，走到浴室门口，听到邝易颜问自己：“妙妙，你昨天说要吃什么，我忘了。”

庙杪想了想，回答道：“吃星河鱼吧？”

“好的。”

庙杪进去了，邝易颜转过头来，邝易海无端打了个冷颤。

“我今天很开心，邝易海。”

“哥我……”

“妙妙今天心理疏导很有效，所以，你乖点。”说完，邝易颜示意他穿上衣服和自己走。在休息日的今天，邝易颜带着他休学、参军手续一起办，亲自给他买了船票，送他，哦不，按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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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邝易海离开A区两年多后，他在他哥的房门口看到了一个陌生人来给他开门。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然忘了几个月前还和他哥因为庙杪吵过架、半个月前他哥还和圣子针锋相对你死我活，张嘴就来：“嫂子我……”

抱着庙杪到餐厅的邝易颜：“？”

半睡半醒的庙杪：“？”

扯出业务微笑的福斯：“女神在上，天啊，我是出现幻听了吗？”

四个人坐下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庙杪困得东倒西歪，全靠邝易颜喂了两口，就赶人去睡了，剩下三个人围坐在圆桌边沉默不语。

“咳咳，”福斯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装模做样地咳嗽两声说，“我吃好了，你们兄弟的事我就不参与了哈。”

“坐下。”

三个人谈到深夜，庙杪饿醒了下来偷偷吃东西，看见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邝易颜低着头单手按住自己的眉心，看起来有点苦恼的样子。庙杪叼着营养液凑过去看他，问：“你明天不用加班吗？”

“加。”邝易颜过了很久才回复她，庙杪把营养剂喝光了，嘬得瓶子嗡嗡响，邝易颜回过神来，把瓶子拿掉拎着人上楼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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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睡的结果就是，邝易颜有一份材料忘记拿了，发消息给在家休息的庙杪。庙杪在他不明确的指引下千辛万苦找到了那分数据，一边心里默默吐槽怎么还有人非要用纸质版文件，一边坐上了邝易颜给她预约的公共接驳车。

“您好，您是邝老师的朋友吧？老师让我在这接您。”

“您好。”庙杪对穿着白大褂的男B点了点头，“您替我转交给他吧。”

“不不不不。”白大褂的手都要摇出花来了，连连拒绝，邝易颜叫他把人接过去不是叫他只把数据拿过去啊，他说，“您这边请吧，邝老师有点事，我带您找他。”

两个人沉默着七拐八拐地到了院长实验室的门外，隔着一块玻璃往里看。里面的人都带着防护面具穿着统一的白大褂，庙杪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个正在被训斥的人是邝易颜。

啊！白大褂心想，完蛋了我让老板的女朋友看到老板丢脸了哇哇哇我还能毕业吗我要不要美言几句。白大褂手足无措之际，听见老板的女朋友说了一个机器的型号，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说：“是的！这个型号的机器很好用，您也是学这个专业的吗？”

“不是。”玻璃不是很隔音，庙杪轻声回答他，这个实验室的系统和机器与自己大二来医院帮忙的配置一模一样。庙杪漫不经心地听着里面院长阴阳怪气地说：“你妈要是知道一定非常失望……”

哦，妈妈。庙杪站直了身体认真看起了院长的口型，旁边的白大褂小声自言自语：“啊院长怎么这样！明明是他叫老板来帮忙的，只是没带数据而已，真是小题大做……”

妈妈，是邝易颜最尊敬的人。庙杪知道，那个生下孩子后没完整陪过一天孩子的女士，其实是邝易颜的骄傲。颜女士在医学上的贡献一直是邝易颜引以为豪的，她也是邝易颜追逐的目标。邝易颜很爱她，非常爱，在她有限的陪伴里没有一刻是不耐烦的、是敷衍了事的，她所有的热爱都给予了医学，好像半点都没分给别人，但庙杪感觉，她是爱着自己孩子的。

庙杪想，她留给了自己儿子的是最珍贵的、未完成的实验手稿，哪怕她不确定邝易颜是否会从医，不对，她是肯定的，因为她了解他。

庙杪笑了笑，对推门出来的邝易颜说：“邝易颜，我要喝自动贩卖机第一排的饮料。”

她说的理所当然，其他人却觉得颐气指使。

邝易颜非常习惯，他说：“好的。”又摘下防毒面具对他的学生说：“你带她去我的办公室，不要乱跑。”

庙杪挥了挥手，打发他快点走，又盯着实验室的玻璃看了一会儿才对白大褂说：“不好意思，我想去卫生间。”

“妙妙。”晚上，邝易颜看了看实验室那边发来的消息，脸色有些古怪，“院长实验室的器械坏了，你有头绪吗？”

庙杪的头裹在毛巾里被福斯搓来搓去，什么都没听清，反问道：“什么？”

福斯则是抓紧一切机会给庙杪上眼药：“你们那个破机器和妙妙有什么关系？难道妙妙看一眼就弄坏了？”

“机器？不知道。”庙杪听清楚了，打了个哈欠，跑到玄关那里把下午那瓶甜饮料掏出来放在邝易颜手里，说道，“我不喝这个。”

“好。”

福斯看了看他手里明显超出邝易颜对庙杪每日热量摄入标准要求的饮料，真心实意地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庙杪的终端震动了一声，她点开一看，回头对福斯说：“什么哑谜不重要，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月第三次报修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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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易海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庙杪好像开了窍，但对象不是自己，前一阵还和哥哥撕得你死我活的圣子突然偃旗息鼓，两人还握手言和了。他很迷茫，但这不算结束，是庙杪的话让他结结实实地感觉到无措。

“邝易颜，我想起来了，我们不是‎‌‍‎‌炮‌‎友‍‍。”

谢天谢地，她说的是“我们”，邝易海想。

“但是我要和你说对不起。”

庙杪看着光屏上的综艺节目，如此说道。邝易颜的复式公寓只有他们两个，静悄悄的，邝易海也没有回应。

“前一阵，我总是头痛。”庙杪没有回头，接着说道，“在c区见了你之后，我总会回忆起一些很陌生的场景。其中有你，但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没有。”他嗓子有点哑，“是你的错觉。”

“是吗？”庙杪轻轻地问，自顾自地说，“那时候我好像分不清现实和臆想，把你当作另一个人，强行照顾你，让你很不开心吧？对不起。”

“没有。”邝易海又说。他想，怎么不开心呢，我好像有了一个姐姐，好奇妙，是姐姐。

邝易海，虽然叫是邝家二少爷，没有人不知道他是邝老爷出轨的产物，是只比邝易颜小两岁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邝易颜十岁那年，颜女士的实验室发生了意外，邝老爷欢天喜地地把外室迎进了门，八岁的邝易海成为邝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不再是母亲讨好父亲的工具。

商业联姻的邝女士从来没在邝易颜面前抱怨过，因此他对此没什么意见，觉得没有刻意难为邝易海或者表现得十分热情的必要。

所以，邝易海第一次见邝易颜是在邝家长长的楼梯上，他仰头看邝易颜在管家的提醒下对他一点头，然后说了句“你好，我是邝易颜”，没有等邝易海的反应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和管家的对话：“我现在去一趟外祖父家，父亲不在？”

管家说的什么，邝易海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还记得邝易颜那些平淡的话，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的去处。

“夫人？住主卧。弟弟，给他找个采光好点的楼层，我母亲的楼层不用保留，其他的不用问我了。”

邝易海的母亲实打实地受宠了几年，他们三个其乐融融地在餐厅吃饭，邝易颜总是独来独往，没有过多的关心。邝易海跟不上学校的课程，也被无形地排挤，是邝易颜回学校办跳级手续才发现自己那个便宜弟弟好像被欺负了。

然后，邝易颜又平淡地对管家说：“给他请个家教。”

三年前，邝易海的母亲病故，邝老爷又欢天喜地迎了外室进门，这次轮到邝易海站在长长的楼梯上俯视下面那个三岁的小男孩，他没有办法像邝易颜那样不关心，他生气，他暴怒，他正要开口，邝易颜从大门进来一掀眼皮，平淡地对管家说：“他住邝易海下面一层，这种小事不用叫我回来。”

“哥。”邝易海叫道，“我……我能暂时住你那里吗？”

“？”邝易颜有点意外，邝易海很忐忑，怕他会拒绝自己，但他只是平淡地说，“可以，但是我家猫最近状态不好，你离她远点。”

22

谁想到这个猫！她是个人啊！她还是个！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人啊！

邝易海第一次见到庙杪非常震惊，但是云里雾里的庙杪每天都会关心自己、鼓励自己，在自己生病时侯细心照顾自己，她叫自己小海。刚刚经历家庭变故的邝易海从别扭到沦陷，没有任何犹豫。他想让她是自己的姐姐，又不只是自己的姐姐。

“是吗？那就好。”庙杪说完自己要说的，拿过终端开始回邝易海的消息，因为机器人管家已经开始撞她的小腿了。

【在和邝易海聊什么？】

【没什么。】

【下午陪我。】

【要去接福斯下班。】

【先陪我。】

【……】

【我给你预约了接驳车。】

【好吧……】

“我可以追你吗？”

“什么？”庙杪吓了一跳，终端立刻跳出来一条消息。

【你和他在聊什么。】

“哈哈，只是通知你。”邝易海想通了，心情大好，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庙杪的脸，心满意足地去接哥哥的电话了，独留庙杪开始回复福斯和邝易颜的信息。

福斯：【咱们家又要添丁进口了吗？】

邝易颜的比较简单：【庙杪。】

邝易颜比较好理解，但是福斯是怎么知道的呢？她问了，福斯回复说：【我和你是同专业的呀宝贝~】

庙杪懂了，她回复：【所以你可以自己修投影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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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写写变大纲，懒得描写，又不太会回复评论，只能给评论点赞（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