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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杪最近有点不对,这是邝易颜的最新发现。以往邝易颜在家办公时候总要去各处逮她,让没有信息素能安抚自己的她一直在自己的视线里,而庙杪总是早早就困了,躺在他旁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时候直接睡过去。今天已经过了庙杪睡觉的时间了,她也没有跑回房间,还是陪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瞪着眼,一反常态。
邝易颜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拨弄她的头发,一只手撑着下巴在看工作资料。庙杪的终端响个没完,邝易颜余光看到她还在发什么信息,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毕竟她很少回自己消息。
在庙杪的终端第N次响起的时候,邝易颜终于开口问了。
“妙妙在和谁聊天呢?”
“邝易颜他好烦。”
“?”邝易颜没听清,那两个人不是出差了就是去教堂打嘴仗了,他也只坐着,都没说几个字怎么就烦了。
“你看吧。”庙杪把自己的终端塞到他手里,敷衍地吻了一下他的唇当作报酬,然后说,“我困了!”
邝易颜看她跑到了楼上,才慢悠悠地说:“妙妙,我还在楼下工作。”
说完,庙杪从楼上探头出来给他一个“你真烦”的眼神,又跑下楼过来拔他的手:“回房间,回你房间看去。”
邝易颜顺了她的意,倚在自己房间的床头看终端上的消息,她躺在旁边翻来翻去,一会儿坐起来说:“你躺下行不行?”
邝易颜把她抱到怀里关了灯,又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后背,说:“睡吧。”
等庙杪睡着了,邝易颜才打开她的终端看起聊天记录来。是一些自信过头的信息、一些有点露骨的勾引,还有一些辣眼睛的身材展示照,邝易颜一一保存发给自己,顺手给他们两个分享了一下,又约人明天吃饭,才把终端一丢把人捞得近一点,睡了。
庙杪和游魂一样从楼上洗漱结束飘下来吃早餐,邝易颜说:“晚上我来接你,咱们和他一起吃饭。”
“和谁啊?”庙杪以为自己漏听了几句,“要吃上次那个西南星的菜吗?”
“和昨天聊天的那个A。”邝易颜满意地看她一下子睁大的眼睛,补充道,“你想吃那个菜?”
“等下,这是吃什么菜的问题吗?你没拒绝他,反而要和他约会,那我之前拒绝那么多次不是白费了。”
“没有,妙妙做的很好,有些……听不懂人话,需要当面教教他。”邝易颜给庙杪的杯子里添了点饮料,“下班等我。”
“好吧。”庙杪妥协了,从他碗里叉走一块面包叼着穿好衣服走了。
下班了,庙杪没预约公共接驳车,和同事们道别后,站在原地等邝易颜的飞行器过来。同事小男O看到有人过来,立刻飞行器也不上了,赶紧跑过来跟她说:“他怎么又来了!我陪你等车。”
庙杪回头看见那个一直骚扰自己的A正笑容满面地跑过来,她跟小O说:“没事,我……男朋友过来接我。”
“那我就在这陪你等你男朋友好了!看他还敢不敢对你动手动脚!”小O非常有正义感,紧紧握着拳头,庙杪笑了笑说:“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是呀,”一说到家里人,小O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哥哥来接我,一会儿去吃好吃的!”
“挺好,我……”
“妙妙。”邝易颜的飞行器刚停住,他就打开窗户叫庙杪,“来。”
“哇塞!你也没说你男朋友是邝易颜啊!!”小O用气声跟庙杪说,然后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撇旁边脸色很难看的A,补充道,“早找他来,那人就不会一直缠着你了。”
“怎么?邝易颜是什么杀虫剂吗?”庙杪难得开个玩笑,对邝易颜点头示意自己马上就过去了。
“哎呀!庙杪!”小O娇嗔地瞪她一眼,“人家是说你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还不炫耀一下!哦,我是不是和你去打个招呼啊?”
“想来就来吧。”
“那算了,虽然他很帅,但是不想下班还要看邝少爷的臭脸,拜拜!”
“拜拜。”
邝易颜走出飞行器邀请那个A,庙杪本来想表现得亲密一点,又想到他非要约这个A一起吃饭,感觉很不爽,于是自己跑到飞行器上坐着去了。邝易颜倒是表现得很亲切,虽然称不上让人如沐春风,但和他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他自然地和A在飞行器的后排落座,留庙杪一个人在前排和智能飞行系统面面相觑。
庙杪只是疑惑,a却是如坠冰窟,他被邝易颜的信息素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并紧双腿缩在座位上,还不得不回答邝易颜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庙杪听了一耳朵,就戴上耳机开始看美食视频了,她闻不到邝易颜的信息素,只觉得他不骂人非要搞这些怀柔政策真是闲的。
飞行器停在一家餐厅门口,庙杪看了看招牌说:“不是说西南菜吗?怎么又是这个。”
“又是”,a想,这家A区不对外开放的餐厅,她究竟来过几次。
“妙妙,请客呢。”
庙杪觉得今天邝易颜中邪了,话好多,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后就跑去大厅找餐厅的吉祥物绒绒兽玩了,他们仨都不让养,她每次来都要和先它玩一会儿。
“妙妙,看看菜。”邝易颜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在大厅找了个视角很好的隔断,又把菜单投送到庙杪的终端上,好让她一边和绒绒兽玩一边点菜。
“哦。”庙杪也很像个不听话的熊孩子,她刷刷两下把邝易颜预先选好的菜都删了,重新勾了三个菜,还勾了两个甜品和一个炒饭。
“不能吃那么多冰的。”邝易颜删掉了一个甜品,又问因菜单价格满头大汗的a——三个菜花掉了自己半个月的工资——说,“不用管她,选您想吃的就好。”
“邝易颜——”庙杪打开终端看了一眼,拖长声音叫他,看他没有回音,又抱着绒绒兽跑到隔断门口提醒他,“三个人吃不掉六个菜!”
“知道了,你玩你的,我们有点事要谈。”
庙杪沉默了一下,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于是她回到绒绒兽堆里调出了邝易颜的每日身体数据查看他是否存在发热的可能性。对着他良好的身体数据沉默了一会儿,庙杪重新打开菜单把自己选的菜删除两个,选了一道蒸蟹。
邝易颜正准备下单,系统提示他有菜品变动需重新确认,他一边想妙妙又把那个甜品加上了吧,一边点开新菜单,看到加的是蒸蟹的时候愣了一下。庙杪最讨厌吃这种她觉得不出数的东西,平时弄好了才肯纡尊降贵地舔两下,没人弄根本看都不看,反倒是自己,好吧,邝易颜懂了,这是在哄我。他确认了菜单心想,好的,我接受。
也不知道邝易颜说了什么,吃饭的时候A的脸色很差,庙杪才不关心,她刻意表现出和邝易颜很亲近的样子,给他夹菜,给他添水,忙得不亦乐乎。在她第三次给邝易颜得水杯里加浓汤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客套,说:“妙妙,甜点给你上了。”
其实庙杪自认体贴的举动没有让A有什么想法,任谁看都很假,反而是邝易颜一边谈笑风生一边给她布菜让A大感受辱。在A看来,他就是故意表现得风度翩翩、温和亲切,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尊重过自己,无论是一直打压自己的信息素,还是故意展现非凡的个人条件,以及对庙杪故作心细体贴,他就是在看不起自己。
邝易颜确实是这么想的,他选这家餐厅也是有理由的,因为……
“户先生,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就不送您了,我替您约了公用接驳车。相信通过这餐您也明白了我们庙杪的意思了,希望您好自为之,不然下次……”
隔断的门突然被拉开了,来人补全了邝易颜没说完的话:“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是福斯,这位长发圣子的辫子都有点散了,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色,他闯进隔断一屁股坐在庙杪旁边枕着她的肩膀说:“好累,妙妙好冷酷,都不去看我。”
庙杪见怪不怪往他嘴里怼了一勺子甜点,让他闭嘴。
A先生的五官乱飞,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圣……圣子。”
邝易颜图穷匕见,恢复了面无表情,对庙杪说:“你和福斯回去,我送他出去之后直接出差。”
“哦哦。”庙杪推开福斯跑过来和邝易颜接吻,还是邝易颜的规矩。
福斯很不满地“啧”了一声,转过头来微笑着对A说:“女神保佑,请不要乱说话,我会一直看着您。”
庙杪是A千挑万选,对, 他打听了后勤部所有人的背景,得出了庙杪最合适的结论,于是开启他的pua之旅,他以为这种单纯的富家子女好骗得很,自己一步登天不是做梦,谁想到庙杪不止让他踢到了铁板,简直是拿着铁板哐哐揍人。他很生气,在第二天后勤部部长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口教训道:“管管你的下属吧!在这种单位乱搞男女关系,恶不恶心!”
因为去总部开会完全不知情的部长收起自己客套的笑容,对他说:“阁下的高见可以通过检举信体现,我们做上级的,过多干涉员工的私生活也是一种性骚扰。无论您指谁,我都祝您有个美好的一天。”
部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女神保佑。”
A的脸立刻白了,——后勤部部长是不信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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