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好,总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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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虔交代的活程澄不敢不干,老老实实打扫办公室,在心里想着这一下午得多给他结多少加班费。
平常是有专人来打扫的,不过程澄不知道的是,过去三年这个专人就是他自己。扫灰拖地干得得心应手,程澄也只当是自己这些年来生活很努力。
收拾好办公室,程澄又去打扫休息室,除了窗台的烟灰缸和咖啡杯,再也就没什么特别需要清洗的了,连床都是之前铺好的。程澄没有久留,简单收拾完就准备锁门离开,临走前程澄抬头看了一眼窗台。
日落西垂,暖和的光给那张小床打上一层泽辉,像是温室里最舒适的一块土壤,正招揽着臂膀诱惑人投入怀抱。
程澄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想走过去,可双脚仿佛植物的根茎般钉在地面。
每向前迈一步,心脏就感到一阵针扎般的窒痛,他知道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封虔没有发现的东西,以前的自己留下的东西。
程澄伸手在被子里翻了翻,摸到一个薄薄的钱包。钱包里零零碎碎放着一点零钱,从里面的名片能知道,这就是程澄以前的东西。
程澄愣愣地看着这只钱包,感到困在自己心尖上的那些痛苦通通消散掉了。
他什么也没想起来。
不明白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会把钱包遗落在老板床上的被子里,程澄狐疑地跑到厕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从自己脸上找出什么答案。
可他还是想不起来。
叹了口气,把那只钱包揣进怀里,程澄锁好办公室的门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程澄正准备做点饭吃,就又接到了老板的电话。
程澄心中颇有几分怨气,他觉得老板有点过分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还来找他干什么!
结果电话里传出的是陌生的声音,那个人自称是封虔的朋友,问程澄在哪,能不能过来一下接封虔回家。
程澄:“?我只是个助理,联系我干嘛?”
朋友疑惑地咦了一声:“这样吗,可是我看见封先生给这个电话号码的备注是老婆诶,你们真的没有什么私人关系吗?”
程澄想起最近的事有点心虚:“没,没有吧……”
朋友:“没事儿,我和封先生是老同学了,他刚刚还给我讲了你们两个的故事,我都知道,不会说出去的,你就放心来接人吧。”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程澄抓着手机心烦意乱,还是穿好衣服去接了人,本想像之前那样直接送老板回家,却听那个朋友说,封虔的房子借给他了,没带身份证也开不了酒店,叫程澄把封虔弄回自己家去。
程澄:“。”
程澄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对面那个打着撮合他和封虔算盘的朋友说:“既然如此,就让我们老板冻死在外面好了。”
他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管这个麻烦的贱男人了,挂掉电话,程澄翻身就躺到床上睡觉。
刚睡着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哐哐哐的砸门声,程澄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身体压上了一个沉重的男人。
那个自称封虔好友的人就在身后,笑眯眯说了一句祝两位百年好合,然后就钻进电梯跑路了。
程澄真的无语,费力气把老板搬到沙发上,盖了个毯子就回床上睡觉。
又没睡多会儿,程澄又被封虔在客厅痛苦的哼哼声吵醒了,忍着怒气,程澄走过去问他哪里难受,用不用喝醒酒汤。
封虔长臂一伸,勾住了程澄的脖子,把人带到怀里,一手拍着程澄的背,一手揽住程澄的腰,程澄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蹭到封虔脸颊上一点温热的泪水。
他愣了一会,轻声问封虔是不是肚子疼,封虔哭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程澄想从他怀里出来,却被封虔紧紧揽着,弄得哭笑不得。程澄抬手擦擦他哭得乱糟糟的脸,问他就那么疼吗?封虔一边掉眼泪,一边安静的点头,他贪婪地抱着程澄,鼻尖蹭着他的发顶,嗅到程澄好闻的洗发水香味,更加不肯松手。
程澄觉得他的老板真是喝醉了,他用了力气,就拆开了封虔的禁锢,回到卧室打开抽屉,拿出一盒胃药,然后倒了一杯温水,扶着他坐起来,喂他吃了药。
封虔这是老毛病了,神经性胃痉挛,饮食不规律,喝多了酒,熬夜工作,心情激动都可能导致发作,这几年程澄一直精心哄着,养着,好不容易有所好转,封虔好了毛病忘了疼又不懂事似的嚯嚯自己的身体。
这还是封虔第一回吃他买的药,以前可是嫌弃得不得了。
他的老板喜欢监督他一日三餐早睡早起,轮到自己就各种不在乎身体。
程澄无奈地苦笑,扶着封虔到了卧室,把他搬到床上,盖好了被子,一切都做得非常熟练,然后也疲惫地躺在了他身边。
躺了一会,程澄拿起放在床头的钱包,摸了摸放在夹层的东西,捏在手里,才闭上眼安心睡去。
封虔是个很好的人。
程澄大学刚进公司,总是从早忙到晚,常常吃不上饭,封虔注意到之后就每天拎着他走,他吃一顿程澄就得吃一顿,跟了封虔一年,愣是把瘦瘦弱弱的人给养得白乎乎的,脸上身上都有了肉。
封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从不计较程澄犯的一点小错,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连咖啡泼在裤子上都能原谅。
那天程澄踩到刚拖完湿滑的地面,端着的热咖啡闪避不及,全倒在了封虔身上。
封虔没有生气,把程澄扶正,叫他重新泡一杯回来,那次真是祸不单行,程澄手一抖,加了满满一大勺糖,想重泡一杯,封虔却说那样就好,他刚进浴室冲了个澡,只穿了一条裤子,小腹上分明的肌肉还在滑落水珠,就那样接过齁甜的咖啡喝了一口。
在程澄战战兢兢的模样前,封虔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喜欢这个味道,以后都这样泡。”
程澄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
也许是某次自己饿极了,封虔递过来一份三明治。
也许是那次应酬,程澄替他挡了太多酒,当晚被封虔亲自背进酒店房间。
也许是那一回,封虔犯了胃病,疼得脸色煞白,还叫他不要乱跑,给自己煮一杯甜咖啡就好。
又或许,是在两人加班到深夜的那次,他们顺其自然的一个吻。
一点一滴回忆筑成程澄想象中的爱巢,于是他在封虔提出建立情人关系的时候,毫不犹豫选择了同意。
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对方,所以从一开始程澄就没有奢求过什么,他不介意封虔偶尔的冷落,不在乎封虔时不时沾花惹草,他只希望自己能留在这个人身边,哪怕永远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
他在爱意最浓时,偷偷买了两只对戒。
那是很羞耻的,他藏了起来,没叫任何人发现过。
直到最后一次,他前一天晚上刚刚跟封虔吵过架,本打算好好道歉和好,见封虔过来,做贼心虚似的把钱包塞进了被子里。
然后封虔叫他出来,当着他的面抽出支票夹,递给他笔,让他填个喜欢的数字,当做分手费。
一股热气翻涌,程澄红着眼睛抬手撕碎了支票扔在男人脸上,用嘶哑的声音痛骂封虔是个王八蛋,然后冲了出去。
再然后——就是汽车刺耳的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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