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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词(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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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登雪道,遗孽乱蓬蒿(5)

-----正文-----

“那正好,你们直接走便是,”云鹤峰偏过头去,“我在这就行了。”

见到地上覆满黑血的蛊人尸体,叶念秋如何猜不出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再加上云鹤峰的举止,后续发展也不用多想。

“早先在苍林谷的时候,阿诗雪同我说过,”云鹤峰又道,“蛊人蛊毒并非不可解,只工序繁杂耗时良久,此地又无蛊师,你们没必要耗在这里。”

众人无言,荧蓝灯光下,云鹤峰的伤口边缘开始泛黑。蛊毒扩散有快有慢,不知最后会将人变成何种模样,无蛊师在旁,让云鹤峰留在原地大约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静默之中,叶念秋似是想到了什么,往旁挪了几步,让出了那条走道。

“这底下有个石室,方才这蛊人就在石室之中。依我猜想,那里应当是他的领地。”

鱼涂不知其意,道:

“他死在这了,你们赶走了他?”

夏辙摇头。

“我们也与他搏斗了一番,虽未受伤,却也落了下风。他应当是受了什么伤,与我们过了几招,没继续缠斗下去,便逃了。”

知增道了声佛号。

“早年曾有风闻,蛊人并非钢筋铁骨,还需有秘法养护。只从未有人知那养护之秘,或许那石室之中就有答案。”

叶念秋点头。

“若不是他受了伤,想必他也不会如此仓皇离开……且那石室里头还有一条走道,往外联通一条水道,若无意外,我们能顺着那条水道出去。”

这倒是个意外发现,几人从水道出去后便能找到阿诗雪与依兰朵,然后绕回来救治云鹤峰。

“待我们离去,云师兄可以在石室中等候,”夏辙也道,“等我们到了外头找到两位蛊师……阿诗雪往苗疆去了封信,或许我们还能等到天毒教。”

那石室之中到底有无奥秘都未落定,但到底是条能走的路。走便走了,最坏不过是死在这地宫之中,云鹤峰叹了一声,道:

“那走吧,你们打头,我在后面跟着,别离我太近。”

这条往下的走道笔直一条,台阶整齐排布,两边灯火间隔较大,光线称得上昏暗,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没走几步便能听得水声,见那走道尽头门洞之下水波拍打台阶,耀着一片片的荧蓝辉光。

石室之内宽阔平整,天花板上镶着一颗颗夜明珠,映着墙上荧蓝灯火。夏辙与叶念秋往上走时并未仔细查探底下石室,与四人一道回到此地才得以借着灯光细细观察石室内的陈设。

只见石室一角有个石制凸起,正往外泄着清水,石室内水位不曾上升,应当是还有个出水的口子,石室正中的石台平整,当中有个一人径的半球下陷,边沿有一处形似石枕的模样,似乎是个供人躺下的地方。

“你们先看看吧,离我远些,”云鹤峰不愿与他人触碰,往那石台正中豁然盘坐,“劳烦诸位,我在这怕是帮不上忙。”

云鹤峰盘坐石台凹陷中,半身入水,伤口也般浸在水中。或许这里的水的确藏了奥秘,本还在往外渗的黑血渐渐止了。

其余几人无暇看顾云鹤峰状态,时间紧迫,各自散开寻找是否有什么能用到的东西。凌望雅伏在鱼涂背上,视线位于高处看得更多,他环视石室,道:

“那边角落有木板。”

众人连忙看去,就见石室的另一角飘着几块还算完整的长木板,上头还缠了几匝麻绳,几人近前一看,才发觉那个出水口就在此处。

“进水又出水,也不知是什么意图,”知增弯下腰,自水中扶起那几片块长木板,“倒是这几块木板,长短宽厚适宜,能拼出个供一人的筏子来。”

“凌少庄主腿上有伤,可以躺在上头,”鱼涂也道,“我们几个还有些力气,在旁扶着便可。”

这便说定了。四体不勤的伤员凌望雅被放到一边,另四人便拾起木板麻绳准备拼凑出一条小筏,行动间在木板夹缝之中掉下了一小块木牌,捡起一看,发现上头鬼画符似的写着几个字。

夏辙见了,眉头微皱,道:

“这是西夏文……”

鱼涂在旁挤着眼看了看,猜测道:

“莫非是刚才那个蛊人的令牌?”

夏辙把那令牌丢给了凌望雅。

“倘若真是刚才蛊人的令牌……凌少庄主倒是勇武,你方才杀的竟是灰鹄子。”

凌望雅抬手接下,神情怔愣。

“灰鹄子?”

“上一教的一个头目,”云鹤峰阖眼道,“如今上一教人手稀少,凌少庄主倒是立了个大功。”

若在以往,凌望雅必然是毫不客气的接了这句夸赞。而经了地宫这一遭,凌少庄主也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也并非那么天纵奇才,若非自己冲动,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地步。

“要不是你、你们先卸了他的力,我也抓不到他的空当,”凌望雅说话时还有些磕巴,“我一个伤员,不过是捡漏罢了。”

经了挫折,能从自命不凡中醒过来的人还是少数,不曾想凌望雅往日如此骄纵,竟还有这般清醒,叶念秋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

“云鹤峰,你刚才算是救了我一命,我记着了,”小筏很快做完,知增夏辙二人一前一后将其抬起,凌望雅又被搀扶到鱼涂背上,他伏在鱼涂背上,对云鹤峰道:“其实我很烦你,不过算了,你苍林谷日后若有事,来找我十全庄便是。”

云鹤峰隔空抱了个拳。

“大约是烦不到十全庄,几位尽快回来搭救我便可。”

筏子依着码头下了水,知增夏辙蹲在岸边一人一角把持着以防筏子顺水流走,鱼涂叶念秋便搀着凌望雅坐上,待他坐稳,四人又先后下水,各人抓着筏子的各边角,稳住筏子方向,慢悠悠往前划水。

水道幽暗,凌望雅在筏子上点了火折子照明,火光照亮了前路,几人顺着水流把控着方向,微微贴墙走。这条水道宽敞,足以容纳两条小舟,水流不算湍急,有几个较大的弯,而后便是直一条没有岔口的路。

凌望雅握着火折子的手微微上抬,依稀照亮了水道全貌。不知这地宫当年供的什么佛,水道两边的墙上留着当年砌墙时的石缝,每隔几道竖向石缝便是一个凸起的石制圆轮,里头镶着个不大不小的佛像。

借着火折子的亮光,隐约看得佛像面上仅有两道眼缝,不知神情,佛像两手一指上一指下,结了看不懂的印。相邻佛像手印不同,却能看出变化的动势,不知过了几个佛像,手印也过了一轮。

火光跳动,显得这些佛像神态诡异。几人没再看下去,一来不知终点何处,不知在这水中还要待多久,不能在无谓的地方浪费体力;二来当年上一教威名远扬,即便水道昏暗,几人也能看出佛像手印与当年的“无上至尊”如出一辙。

水流在耳边回响,不知筏子飘了多久,久到水中四人都开始发冷的时候,终于火折子照亮了前路一面墙,墙上一个门洞,还有几个石台拼出的一个不大的码头。

这个码头大小仅能停驻一只舟船,两个竖向石台间的空隙勉强能容下这个筏子。四人便停了筏子,扶着凌望雅上了岸。

门洞之中又是荧蓝色灯火,灯光明亮,能看到里头是一个向上的阶梯。往上看去,只见阶梯悠长,在上又拐了个弯,便如何都看不出通往何处。

行到此地,无论是不是出口,都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众人对视一番便完成了无声的商议——这里太安静了,仿佛出声就是罪过——夏辙打前,叶念秋紧随,鱼涂背着凌望雅在后,知增最尾,就此踏上了这条向上的阶梯。

荧蓝灯火无声跳动,阶梯宽阔分明能并行两人,这行人却坚持列行。走道空寂回响着步音交杂着吐息,阶梯拐了一弯又拐一弯,几人绷着精神直视前方,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个门洞。

门洞以外是一个空旷宽阔的圆形石室,石墙高耸不见尽头,抬头看去不知这石室高度几何。那石室弧形墙上,还有数个门洞,里头俱是墙上整齐排列的荧蓝灯火,与一条条向下的阶梯。

而仅有一个门洞,较之其他门洞要更大,里头的阶梯也更大,是往上的。

“既是地宫,那出口应当要往上走才能寻到,”叶念秋叹了一声,打破了寂静,“可这孤零零一条往上的路在这了,反而忧心通的是生路还是死路。”

知增道了声佛号:

“生路死路,走过才知晓。现下我等也无它路可走,只能趟这条道。”

“若是生路,那再好不过;若是死路,也不知该同谁人寄遗言,”叶念秋瞥了凌望雅一眼,“就怕是,明面上的死路,搏一搏又成了生路。”

凌望雅回避了叶念秋的视线:

“到那时……丢下我便是,就当是我不敌,死在这了。”

“不管生路死路,总得去走一走,”夏辙也道,“不如先去探探,就算是死路,万一能死里逃生。”

“既然探路,那凌少庄主是肯定不能与我们一道的,”叶念秋道,“至少留着人看护他吧。”

“反正我背着他,那就我留下好了,”鱼涂说着,还掂了掂背上的凌望雅,“你们放心去,有我在这,必不叫他伤了。”

“你一人可够?”叶念秋问道,“要不,两个人探路也足矣。”

“那可足不了,”鱼涂忙道,“万一上头有什么妖魔鬼怪呢,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叶念秋不由得笑骂道:

“可把你乌鸦嘴闭紧,”转而又道:“那便如此吧,若上头有出口,我们会下来寻你们,若上头……算了,最好上面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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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完结 越写文越卡 感觉也越写越水了 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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