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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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不到两个月,我又火速复婚。
连金爸妈曾在县城买过一套二手房,本来说留给他结婚住,但是毕业后我们迟迟没回老家,他爸妈一直住在农村,所以那套房也没装修就原封不动地放在那。直到今年,没等来连金带媳妇回家,却等到了房子拆迁。
连金根本没提这事儿,但他妈还是特意跑来告诉我“你把户口迁回来,我们给你五万块钱”
我本来想多要一点,毕竟按人头分他们家能拿的远不止五万,但凭良心讲他家对我也算不错,而且这等好事还能记起我着实不赖。
倒是我二嫂长吁短叹,“就差两个月,稍微迟点不全都是你的”
我其实也有点后悔,但人只是一个有定额的容器,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舍弃点什么。连金比我更像个容器,他简直是个水缸,什么都能盛。我说离婚,他说行,说复婚,也行,骂他,可以,赞扬,接受。鉴于此,我于某天晚上提出一个可怕的设问,“那你能不能去死”
牛小华是个凶女人,很多人这么说过,但从来没有被形容过坏与恶毒,我终于第一次尝到这种快感。连金惊恐地看着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有多大仇才会去诅咒别人呢,我说故我在。
我妈是个虔诚的新时代基督徒,同时接受圣经和三自爱国教育。虽然没多少文化,但通过自学目前已经能熟练朗读赞美诗。她总说“你嘴里要多少赞美的话,少说诅咒”在青春期的某段时间里,我曾因为痛经有过短暂向上帝的顺服,每晚祷告,周日做礼拜,还让教会的几个老太太手牵手唱诗歌驱过鬼……还是痛的满地打滚,最后让小诊所医生塞了片止痛药舒坦了。
每每我用这个例子试图反驳,我妈却说医生的出现药物的发明都出自神。这种逻辑证明形成了完美闭环,自成体系,谁都无法撼动,我也不能……
复婚后我们并不住在一起,连金偶尔路过会上来送点东西。有时候是他妈腌的咸菜,有时候是供应商送的水果,我来者不拒,直到有个清晨,他端上来一锅鸡丝手擀面。
雾气蒙蒙,他衣服头发上还结着小水珠,“三中对面那家的”
………
拿到五万块钱我马不停蹄地搬家找新房,后在北京某小区与大学室友合租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子位于老小区的顶层,六楼,无电梯,所以价格还能接受,只是不能点外卖,因为来回要跑十二层。
室友一毕业就来了北京,至今未婚,手里攒了五十多万,终极目标是攒够一百万回东北老家开小卖部。
我晚上戳着计算器算着我们还剩多长时间,她用十年攒了五十万,意味着还有十年她也要离开北京。
在此之前,我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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