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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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鸮承认自己撒娇哄人的手段确实很单一，除了叫一声老公都不会别的，但即便如此，晋越也不至于一直在那里一言不发吧？

自己喊的是老公，又不是禁言咒。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徐恒上扬的唇角落了下来，那双深不见底的乌黑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莫名显得阴森。

楚鸮不敢和他对视，只着急地晃着晋越的胳膊，嗔道：“走不走呀，你怎么不说话？”

晋越这会儿终于有了反应。他先是皱起眉，目光略带讥诮地看向楚鸮挽着自己的手，仿佛在说“现在你用得上我又这样了”。

自己刚刚把人狠狠得罪，这会儿却又要他帮忙，而依照晋越刀子嘴锯子心的特点，楚鸮知道接下来他即将狗嘴吐不出象牙，没准会直接丢下自己不管。

这时系统支招了：“你亲他一口呗。”

“那怎么行！我俩刚刚才谈崩！”

“那你还喊他老公？”系统反问。

楚鸮哑口无言。

“刚才是谁说……”晋越果然开始了。

与此同时，徐恒的目光也如芒在背。

“楚鸮，你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楚鸮咬了下牙，一狠心踮起脚尖在晋越的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响。

这下另外两人都愣住了。

晋越低头看着他，那张总是挂着轻佻笑意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呆滞，琥珀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

“好不好，好不好？我们走嘛。”楚鸮再次拽了拽他的手臂，还把自己的手挤进他掌心，牢牢地抓紧他的手指，微潮的肌肤紧紧相贴。

楚鸮能看出来晋越很明显地咬了下牙，声音阴沉恼怒：“你真是……有时候我真想要是没认识过你就好了。”

即使嘴上这么说，但他最终还是伸出手臂把人揽入怀中，接着挑衅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徐恒，似笑非笑。

“既然分开就别再来打扰了。死缠烂打可不像你。你的话，不应该是开动脑筋再想出个办法，然后把人当猴耍吗？”

他知道楚鸮和徐恒之间存在的问题，故意戳着那点事讲，果然惹得徐恒面色愈发冰冷，几乎难以掩饰恶意。

可下一秒，徐恒脸上忽然又露出了微笑，轻声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其他人无关。据我所知，他这些日子是和径驰在一起，而不是你。”

“没猜错的话，你刚刚被拒绝了，对吗？”

“真可怜呢，晋越。”

这话同样狠狠刺在晋越心头。

他知道楚鸮此刻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帮他，才这样亲近自己。

明明上一秒晋越还在下定决心，想着以后要保留尊严，再也不会去找楚鸮，结果下一秒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烦恼着的人就喊他“老公”，还亲了他一口。

尽管知道对方目的不纯，尽管知道对方利用完自己可能之后就不会再联系，可是在看着那双倒映着他身影的眼睛时，他还是忍不住妥协了。

“至少我——”

晋越还没说完，就被楚鸮的声音盖过去了：“你又想做什么呢？”

他挑了下眉，低头看向楚鸮，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恒，而攥住自己手指的手不断收紧，手心的湿意晕染开。

徐恒表情一滞，似乎没想到楚鸮会直接质问自己。

但这次楚鸮没避开他的视线，直直地回视过去。

“你又想做什么？你来找我，是打算又把我带回那个你特意布置出来的充满虚假回忆的家吗？今天没带走我的话，你就叫人绑架我，然后再装作英雄出来解救我，对吗？”

“不是……”他每说一句，徐恒的脸色就更白一分，无意识地摇着头否定，清澈的杏眼充斥着慌张与不安。

但是楚鸮此刻情绪上来，并没因为他这副可怜模样就停下。

“或者都不行的话，你就下药上我，然后再给所有人听，以显示你才是赢家。”

这件事是系统在后来告诉他的。

“甚至，你还可以让人来‎‎轮‍‎奸‍‌我。我猜你是不是想在我觉得自己肮脏恶心的时候，再装好人来解救我？”

这是晋越和他讲的，当时他还完全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徐恒就是能不择手段地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说到这里，徐恒的反应忽然变得很大。

“不是的，楚鸮！我没做过这件事。”他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却吓得楚鸮忍不住后退，而这种下意识恐惧逃避的动作，直令徐恒心脏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呼吸骤然变得沉重。

楚鸮的本能，在抗拒他。

“已经这个时候，你也不用狡辩了……这只不过是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中的一件。对你来说也算不上是最恶劣的事情吧。”

楚鸮偏过头，鼻子微微皱起。

细数这些时刻，他都是全心全意信任着徐恒的。可是反观徐恒呢？在看着自己像个傻逼一样，相信他说的所有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肯定在嘲笑他吧。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被人骗了不仅要帮他数钱，还要把来救自己的人也打一顿。

楚鸮仅仅是回想，都为自己的愚蠢无地自容。

“不是狡辩……”

“不是狡辩，楚鸮，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件事，那些人不是我喊的，我并不知道会发生那种……”

然而说到一半，徐恒却在楚鸮失望怨恨的目光中渐渐哑了声。

他是做了很多坏事，算计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楚鸮。

楚鸮刚刚列举出来的一桩桩罪行他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可是唯独这一件事，是他的的确确没有做过的。

唯独这一件，唯独是他真的没做过的事情。

然而他说出来，却不会再有人信他了。

徐恒终于明白自食恶果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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