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正文-----
宫中最近出了好多事。
永娘再三劝我去看李承鄞,我晓得她的意思,只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还是我第一次心虚,实在不好意思去见他。
没想到我没去看李承鄞,他倒跑来我这里了。
那天晚上下了一点儿小雪,天气太冷,殿里笼了熏笼,蒸得人昏昏欲睡。所以我早早就睡了,李承鄞突然就来了。
他只带了名内官,要不是阿渡警醒,没准儿他上了床我都不知道。阿渡把我摇醒的时候,我正睡得香,我打着呵欠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李承鄞,李承鄞很是生气:“你竟然还在睡觉!”
“我怎么了?”我觉得奇怪,虽然我的确吓了他,可他平时断不是这么记仇的人,况且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
他瞪着我,我也瞪着他,可能因为我太理直气壮,他反倒败下阵来,只恨恨地坐在床上,不肯理我。阿渡叫醒我之后就不知道溜到哪去了,内官看见他挥手,也垂着手退了出去。
其实我很困,翻个身就能立马睡着,可是看他这个样子,我只好乖乖坐直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嘛。
“你真没什么话要找我说?”李承鄞看着我,很是愤怒。我当然有话,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真诚地说:“那天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只是你也太过胆小了...”
他突然动了,我其实并未注意,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轻轻地把我捞到了怀里。我彻底懵了,待我反手想把他推出去的时候,已经被他钳制住了。
他的胸腔紧贴我的脑袋,随着他说话微微震动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包围着我,我知道,那是他专属的沉水香。
他仿佛无限委屈,我听见他说:“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么?明明你惹我生气,可却让我等了你那么久......”
他今天发什么神经?我忍不住道,“你天天在赵良娣宫里开心着呢,我找你干吗?”我说的是实话,可他却轻轻笑了:“原来你是吃醋。”
我翻了个白眼,“谁吃醋了?”他放开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睛微弯,瞳仁如同上好的松烟墨。他认真地对我说:“小枫,我虽然不能和你说太多,但我只告诉你一样,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我心中猛地一惊,愣愣的盯着他。我虽喜欢李承鄞,心中欣喜,却也知道这话是做不得数的。自从我入宫,他就从来没理过我,一心一意和赵良娣情深意长,这会儿又对我说这种话。
我拍掉了他的手,觉得莫名其妙:“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吗?你明明喜欢的是赵良娣,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宫中很是安静,熏笼静静燃着,外面不知什么鸟嘎咕叫了一声。
他突然眼神凄楚万分,“我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
我的困意又上来了,打了个哈欠便不再理他,转身就要睡去。朦胧间,觉得有人帮我掖好了被子,伏在我耳边说:“等我一段时间......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负你。”说完之后,便离去了。
我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很难过。
李承鄞明明有了赵良娣,为什么偏偏又要来招惹我?我虽喜欢他,可也不是自轻自贱的人,明明知道人家心里有人,还要拼命巴望着他。
可他望着我,说出那样深情的话,我心中不是不触动的。
我心里烦得很,不想再见他。
结果第二天,我喝了太皇太后那里的粥反胃,太皇太后误会了我怀孕,叫太医过来诊断,生了好大一场气。
连李承鄞入斋宫都免了,反倒把我和李承鄞关在了清云殿。
我坐在桌边,无聊的掰手指玩儿,不去看李承鄞。
其实我根本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可他反倒很高兴的样子。是因为他不用去入斋宫么?
我曾听永娘说过,斋戒期间,需不作乐,不饮酒,忌荤食、忌辛辣葱韭。听着就很无聊,如此看来,李承鄞也不喜欢什么斋戒吧。
“喂!”李承鄞撑着头看我,“你对太皇太后说什么了?”我觉得很冤枉:“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说!”
他反倒笑了:“我又没有怪你,你那么大声音干什么。”
在这实在无聊,于是我们两个就打起双陆来。先开始他老是赢,我总是输,打得我就要快生气了,没想到后来我突然转运起来。李承鄞说:“你老是赢,没意思。”我觉得我打双陆的技艺精进了不少,回去和宫娥们可以好好赢一回了。
我们被关了半日,瞧着天色暗下来,宫人从窗中递了晚饭茶水进来,不待我说话,「咣」地将窗子又关上了。
一定是太皇太后吩咐过,不许他们和我们说话。我愁眉苦脸,不过饭总是要吃的,无聊了这大半日,我早饿了。
而且有两样菜我很喜欢,我给自己盛了碗饭,很高兴地吃了一顿。李承鄞也饿了,再说又有他最喜欢吃的汤饼,所以他也饱吃了一顿。我问他:“汤饼真有那么好吃?”
“当然好吃!你尝尝。”他把勺子递给我,大力推荐。汤饼倒是很香,只是...我嫌弃地说:“我才不要用你的勺子。”我自顾用自己的勺子尝了一口:“果然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