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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扬跟云青在街头旁若无人地抱了五分钟，直到周围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们了，卓扬才不好意思地拉着他走进街边的饮品店。云青嘴角翘起来，看向忙着点单的卓扬，问：“哥，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今天休息。”卓扬面不改色地骗他，又悄悄拿起手机给老板发信息请假，如果这一次错过了云青，下一次在人海里找到他又要等多久？他再也不能忍受错过他的遗憾了。

早晨店里没什么人，他们又坐在僻静的角落，不用担心引人注目。在云青开口之前，卓扬率先抢过话头，“小云，我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你愿意听我说吗？”

云青不紧不慢地拿吸管搅拌着饮料，“你明明知道的，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虽然刚才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想重复一遍，云青——”卓扬看向他，“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过去不想，现在、未来也不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从卓扬抓住他起，云青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他回国后选择定居在这座城市的原因很简单，这里有卓扬。这么多年，他对卓扬的爱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减淡，反而让他越发坚定。现在没有人能将他们两个强行分开，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让哥哥再一次爱上他的机会。

云青单方面遇见过卓扬很多次，他躲得太好，卓扬从来没有发现过他。这一次他毫无预料。他们发现彼此的瞬间，他好像又变回过去那个盼着哥哥爱他的少年，他以为卓扬会无视他，装作没看见，再一次擦肩而过。

可是卓扬向他跑来了，和过去很多次云青跑向他一样，卓扬在对他说“我爱你”，话音落下的时刻，云青的世界天旋地转，不久前那通沉默的电话又涌入记忆，他想哭，想吻他，想时间就停在最幸福的一秒。所有的隔阂在身体真实的热度里彻底消融，这是一句迟到了多年的爱，却足够让云青落泪。

“哥，我也爱你，一直都是。”云青望向玻璃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眯起眼，借此让自己的眼泪显得不那么窝囊。

云青出院之后就被他父亲关在了家里，所有电子设备全部没收，雇了保安时刻看着，不给他一点和外界联络的机会，云青想跑都跑不掉。落下的功课专门请了家教老师给他补课，云青颓废了一周，终于意识到现在反抗一点用都没有——只有等到他爸放松警惕后，他才能找到机会联系卓扬。

他不信卓扬真的会不要他，如果他真有那么狠心，那天在医院为什么不敢看他，为什么不敢承认那些话。卓扬是他见过最不会撒谎的人，明明自己那么难过，还要想方设法让云青恨他。哥哥越要这样，云青就越不能让他如愿。

想通这一点后，云青一反常态，开始认真跟着家教老师学习，再也没有提起过卓扬的名字。没多久他身上的伤彻底痊愈，终于能够回到学校上课，只是父亲不许他继续住在出租屋，云青默许了他的决定，背地里偷偷让朋友帮自己继续租下那间屋子。

那有他最珍贵的回忆，还有他欠着哥哥的礼物，那里的一切都对他意义非凡。

学校的走廊里挂着历年的优秀学生，卓扬的照片就贴在那里，当他想念哥哥的时候，就会在那站一个下课。他用自己的方式追逐着哥哥，每天泡在题海里，背书也不再拖延，他效仿着哥哥努力的样子。没有天赋，就用努力补上，背书背到情绪崩溃了，他就会想想卓扬，卓扬都做到了，他怎么可以放弃。

高考前夕，卓扬又短暂地出现在他面前，云青看着他落荒而逃，把那句“我们一定会再见”藏在心里。父亲对他的管控渐渐松下来，趁着晚饭时间云青回了一趟出租屋，抽屉里那本相册已经不见，留给他的是一张字条。

我爱你。

夜里云青捏着这张纸，注视着星空默默流泪。他的哥哥是个胆小鬼，却还是写下了他的告白，既然如此，就让他来弥补一切。卓扬没兑现的承诺，他会做到；卓扬放弃了他，他就要重新找到卓扬。

他费尽心思找回了之前的号码，卓扬每次来电他都接到了，他多想立马接通再喊他一声哥哥。然而在他摆脱这个家之前，不能跟卓扬有任何联系，否则这么久以来他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云青只能等到电话自动挂断，直到卓扬再也不打来。

高考他考到了全校前二十，是高三这一年以来进步最大的学生，别人以为他是突然开窍，只有云青知道，他的勇气和动力，都是卓扬。没有卓扬就没有他，是卓扬创造出现在的云青，他理应对云青的爱负起责任。他和父亲达成了约定，在国内读两年大学再走，填志愿时他填了离卓扬不近不远的一所学校，不是不想念卓扬，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他几年，他就有足够的能力了。

从离别的那天起，云青每一天都在为重逢而活。

他在国外一边念书一边学着接手家里的产业，用实际行动换取公司里那群老狐狸的信任。

他望着异乡的月亮，在心里倒数着他和哥哥重逢的日子。每年他都会抽出几天回国看看，每一次他都来到卓扬的城市，走他走过的街道，感受着他的生活，好几次卓扬离他不过几步之遥，只要云青迈出一步，对方就能看见他。

云青没有这么做，他不能接受他和哥哥之间有任何不确定因素。

哥，你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可以保护你了，云青在心里对他说。

“哥，你说巧不巧，我今天也休息，”除了更加深邃的眉眼，云青的神态几乎和十七岁时没有任何区别，“你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我想回家看看。”

一个眼神就能洞察对方的想法，云青知道他说的家是哪里，当即买好票，一点行李不带就叫来司机开车去机场。

半路上云青靠在卓扬肩上睡着了，卓扬就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颠簸的地方还会轻轻扶住他。云青睡了十来分钟就醒了，故意装睡贪婪地闻着卓扬的气味，太久没有靠得这样近，他一定要靠个够本。

卓扬早看出来他在装睡，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

“我知道，”云青顺势睁开眼，却还是赖在他身上，“我以为哥会说点什么的，可你就那样挂了电话，难过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对不起……那时候我还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是这样需要云青，不敢承认自己软弱的爱。

“你不要对我道歉，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呢，就把‘对不起’都换成‘我爱你’好了。哥，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悟出了个什么道理吗？”

在卓扬疑惑的眼神里，云青缓缓开口∶“我们一样的缺爱，一样的脆弱，但好在，我们的爱足够填满彼此。”

卓扬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吹得他们头发糊了一脸，两个人同时嘲笑起对方的模样，卓扬突然靠近他的脸，他从云青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呼吸也急促起来。从额头一路吻到鼻尖，又在要碰上嘴唇前堪堪止住，“我之前听别人说，爱是世界上最美妙也最神秘的感情。”

“那么云青先生，你愿意在未来的人生里，和我一起研究关于爱的奥秘吗？”

“我愿意。”云青说着就要亲上来，卓扬却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嘴唇前，“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想要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卓扬却狡猾地笑起来，“不行，我要听你回答。”

“家人？兄弟？情侣？”

卓扬只是摇摇头，云青追问他的答案，对方却故作神秘不说了，到机场前也没能亲到卓扬。

他正生着闷气，卓扬却握住他的手，指向天边一朵爱心形状的云，“二十三岁的卓扬没法告诉你答案，但是二十四岁的卓扬可以。”

“所以不要急，等过了今晚，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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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