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晰收敛起认真的神色,戏谑道“难不成你还会去举报我?” 周深摇头如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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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周深几乎天天往王晰那里跑。
演出前一天,已是十月的深秋,周深从镇上学校回到家,照例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往王晰那里赶。姐姐调笑他,见个男人,还换什么衣服,周深没理她转头出了门。
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依然秋高气爽的,乡间路上无人搭理的落叶一层一层铺在泥土,周深踩上去时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要放在平时,周深定要在枯叶上多踩几脚来玩,但是如今他的所有心思都在那个小平房那里。
周深敲门。
“进来,没锁”
王晰的声音传出来。
周深推门而进,向王晰卧室望去,发现王晰正在把一件高领黑色毛衣王往脖子上套,柔和昏黄的日光下,王晰的脊背上呈现一条优美的弧度,腰部精瘦有力,周深第一次被男性的身体所吸引,感觉有点口渴,赶紧转身看向另一侧方向。
等他回过神,王晰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了,递给他一杯水。
村里对这些“专家”非常重视,蜂窝煤这些生活必需品供应得非常充足,王晰这间小平房烧得很暖和,干净整洁,窗户外面还结了一层霜,让室内的光线昏昏黄黄,让人懒洋洋的。
王晰的桌子上摆了很多书,周深随手拿起一本翻看。
“这里面有你看过的吗?”王晰问。
“这里面只看过一本《安娜·卡列尼娜》。”
“喜欢吗?”
“虽然是修正主义阵营的作品,但是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更好地应对敌人,我就……”
“和我你就不用这样了吧……”
“喜欢。”周深三秒破功没崩住笑了。
“为什么呢?”王晰靠在门框上,歪着头看周深,好像在观察一种小动物。
“我也说不清,我觉得安娜是可怜人,也是一个可敬的人。她这一生只是想得到爱,不惜放弃一切。”
王晰眼里的周深在讲这些话时神色里流露出一种悲悯的神色,这在一个少年的脸上出现有点不协调,但是有众奇异的美感。王晰走过去压平周深头上竖起来的几根不听话的头发,手放下来的时候极克制地轻轻拂过周深的下颌。
“深深说得对,她是可敬可叹的人。”
周深的脸刷得红了,低头假装在看书的封面。
半晌,周深终于找到一个新的话题:“你喜欢看陀思妥夫斯基的书?”
王晰倒是神色如常,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你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嗯,喜欢。他是真正的大师,他写的是人类的苦难。”
“你带着这些书,不怕被批评吗?”
“深深,你那么聪明,你以后一定会明白,国家之家的斗争是暂时的,但是艺术是永恒的。”王晰收敛起认真的神色,戏谑道“我和你讲这些不怕的,难不成你还会去举报我?”
周深摇头如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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