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爽
-----正文-----
“我不想起,也不喜欢跑步,你真是饶了我吧。”我趴在床上欲哭无泪。
被做到下不来床就够惨的了,段浔不反省自己纵欲过度,反倒认为我身体素质不行。
虽然也是事实吧,但是像他那样七点出门跑步,那得要我命。
眼见段浔给我找好衣裤,我死死抓着被子卖惨:“我腰还疼着。”
“不要找借口,昨天你都活蹦乱跳去滑雪了。”段浔不为所动,过来掀我被窝。
我左右躲不过,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不是我不运动,是起不来。我们换个时间,改成晚饭后去散步好不好?”
段浔有些好笑,刮了刮我的鼻子:“散步最多能帮你消食,不能提高你的身体素质。”
他不为所动,我也懒得再找借口,抬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说:“老公,我真的起不来。”
他一愣,咳了两声,眼底却有忍不住的笑意。
“不去就不去,来这套。”他低头亲了亲我,“那我走了,回来给你带份小馄饨?”
我点点头,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这样的日子,我不是没拥有过。人类带着原罪出生,所以一生都在赎罪。可快乐不是罪过,只是太多的快乐总会让人心生惶恐。
很年轻的时候,会好奇他为什么喜欢我,又喜欢我哪里,好像那些被喜欢的地方保持不变,感情就不会变。
时至今日,以为自己能看开看透,能有一份“花开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的豁达,可当真正的好东西被捧在眼前,还是贪心想去留住。
果然,日子太好就会有人来添些堵。
当快递员再一次给我打电话时,我告诉他以后花都不必拿上来,丢掉就行。
“这位先生,您可能弄错了,这边是票务中心给您送的票。”
我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没想到杨叶并不是随口说说。
汪粤吹了声口哨:“哟,花又送来了?”
我无奈道:“真不知他想干什么。”
“想追你,想挽回你。”汪粤无语,“gay是不是都get不到这种直男操作。”
我哼道:“只是get不到第三者想横刀夺爱的操作,我现在并非单身,姜海陵又不是不知道。”
“你告诉他了?”汪粤惊道,“够厉害的。”
“事已至此,就各自安好吧。”
汪粤摇头:“他和那女的没在一起,好像他们家松口不管了,只要他认小孩就行。”
这也不出乎意料,但是已经和我无关,我说:“下次你见到他,跟他讲花不要送了,省下买奶粉吧。”
汪粤想起什么:“他月底生日叫你没?”
“你觉得他会叫我?”我问。
“按道理是不会,不过看现在这阵仗。”汪粤环顾了下四周摆放的花,“不好说。”
我先打好招呼:“这次他醉死你都别再叫我去。”
不过最后姜海陵并没有叫我,只是生日当天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晚上那个时间,十有八九我都和段浔厮混在床上。等一切结束收拾好,我才看到那条短信。
本来回他一条生日快乐没什么,只是时间已过12点,再补说一句也失去了意义。
杨叶给我送了两张票,我问段浔要不要去,他问是哪天,说到时候请假陪我。
段浔对各种运动很在行,但文艺方面两眼一抹黑。我想说上班的话没必要特意请假,可我只是点点头,因为我就是想和他一起去。
到了那天,我们俩都穿着黑西装。第一次看段浔穿得这么正式,我新鲜地一直盯着他看。
不得不说他平时不穿这么显线条的衣服真是亏了,虽然他身形瘦削,但是身上都是平时运动出来的薄薄肌肉,又是肩宽腰窄大长腿的衣架子,不穿正装可惜了。
段浔站在镜前,弯着手肘一颗一颗系袖口的纽扣,这么稀松平常的动作,他做起来为什么这么性感。
我走过去自身后抱住他,他回头笑着看我:“怎么了?”
我在他腰上揩了一把油,笑眯眯地说:“觉得很帅。”
“大白天的别来勾我啊。”他把我的手拍开。
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但听他这么说,又隐隐感到口干舌燥。我以前可没这么饥渴过,不知道男人是否也适用那句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我和姜海陵刚在一起时也有过这样一段时间。那时很年轻,又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好奇又新鲜。相比之下姜海陵虽然经验比我丰富,但也是第一次和男孩子在一起,在我身上得了趣,几乎是夜夜笙歌。
那时候年轻嘛,经得住折腾,只要姜海陵想要,我几乎没有拒绝过。后来他工作渐渐忙起来,经常出差,我也没有不习惯。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太大欲望的人,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是因为遇到的不是那个人吗?还是我的心理或生理发生了变化。
所以段浔是更重要的那个人吗?
这个问题陡然出现在我的脑中的同时,我已经开始回避,因为我没办法再重新回到过去的感受中去比较。与此同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杨叶的演奏会,她家里人必然会去看吧。
去大剧院的路上,我有些心不在焉,段浔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低糜下来,问我怎么了,我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下,没说话。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当我在停车场做好心理建设,刚下车关好门,就看到同时停好车的杨安娜。
她的肚子比上次见到大了许多,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视线本能朝她肚子投去。
杨安娜却没有看我,她的表情或许跟我如出一辙,我这才发现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段浔。
段浔首先出声,他问我:“认识?”
杨安娜突然开口:“你是宁落的……”
段浔没回答,他看着我,似乎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
我说:“他是我男朋友。”
一瞬间,杨安娜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形容,她半天才说出话:“可以单独聊一下吗?”
段浔握了下我的腰:“我在门口等你。”
段浔走远了,我才开口:“我们俩没什么可聊的,我留下来只是刚才不想你下不了台。”
杨安娜朝段浔离开的方向看了眼,问:“海陵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说:“知道。”
“那他见过吗?”
“有这个必要吗?”我漠然回答。
杨安娜吭声冷笑:“你真是懂得怎么拿捏他,难怪他对你念念不忘。”
我本想转身就走,但每每对上杨安娜我就忍不住变得刻薄。
“既然人你已经弄到手了,再想法子把他的心收了又是什么难事吗?”
“是不是知道有了孩子,姜海陵还是不要我很得意啊?”杨安娜的眼中充满着怨毒,“找了个和他那么像的男人,你的日子又有多好过。”
我突然觉得对这样一个女人手下留情很可笑,于是道:“你也可以找个和他这么像的,免得十几年爱而不得那么痛苦,连怀个孩子都绑不住人。”
“你……”杨安娜目眦尽裂。
我不给她机会,大步离开。
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只有她挤兑我的份,我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能避则避。现在痛快怼回去,刚才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纠结一扫而空,真他妈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