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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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薛如意去看园子,其实这个地方我们很熟,地处市中心只要是本地人都不知来来回回从门口路过多少次。
只是一墙之隔的另一处天地到底是什么样,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开门声,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园子终于出现在我们眼前。薛如意还有随行的工作人员同时发出一声赞叹,当然还有我自己的。
园子里虽说花草枯败,但古树犹在,加上叠山理水的设计,亭台楼阁的秀美,韩其野一定是摸准了我会喜欢,哪天再想分手的时候,掂量掂量这座园子,肯定就舍不得了。
居心叵测啊。
工作人员带着测绘工具在现场工作起来,薛如意则和我一路走进主楼,在他第108次边说话边瞅我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说:“你都看了多少年了还没看够呢?”
薛如意嫌弃道:“我就是有点好奇,也不太明白你哪里值得起”他手指绕着房子比划一圈,又伸出窗外指了指,“啊,这么多?”
我对他勾了勾手指,他吓得倒退一步:“我可是直男,你那套对我没用。”
我直接一记白眼,拜托,反正都是处男。
“你是直不直的问题嘛,你用过么?”
薛如意说:“搞得你用过一样。”
我心梗了,何苦来哉要去惹这种毒舌。
工作人员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眼看到了中午我提议请大家吃个饭,薛如意起哄到醉月楼,顺便庆祝接到大单。我笑着说没问题,其他人将车先开过去,我和薛如意步行。
醉月楼是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菜式讲究但要说多好吃我也尝不出。相比而言我更喜欢露西的手艺。那家店我们走路过去不到10分钟,恐怕找停车位都不止这点时间。
走在路上,我骂薛如意太不要脸,接到大单犒赏员工难道不应该是老板花钱,居然从客户身上刮油。
我是记吃不记打,刚心梗完又来惹他。
薛如意占了便宜也不怼我了,笑嘻嘻地说:“哥们儿一直以为韩其野虐待你,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那么有钱活该请客啊。”
“这不没变现吗?我哪来的钱?”
“对哦。”薛如意问,“所以你平时用的钱从哪来的?”
“……”我好像几乎不用钱,衣食住行都不是我亲力亲为。
薛如意看我回答不出,惊道:“那你今天有钱请客没有?”
“没有。”我无辜摊手。
薛如意作势掐我脖子,我赶紧躲开:“好啦有的有的,大马路上注意点。”
薛如意不信,非要我拿出来给他看,我只好掏出一张卡。他拿过去正反两面都看了看,又“啧啧”两声,一副懒得说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冒出一句:“我要是你我也没有工作的动力。”
说到这真是够讽刺的,我拼命努力读书考大学,结果到头来连一天班都没上过。我知道我这种做派让人不齿,也知道不该自暴自弃过一天算一天。我还记得当年每天盼着时间过快点,就可以早点赚钱让元沧不必过得太辛苦。是因为他不在了,所以我怎么过都可以。我找不出我还要去赚钱的理由,反正我的卡里有刷不完的钱。
薛如意不是情商低的人,虽然日常怼我没商量,但这句话一出,他马上过来哄我,我知道他没其他意思,并不计较,只说要表示诚意的话,待会别尽逮着贵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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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忙活着时间是比在家快得多,我很久没体会到这种充实的感觉,身体里像是生出了久违的活力,大概是我的日子又有了盼头。
昨天我跟着元沧去酒吧,才想起自己一个穷学生哪有钱买酒,最终色诱失败。元沧只和我亲亲摸摸,互相撸一撸完事,我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18岁,那么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是应该一夜七次才对吗。
他可能还是担心我学习上分心,我实在是想和盘托出,老子现在不需要学习了。不过还是算了,我只希望元沧在这个世界可以按他所想去生活,而不是需要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指点江山。我要如何说出,在我的世界里,我的元沧只活到22岁。
在床上东想西想的忽然听到手机响了,韩其野给我打来视频电话。
我接了后首先看到韩其野的下巴,他正和别人说话,但很快声音就停了。他把手机立起来,我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问他是不是累了。
韩其野问我是不是在关心他,问完又自嘲道我怎么可能关心他。
我腹诽他好好的拿我说什么事,不过我看他背后墙面半截黄色半截白色,问他是不是在医院。他愣了下告诉我是去探望病人,不是他本人生病。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关心韩其野,但是能一眼看出他脸色不好,又能留心到他脸瘦了,是该夸自己观察力太强吗?不过今天薛如意的话多多少少触动到我,保证我衣食无忧的人,就算是金主吧,我关心下他又怎么了。
视频里,韩其野捏了捏鼻梁,看上去确实有点疲惫,我刚想对他说两句暖心窝子的话,就听到他问:“穿睡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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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不值得,这是一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