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义的事,感情,算不上暗恋,但是莫名很在乎。是一种…深沉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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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走廊尽头的阳台下雨了。她记得。
那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第一次这样谈话吧,明明她看到过很多次,他总是会拉扯着不同的学生,与他们沟通疏导,希望他们更好。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嫉妒心理作祟吧,或者是嫌弃自己的不够争气。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就不在自己身上了?还是说他的目光就从未在我身上停留。
“如果你继续坚持这个观点的话,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该死,少女不知何时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后槽牙,又是这样。“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少女低下头去。
眼前的男人也许没有什么过多的耐心,女孩不确定,因为每当他们的语言发生一些不可开解的冲突之时,男人总会那么说。
那天是下着雨的,两人站定的阳台本是画室的颜料浣洗池,头顶搭建着延伸铁质胶板,可以避雨。
可是男人偏偏望了眼天,眼见着雨起,一步踏了出去。
阳台不大也不小,容纳了浣洗池刚好还可以放下一面木桌,两台木制的长椅。他倚坐在更靠近天台扶手的一侧,翘起了腿。不知何时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点起了。
少女只是跟随着他恭敬地坐到了木桌到另一侧,长椅的对面。
大抵是入夜了,亦或者是他抽着烟的原因,少女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下着雨,混合着烟气,他说的话好像也就似烟那般散了。
其实她都知道,如他说的那般,这场谈话的开始,本就没有意义。
她总是总对着朋友,对着他的面说,“我觉得[]老师一点都不关心我。”或玩笑或认真。得到的回应总是他的无奈,或是朋友间偶尔蹙眉的指责“他还不关心你啊,我觉得他最关心你了,你可别再这么说,让他寒心了。”
你无法反驳。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辩驳。也许她的同学道出的是事实。作为一个学生来说,她也许早就得到了那一份属于她的足够多的关注度。只是她不知足,她想索取的是更多,他时刻的目光与专注力,包括他的赞许。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一位合格教师不可能如此偏颇。再者她也不具备使人做到如此偏颇的实力。
或者说她尽力了。她很喜欢色彩。她甚至分不清当初是不是因为他,她才会爱上色彩。
那时候还不在这里。他教导她时,明明更多的是基础,明明较如今简易无比。她却总是会觉得她是特殊的,是有天赋的,能成才的。她看见他的眼睛,就像看见了希冀。
也许是人多了吧。或许不是。或许是他们都比她勤奋有能力。
某一天她心里光终于在那一句“你这样吃老本,一定会坐吃山空的。”严厉批评里消散了。
她没有。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做。也许自己早就让他失望了。从一个有天赋的学生,到现在的平平。所以,你的目光,早就可以不在我的身上了…只有一个人认为的努力。
雨还在下,谈话却已接近尾声了。
这场谈话是她发了疯那般,他才提起的。他说,“今天,我会找你谈谈。”只是今天这一天都过去了,却也总不见得他有谈话的打算。
也许她一直是知道的,那天在课堂上,她就像一个喝醉酒的孩子。又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苛责他,从不关心自己,连承诺过的谈话也未曾履行。
其实她明白从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只是太期待,所以对于情绪管理,她没有能力。
他最后还是同意了和她的谈话。明明与他人的谈话开始地总是如此轻易。
她身体不好,很多时候是想学却没有能力。
谈话的内容泛善可陈。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并不想与其交谈的原因。
因为没有结果。因为无可解决。
她也许是十分想要上进的,只是她的身体拖垮了她。这并不是三言两句的谈话亦或是鼓励可以解决的问题。所以他从未想过与她交谈,她的问题本不在这里。
淅沥的小雨有了渐大的意思,他口中噙着的明灭的火星快走到了末尾。他用手轻轻将手中的烟头从嘴边取了下来,在桌边摁滅了。目光有些暗,让人不大看得清楚神情。
长时间地淋雨打湿了他当天穿着的墨绿色衬衫,不仔细看还不能发现他袖口改画留下的褐色颜料。
“回去吧。”
女孩有些茫然了。她马上将会回去了。回到她的座位上,原来那个地方。重复着之前同样的生活,直至高考。
“我…”女孩似乎不能再忍耐,她再踏出天台的那一刹那回首,几步就拥住了刚站起身来色彩美术老师。
老师的眼里似乎满是诧异,熄灭的烟头的手中落下,掉在了湿润的阳台的木制地板上。
“啪塔”很轻一声。却重新拉回了女孩的思绪。
“怎么了,不回去吗?”老师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女孩身边,催促这她的动作。
“不,没什么。”女孩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她的眼眶有些红。室内走廊的灯光很亮,晃眼睛。和夜晚阳台的雨,形成了对比。男人走在前面,他的轮廓有些发虚。
女孩跟在他身后走着,垂下了眸子,眼前,是一片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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