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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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关于昱苍的来历，沈青崖的确从未探听过。

不仅是他，恐怕三界中对这位上神有了解的都寥寥无几。

修为高深，行踪莫测，喜怒无常，又似乎与天帝关系匪浅……沈青崖想起从玄鸟那里听到的关于这位上神的评价，不禁咋舌。

这样一位人物，难怪没人敢招惹。

彼时昱苍正在药房里，自打两人回了鞠陵山，昱苍便又恢复了老样子，扎在药房里不出来。沈青崖倚在门口，半眯着眼看他的背影。

仙君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昱苍也是靠修炼才成为上神的吗？

他想起那双古井无波的幽深眼眸，心道不像啊。昱苍从来没有刻意待人冷漠，他的冷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高傲，这种冷傲不像一个后天修道者能够养成的。

他想得入迷，没注意到昱苍已经站在他面前，微皱着眉：“想什么呢。”

早就注意到小狐狸在门口等他，加快速度配好手上的丹药，没想到他竟然站在这里出神。

“仙君，你成仙之前是什么呢？”沈青崖侧过头，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是人？还是……妖？”

他隐约记得父亲说过，在他出生前的那个时代，仙和妖的分别还不像现在这样明显。妖族一样可以得道成仙，为天族效力。

只不过现在三界灵气稀薄，不得天道钟爱的妖族想要修道成仙更是千难万难。

昱苍没有生气，反倒眉头一展，跨步往外走去：“都不是。”

“……？”

非妖非人，也不是天生的神仙，难道仙君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沈青崖更加好奇了，追着昱苍问个不停，没注意到上神嘴边的一抹浅笑。

两人打闹间来到海边，沈青崖没有得到想听的答案，赌气不去理他，却听昱苍在身后道：“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

碧海丰饶，沉鳞竞跃，万顷霞光铺满青碧色的海面。他回过头，青袍的仙人立在海边，微凉的风吹起袍角，仿佛下一刻就要飘然而去。

脑海中飞快闪过了什么，却没有抓住。他走过去，和昱苍并肩看夕阳投在碧海上的倒影。

“海里？难道你是……”

他的话没说完，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昱苍上神？真的是你！”

三十八、

东海龙王最近新得了个幺子，请远亲近邻来喝小龙子的满月酒。今日他本来要请汤谷的扶桑神君去赴宴，没想到扶桑神君不在家。正遗憾间，竟然碰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昱苍上神。

不怪他太激动，实在是这位上神太难见到了。

如果昱苍上神能够光顾东海，哪怕只是去看一眼，都够他在四海龙王聚会时吹嘘上好一段了。

昱苍忍着不耐烦听龙王说完来意，正要拒绝，却见沈青崖眨巴着眼睛瞅过来。

就差没把“想出去玩”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龙王这时才注意到上神身边这位少年，少年身上的气息隐藏得很好，且是个生面孔，看不出深浅，不过能待在昱苍上神身边的必定不是一般人物，当下对沈青崖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哪能想到这就是几个月前还在传闻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只灰毛狐狸呢？

昱苍最后还是跟沈青崖去了东海。

沈青崖半点也不认生，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在路上跟东海龙王称兄道弟起来，惹得龙王一口一个“青崖公子”的，对于自己和昱苍的关系却半点没透露。

虽说昱苍刚说了他们是道侣，但为了安全考虑，他还是决定低调一点。

事实证明，他的考虑一点也没错。

昱苍上神要来东海的消息也不知是怎么传开的，到了赴宴那天，东海龙宫早已挤满了各路女仙，环肥燕瘦，莺莺燕燕地挤做一堂，各个眸含秋水，秋波暗送地朝他们这边望来。

看得沈青崖十分好奇，没想到昱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也能惹来这么多追求者。

昱苍自然是生人勿进，只有在沈青崖和某位女仙离得太近时脸上的表情才会有点变化，拽着衣袖把人拉回自己身边。

一开始沈青崖没发现，他本来就是爱热闹的性子，又在三界各处游历多年，和谁凑在一起都能侃侃而谈。再加上他容貌出色，虽然不够英气硬朗，也惹得不少女仙娇笑不断。

只是每当谈到兴起时，身后总有股力道扯着他后退一步。沈青崖回头，昱苍正和龙王谈论着什么，见他看过来，还目露疑惑地问怎么了。

如果不是刚刚恰好瞥见了昱苍在袖子下捏诀的手，他真要被上神这副自然的表情骗过去。

又不禁觉得好笑，原来上神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三十九、

沈青崖没高兴多久，东海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准确地说，是他的不速之客。

“青崖！”

云昭没想到这一次来东海，竟然让自己收获了意外之喜。

几个月前，因为一只狐妖而被搅乱的心神，直到今天也不见好转，反而越陷越深。

他还记得初遇沈青崖的那天，他喝醉了酒，隐约听见下人说太子殿里新来了个仆役伺候，是太子妃做主收下的。

辛月那个女人，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出于对狐族的偏见和被联姻的不满，他对这个由父王安排的妻子一点好感也没有。成亲多年也一直平平淡淡，像陌生人。

不求举案齐眉，但求相敬如宾。

抱着挑毛病的心态找到那个新来的仆役，对方对他无礼的要求处处忍让，全部一丝不苟的完成了，即使是他也挑不出一丝错来。

这种态度却更加引起他的不满，也许是酒意上头，他凑近了那个不知名的小仆役，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却看见了一双恭敬背后藏着厌恶和敌意的眼睛。

明亮的像火焰，一下烧到他心里。

他不知道少年对他的敌意从何来，却爱上了他身上那股桀骜不服输的狠劲。

就是这种眼神，他从辛月或是别的女人身上从来见不到的眼神。

他对一只狐妖一见钟情了。

“青崖……”云昭喜不自胜，沉浸在终于找到沈青崖的惊喜中，根本没注意到对方越皱越紧的眉毛，“你不知道那天之后我找了你多久！”

那天，他们的事情被突然造访的辛融发现，怒不可遏的少年要求给他姐姐一个公道。父王原本对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愿意让青丘难看，坏了两家的关系，不顾他的意愿将沈青崖从北海龙宫赶了出去。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沈青崖倒退一步，把手从云昭手里抽出来。“之前太子妃好心收留，我才留在北海，报答她的恩情。后来你们将我赶了出来，为什么又要找我？”

他刻意强调了“太子妃”，却没能让云昭清醒过来，反而以为他还对被赶出来的事心存怨怼，解释道：“那都是父王……！青崖，你知道的，我对你……”

“沈青崖。”一道冷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他是谁？”

昱苍刚刚和东海龙王结束“叙旧”，又被一众女仙缠住，好不容易脱身时，身边哪还有沈青崖的影子。

顺着路往外找，却看见了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握着沈青崖的手。

沈青崖感觉到云昭握着他的手突然失去力道，终于松了口气。这里是东海龙宫，他不想闹得太大。

况且他和北海太子之间本来也什么都没有。

云昭只觉得刚刚那一瞬间，自己被一股可怕的威压笼罩，让他忍不住想现出原形匍匐在地。

幸好只是一瞬，那股威压又不见了。回过神时，他的青崖正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两人凑得很近，姿态亲昵地说着什么。

他被这幅景象刺痛，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沈青崖就抛下他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青崖！”他不甘心地追上去，“之前是我不好，我会说服父王的。别闹了，跟我回去吧。”

沈青崖嘴角的笑容一滞，拧紧眉头看过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这位北海太子还纠缠着他不放。

明明自己没做过什么让他误会的举动啊？

昱苍也跟着看向云昭，眼神冷得能把他冻成冰。

“你……”云昭咬着牙，“你都已经收了我的龙鳞，怎么还能和别的人这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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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了自己拖更的原因……！之前把大纲打的太细了，以至于写完大纲就不想写了（已经脑完了），所以每次写出来的新章节都跟大纲不一样哈哈哈。现在干脆脱纲奔跑，快乐~！